距離收降趙雲只有一步之遙,莫說一個條件,就是十個一百個,袁買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兄長請講,小弟洗耳恭聽,只要力所能及,必然竭盡全力!”袁買向着趙雲拱手答應了下來。
趙雲神色黯然的道:“公子放心好了,我的條件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不會讓你爲難的。我與國讓兄好歹追隨了公孫瓚多年,蒙其厚恩,還請公子向袁公說一聲,把公孫將軍厚葬了吧!”
聽了趙雲的話,袁買這才放下心來,也不知道熊熊大火吞噬下的公孫瓚骸骨還能否找到?但既然趙雲提出了請求,答應他便是,想來袁紹這個便宜老爹這點面子不至於不給!
“雖然蒙冤下獄,但兄長仍然不忘舊主之恩,這份忠義讓人欽佩。兄長儘管寬心便是,待我見到父親,一定會向他提出此事!”
袁買面帶微笑,應允了趙雲的條件,頓了一頓,又道:“我與阿芷乃是夫妻,兄長千萬不可再用‘公子’稱呼,如此,豈不折煞小弟?兄長直管稱呼我的表字‘顯雍’就是了!”
看到袁買說的誠懇,趙雲微微頷首,喊了一聲:“顯雍!既然如此,愚兄就拜託了!”
廝殺一直持續了大半夜,城裡城外的三萬多公孫軍,陣亡了一萬五千多人,歸降了一萬多,只有城外的八千多殘兵敗卒,在單經、公孫範的帶領下,倉惶向西逃竄。去太行山投奔張燕去了,易京遂平!
天明之時,袁紹帶着逢紀、許攸、沮授、陳琳等幕僚進城安民,巡撫百姓,嚴禁軍隊擾民,如有違背,軍法處置。
聽說袁紹進了易京,袁買立刻前來拜見,請求厚葬公孫瓚。
“公孫瓚與我作對多年,爲父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以解心頭之恨。怎能厚葬他呢?”聽了兒子的話,袁紹並沒有立即答應,不解的望着袁買,問道。
wωw★ ттkan★ CO
在來見袁紹的路上。袁買已經想好了措辭。自然不能說這是趙雲歸降的條件。自己知道趙雲是個難得的人才,但袁紹又知道趙雲是誰?要想說服袁紹,必須略施小計。
“父親大人。公孫瓚已死,你就算把他挫骨揚灰,他在九泉之下也是不知。還不如把他好生安葬,如此,既可安易京百姓之心,又能讓天下人知道父親胸懷寬廣,能容天下人所不能容,就連仇敵都能厚葬,還有什麼容不下的呢?消息傳開,四方有志之士必然如過江之鯽一般來投,到時候何愁天下不定?”
聽了袁買的話,沮授也站出來表示贊同:“主公,買公子所言極是,實乃高瞻遠矚,主公當厚葬公孫瓚,方爲上策!”
聽了兒子和沮授的一唱一和,袁紹思忖了片刻,覺得很有道理。
公孫瓚已經是屍體一具,就算把他燒成灰燼,他也是不知道了,還不如藉此樹立自己的正面形象,就算拉攏不來人才,能讓自己博取一個好名聲,也是不錯的一個結果!
“顯雍言之有理,此事就依你所言,厚葬公孫瓚的事情就交給沮公與來操辦吧!”
沮授躬身領命:“主公儘管寬心,臣一定不負所托!”
安民完畢,袁紹還得出城犒賞三軍。圍困易京城池二十多天有餘,軍心已經疲憊,是該好好的犒賞巡撫一番,以鎮軍心。便帶着許攸、逢紀等人出城而去,留下了一部分人跟隨着沮授,爲公孫瓚舉辦葬禮。
“前番在琅琊之時,多虧了公子,若不是公子慷慨,用馬匹換回了小兒沮鵠的性命,?只怕我們父子已經永別矣,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袁紹等人走了之後,沮授向着袁買鞠躬作揖,感謝袁買救了自己兒子性命之恩。
袁買急忙還禮:“公與先生不必多禮,令公子遭受兄長懲罰,乃是由袁買引起,自然應該由我來化解。沮鵠有安邦治國之才,我已經任命他做了平陽郡的太守,總算沒有虧待了令公子!”
沮授早已知道沮鵠被任命爲平陽郡太守的事情,也算是給沮家增輝,光耀門楣。此刻聽袁買提起,再次道謝:“多謝公子提攜,對於犬子的能力,授心知肚明,實在不堪太守重任。至多也就能做個以縣之令而已!”
