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嚴峻,示意一下於飄飄身旁的位置,對我說:“站過來。”
“李老師……”
“我讓你站過來。”她冷不丁地厲喝一聲,嚇得我渾身一哆嗦。
辦公室內還有其他老師在場,他們不約而同地朝我看過來,盯了我幾眼,又都沒事人似的收回視線,繼續忙自己的了。
我嚥了咽嗓子,往前邁了一大步,乖乖站到了於飄飄的旁邊。
嘉和子坐在李老師辦公桌旁邊的椅子上,手裡拿着紙巾,正假惺惺地抹眼淚。
看到她這副樣子,我氣不打一處來。
“四喜,於飄飄剛剛告訴我,是你偷了嘉和子的手錶。”李老師沒有拐彎抹角。
“我沒有。”
“我親眼看到你把那塊表塞回了嘉和子的書包。”於飄飄接茬兒,鄙夷道:“你把表藏在靴子裡了,所以才逃過了老師的追查。”
李老師聞言,面色陰得很沉。
“四喜,你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我剛要說話,被冥司搶了先。
“你們說的,是這塊表嗎?”邊說,他邊掏出兜裡那塊純鍍金的手錶。
嘉和子看到冥司拿着她的手錶,眼眸頓時瞪大。
李老師轉頭問嘉和子,“是不是那塊表?”
嘉和子回過神來,點頭,“是。”
“這塊表在我身上,前幾天借用了一下忘記了歸還,所以,這表並不是被偷的。”冥司神色淡漠地向李老師解釋。
李老師露出狐疑的表情,又問嘉和子,“他確實向你借過表嗎?”
嘉和子點頭如搗蒜,“對,他借過,的確向我借過。”
“你這孩子……事情都沒搞清楚,居然就跑來跟我說,你的表被偷了……”李老師抱怨了幾句。
嘉和子起身,腦袋越垂越低,任由李老師數落她幾句,她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估摸着,她是怕連累到冥司,所以才配合着冥司將這齣戲演了下去。
教訓了嘉和子幾句,李老師不忘把於飄飄也一頓訓。
上課鈴響,李老師才放我們出了辦公室。
回教室的路上,嘉和子悶頭走在後面,小聲抽泣着,模樣十分委屈。
於飄飄則是憤憤不平,腳步如飛,幾步就衝到我們前面,直奔教室去了。
冥司回頭看了一眼嘉和子,停下來,待嘉和子走到他面前,他直接將手裡的表遞上去。
嘉和子接了表,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不等她說話,冥司就冷着臉走開。
嘉和子瞬間淚如泉涌,可憐兮兮地看了我一眼,沒再往教室方向走,直接轉身跑出了教學樓。
我猶豫下,想回教室,可是又怕嘉和子想不開,索性去追她了。
這種時候,她內心比較脆弱,倘若好好安慰她一下,能化解與她之間的矛盾自然是最好。
她沒命地往前跑,我在後面拼命地追。
跑過實驗樓,她拐了個彎,等我追過去的時候,就見她蹲在一棵樹下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嗚嗚地哭。
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緩了一會兒,這才走上前。
摸遍全身上下所有的兜,可我沒帶紙巾。
“嘉和子,回去上課吧!”
她擡頭看我一眼,淚眼婆娑。
“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不需要。”
“你不要得寸進尺,表是你放進我書包的,你想栽髒給我,讓我背上‘小偷’的罪名,但事與願違,上天是公平的,起碼這事冥司幫你擺平了,你沒有必要耿耿於懷,這事本來就是錯在先,不是嗎?”
我沒打算慣着她,她的‘公主病’恐怕就是被她的養父母嬌慣出來的壞毛病。
“是又怎麼樣?我不喜歡你,我想讓你離小司哥哥遠一點。”
“那抱歉了,我不可能離開他,所以,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比較好。”
“我和小司哥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已經準備訂婚了,你只是半路殺出來的第三者,小司哥哥對你只是玩玩而已,你不要以爲自己在他心裡有多重要。”
“你們要訂婚?”
我吃了一驚。
“是。”她梗着脖子,說得很得意。
抹了一把眼淚,她站起來,“小司哥哥家是經營連鎖酒店的,這你應該知道吧?”
我瞠目結舌,她衝我笑了下,接着說下去,“酒店運營出了問題,資金無法週轉,現在正面臨被一家企業低價收購的難題,只有我家可以出面幫他們解決。”
我忽然有點想笑。
這不就是赤—裸裸的商業聯姻麼?她有什麼好得意的。
“你認爲冥司會因此而娶你?”
“當然,他很孝順,從來沒有讓叔叔阿姨傷心過,他會同意的,再說,他從小就很疼愛我,他沒有理由不娶我。”
“別高興的太早。”
“事實如此,小司哥哥跟你不會有任何結果,倒是你,趕緊死了那條心。”
我冷笑了下,嘉和子的話,忽然激起了我的鬥志。
不就是酒店面臨被收購?多大點事!
我的腦子裡已經有了應對的對策,根本不需要嘉和子一家插手冥司家的事。
“你笑什麼?”嘉和子瞪着我,沒好氣地吼了一嗓子。
我聳了聳肩,“我想笑就笑,關你屁事。”
“你……你又罵我。”
“就罵你。”
原本是打算安慰她幾句的,沒想到最終還是跟她吵了起來。
“吉四喜,我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如果還纏着小司哥哥,你就太厚顏無恥了。”
“我沒有纏着他。”
“你沒纏着他,莫非是他纏着你?”
“我和冥司的關係,你不懂,勸你還是管好你自己。”
“你真的好過分。”
“我又沒有故意栽髒陷害別人,我哪裡過分?”
“你……”
她氣得小臉通紅。
想起美智對我說過的那些話,我忍不住問她:“你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姐姐?”
“……”
問題一拋出,嘉和子就傻了眼。
“她叫山本美智,對不對?”
“你……你怎麼會知道?”
“我還知道她已經死了,因爲養母外遇,養父一氣之下將她的養母殺害,她也沒能倖免,被養父殺了,對不對?”
“這些,你都是從哪裡聽來的?”
嘉和子瞪大眼睛,通紅的小臉頃刻之間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