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見到的劉玉華,氣色還算不錯,看不出有一點被鬼魅糾纏的跡象。
難道她是在拘留所裡招惹上了什麼鬼?
可是,其他人都沒事,爲何偏偏就劉玉華見到了鬼?
我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能夠見到劉玉華,這些疑問都能夠迎刃而解。
然而,劉玉華目前不知所蹤,亦或者,她早已被黑白無常帶走。
……
“我送你回去吧!”陳洛洋上了車,又說:“局裡還有事,我得儘快趕回去,上來。”
“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
“確定不讓我送?”
“嗯,對了,天然氣泄露的原因如果查出來,請聯繫我。”
“我會的。”
他發動車子。
目送車子駛離,我等在路邊,見不遠處駛來一輛出租車,伸手去攔。
出租車剛在我面前停下,我就瞥見街道對面的一棵大樹旁邊,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盯着那身影仔細看了看,好像是劉玉華。
由於距離有些遠,她的表情看不真切,不過我可以確定,是她沒錯。
“你到底上不上車?”司機探出頭來,催促一聲。
我擺了擺手,“不了,謝謝。”
“神經病!不坐車,還攔什麼車……”司機唧唧歪歪地開着車走了。
我望向對面,劉玉華還站在樹下,大片的樹蔭將她籠罩其中。
她好像,在看着我。
我一邊往人行道上走,一邊盯着她,唯恐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消失不見。
去到街道對面,我直奔她面前。
她一動不動,彷彿就是在等着我。
在她面前站定,她轉過身去。
街道後面是一個小公園,除了一兩個遛狗的老人之外,人煙稀少,十分幽靜。
她走到公園的一座古亭前,轉頭看我一眼,終是開了口:“夫人,請坐。”
她示意了一下亭子裡的座位。
我跟着她的步伐進了亭子,直接在石墩圓凳上坐下。
她站在一旁,神情黯淡。
“在拘留所裡,你看到了什麼?”我直言問道。
“鬼!”
“他爲什麼找你的麻煩?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她搖頭:“不認識,但我知道,那鬼是因爲你所以纔去找我。”
“因爲我?”我大驚失色。
“對。”
“到底是誰……”
“他叫榮華。”
“榮華?”
我在大腦中快速搜索着‘榮華’這個名字,可是,我不認識什麼榮華,更不曾聽說過這個名字。
“你不認識榮華?”劉玉華略微有點吃驚。
“我不認識啊!”
“可他好像很瞭解你的樣子。”
“他爲什麼要害你?”
“因爲我蓄意害你,他是在替你討回公道。”劉玉華說得一臉平靜。
我驚呆了。
一個我不認識的鬼,卻在暗中替我討公道?
榮華殺害劉玉華,僅僅只是因爲劉玉華有意要害我……
這怎麼回事?
榮華到底是誰?
我的大腦陷入一陣混亂,無論如何也想不起有關榮華的一點信息,我敢確定,自己絕對不認識這個叫榮華的傢伙。
“他長什麼樣子?”
“瘦高的個子,跟你年紀差不多大,模樣挺清秀的。”
通過劉玉華的描述,我依舊不知道榮華與我有什麼關係。
“看來,你不認識他。”劉玉華嘀喃一句。
我無奈地垂下眸子,她長長地嘆了口氣,無力道:“我這是造的什麼孽?難道這一切都是報應嗎?”
發現她眼眶微紅,淚光閃爍,忽然之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如果真相就如她所說,榮華是爲了我纔將她害死,那麼,追根究底,她的死與我是有關係的。
原本,我還覺得此事跟我並無關聯,可是現在,我對劉玉華隱隱抱有一絲歉意。
“依依最近在找你的麻煩,是嗎?”她話題轉移。
“是,她認爲是我害死了你。”
“我的死,的確跟你有關。”
“……”
“你心裡應該清楚,不需要我再多說。”她看着我,面色沉冷。
我沉默着。
須臾,她又說:“如今我已經死了,我便不怪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不要傷害依依,無論她做了什麼,都不要傷害她。”
聽到這話,我頓時無言以對。
從始至終都是莊依依在做傷害我的事情,劉玉華怎麼還向我提出這種請求?
難道在她看來,是我一直在找莊依依的麻煩?
“依依是個可憐的孩子,當初,我被唐家趕出來,挺着大肚子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後來勉強到親戚家借住將她生下,可是當時那種一無所有的情況,想要養活一個孩子實在太艱難了,她跟着我吃了很多苦,我只要一想到她,我就特別難受……”
劉玉華說着,一陣哽咽。
我張了張嘴,想安慰她兩句,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地嚥了回去。
她平復了一下情緒,繼續說下去:“依依其實是個好孩子,她是住進唐家以後才變成這樣的,我幾乎可以想象她搬進唐家會遭到什麼樣的待遇,真是苦了這孩子……”
我在旁安靜地聽着,她說了很多關於莊依依的事,聽她說完,我才知道莊依依雖然囂張跋扈,但她其實什麼都沒有,她所擁有的,只有她的母親劉玉華而已。
在唐家,莊依依的存在如同空氣,即便她被親生父親接了回去,可她感覺不到一點溫暖和父愛,她知道自己爲何會回到唐家,完全是父親要培養她,將她變成可以接管企業的繼承人。
唐糖已經毀了,她的父親現在只能指望她,可是,她對管理企業沒有一點興趣,她每天都在煎熬和壓抑中度過。
直到,她在某個場合初見冥司,對冥司一見鍾情。
莊依依什麼事情都會告訴劉玉華,劉玉華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自從她知道莊依依有了心愛的男人之後,她無比高興。
可是,不久莊依依就變得情緒低落,整天茶不思飯不想。
事實上,莊依依因爲冥司是已婚人士,她想過放棄,可是,每當她在工作上出了差錯,被父親罵得狗血淋頭後,她就特別地希望身邊能有個男人爲她遮風擋雨。
她腦中能想到的,只有冥司而已!
在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後,她決定,她想要的,就一定要爭取到,哪怕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