“呵呵……公與先生謙虛了,令公子有大才,早晚必有作爲!”袁買莞爾一笑,言不由衷的誇讚了沮鵠一句。
說實話,對於沮鵠的能力,袁買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這是一個可以一用的人才,但身上又沒有過人的優點,簡而言之,可以說是什麼都會,但又什麼都不精。
沮鵠能統兵,但統兵的能力尚不及田疇;能治國,但政治能力遠遜於牽招;能出謀,但智力也不比不上諸葛瑾;總體來言,這沮鵠是一箇中庸的人才,沮授說他只能做個縣令是謙虛,袁買誇他有大才是恭維,憑心而論,沮鵠也就是一郡之守的才能。
袁買之所以把沮鵠猛誇一頓,完全是爲了和沮授搞好關係。在田豐和麴義擁戴自己之後,袁氏集團最出色的一文一武也就是沮授與張郃了,張郃與袁買的關係現在已經如魚得水,只要袁買能夠再把沮授收到麾下,那麼河北軍團的翹楚人物,都將歸屬於袁買,從而爲爭雄天下打下最堅實的基礎!
聽袁買說話彬彬有禮,而且對兒子沮鵠也是重視有加,沮授心中暗自高興,慶幸兒子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棄袁譚而選擇了袁買。
這個一年前還默默無聞的四公子正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僅僅一年的時間便立下了赫赫戰功,被袁紹表奏爲“平西將軍”,督河內、平陽二郡,前途不可限量!
自己的兒子被袁買猛誇了一頓,作爲回報,沮授也回讚了袁買一通。最後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用眼神向袁買示意:“公子若是方便,請移駕隨我四處走走?”
袁買會意,指了指面前的城樓道:“吾正有此意,你我可登上城樓,查看一下易京的戰後情況,妥善安置百姓!”
“公子先請!”沮授見袁買會意,心中高興,伸手示意袁買在先,自己隨後。
袁買回頭掃了周倉一眼:“我與公與先生登上城牆看看易京的災情,你守住階梯,沒有我的召喚,任何人不得上樓!”
“諾!”周倉雄赳赳的答應一聲,手提大刀守住了城樓階梯,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已經是三月下旬,在煦日的照射下,天氣變得暖和起來。
城外的野草已經泛出了綠色的萌芽,一團團的,爲枯黃的原野增添了幾分生機。
而易京城內卻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到處是被大火燒得漆黑一團的房屋,殘垣斷壁處處可見。驚恐的百姓家家戶戶緊閉大門,顯然對於戰亂,他們極度恐懼。
街頭巷尾,戰死的士兵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着,殘肢斷臂隨處可見,已經乾涸的的血漬一團一團的,仿若一副斑駁陰森的水墨畫。正在清掃戰場的官兵腳步匆匆,忙碌着處理屍體,清掃街道。
位於易京正中央,規模宏大的“公孫府”已經被熊熊大火燒得只剩一堆瓦礫和灰燼,有幾百名官兵正在搜尋公孫瓚的屍體,希望找到後收斂入葬,也不知道在這沖天火光中,一代名將的屍體還能否保留下來,或者已經被大火化爲烏有?
面對着一片狼藉的易京,此情此景,怎能不讓人唏噓?
沮授率先開口:“想當年公孫瓚也是威名赫赫,佔據幽州,東侵青州,組建‘白馬義從’殺的鮮卑、匈奴人聞風喪膽,也算是一代豪傑,到頭來卻淪爲一堆灰燼,實在讓人感慨啊!”
“成王敗寇,古往今來,亙古不變的道理!”
袁買任憑春風吹拂自己的頭髮,附和着感慨了一句,話鋒一轉,直奔主題:“公與先生召喚我來到城樓之上,不知有何賜教?”
“呵呵……賜教倒是談不上,但授想與公子談論一件事情。”沮授揹負雙手,任憑有些凜冽的春風,吹得自己衣袂飄飄,輕聲說道。
“洗耳恭聽,先生請講!”
沮授雙眸飛快的掃視了城下一圈,確定周圍無人,方纔開口:“公子可曾想過,你的機會來了?”
“什麼機會?”袁買愕然,這幾天忙着策劃攻城,一直沒有靜下心來考慮其他的事情,不知道沮授說的這機會是指的什麼?
沮授微微一笑,說道:“青州有長公子坐鎮,冀州乃是尚公子的地盤,幷州有高幹掌控,三人各自握有一州之地,而買公子空有謀略,卻沒有地盤,要想與他們爭鋒,困難着實不小。而現在,幽州在握,買公子你的機會就來了……”
聽了沮授的話,袁買的雙眼忽然放射出了光芒。
自己這幾天爲了攻城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以至於把這件事情忘了。現在易京打下來了,幽州百分之七十的土地掌控在了袁家的手裡,這塊廣袤的土地現在正是無主之地,這難道不是自己的機會嗎?
麾下坐擁田豐、田疇、諸葛瑾、沮鵠、司馬孚、田豫、王凌等文臣,還有張遼、趙雲、麴義、高順、郝昭、徐盛、王雙、牽招、周倉的武將,倘若再坐擁一州之地,休養生息,何愁霸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