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王龍就緊緊地閉上嘴巴。
商立麒在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神情嚴肅道：“號碼已經證實是你的，當天你約大胖在倉庫見面，而大胖恰好是從倉庫頂樓墜跌身亡，當然了，還有目擊者親眼看到你從倉庫慌慌張張地離開，你說這些是巧合嗎？”
“是巧合，我沒有殺大胖，人不是我殺的。”
“我沒說是你殺了他啊！”商立麒揚了揚脣角，眯起眼睛盯住王龍，似笑非笑道：“你怎麼就確定人是他殺，而不是自殺或者是意外身亡呢？”
他一個問題就噎得王龍無言以對。
王龍臉色越發慘白，兩條腿都不禁有些顫抖起來。
我感覺這事與王龍脫不了關係，而且大胖的死究竟是自殺、意外還是他殺也根本就還沒有搞清楚，不過聽王龍的意思，好像他知道大胖是被人殺死的一樣。
辦公室內靜了下來，氣氛僵凝。
王龍一臉緊張，眼神在我和商立麒的臉上來回遊移。
“那你貪污受賄總是真的。”商立麒忽然開了口。
王龍身子猛地一抖，搖頭道：“我沒有。”
“大胖手中握有你貪污的證據，如果你沒有貪污，那你剛剛在大胖的宿舍裡翻找什麼？”我接了茬兒。
聽到我的話，王龍震驚地朝我看過來，忙說：“我沒找什麼，我只是確認一下工人搬走的時候有沒有順走宿舍裡的東西。”
他找了個理由，然而這理由卻沒有一點可信度。
“宿舍裡的東西無非就是牀和櫃子，那些東西不算小件，你認爲工人能隨隨便便順走麼？”
“這個……”
他說不出話來了，我想他根本就找不到理由可以解釋。
“說實話吧！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趁機追問。
他眉頭狠狠地皺起來，遲疑了許久，終是說了實話。
“那天我的確約大胖在倉庫見面，但我到倉庫的時候他不在，所以我給他打了電話，電話通了之後，我隱約聽見了鈴聲，順着鈴聲我就找到頂樓去，才發現大胖已經摔死了，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那你慌慌張張地跑什麼？”
“我怕別人誤會啊，畢竟是我約他到倉庫見面的。”
“那大胖的手機呢？”
“是我拿走了。”王龍目光微垂，嘆口氣，繼續說下去：“手機在我這裡，一直關着機，我是怕萬一出了什麼事，我說不清，所以才……”
“你是承認自己貪污了是嗎？”商立麒問。
王龍一愣，忙說：“不是，我沒貪污，我只是因爲私事找大胖罷了。”
“什麼私事？”
“說了是私事，不方便說。”
“你不說，那我可不可以認爲，你就是因爲怕被他舉報，所以才見他？”
“不是啊！我是……”
王龍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還是有所隱瞞，不過他隱瞞的事情我想應該與他貪污受賄有關。
大部分工人都知道他貪污的事實，這事恐怕假不了。
“你不想就算了，不過你想找的東西，我可能會比你先找到，到時候用證據說話，你總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噎了他一句。
他眼眸瞪大，激動道：“什麼東西？你要找什麼東西？”
他在裝傻充愣。
他在大胖的宿舍裡翻箱倒櫃，不就是想找大胖手中握有的他貪污的證據麼，只有把證據銷燬了，他纔可以安枕無憂。
如果他沒有找到證據的話，那麼大胖有可能把證據藏起來了，亦或者是給了他信任的人保管。
大胖信任的人……有沒有可能是張德全。
我記得張德全說過，他與大胖的關係非常好，兩人一起進工廠，像鐵哥們兒一樣。
想到這裡，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再去見見張德全。
我衝商立麒使了個眼色，商立麒點點頭，他起了身，大步走到王龍面前，用力拍了下王龍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我們先走了。”
“那工廠這邊……”
“恐怕要做一下工人的思想工作，王廠長，這個艱鉅的任務交給你，你對這裡的工人比較熟悉，麻煩你走訪一下，儘量勸工人回來工作，畢竟你也知道，有一批珠寶急要，不能誤了工期不是？”商立麒的語氣軟了很多，已不像之前那樣咄咄逼人。
王龍的臉色也緩和不少，他擠出一絲笑來，點頭說：“沒問題，我會去勸勸工人，讓他們回來上班。”
“那就辛苦你了，你爲工廠所做的努力，我一定會向上頭彙報的。”
“好好好！那我送送你們。”
王龍將我們送出廠房，目送我們上了車，車子已經駛離很遠，透過後視鏡，我還能看到他在衝我們這邊揮手。
“去哪兒？”商立麒問我。
我說：“見張德全。”
“又？我們剛從那裡離開好不好。”
“我知道，大胖和張德全的關係非常好，我在想，大胖有沒有可能把王龍貪污的證據交給張德全保管。”
“你是說，大胖真的有王龍貪污的證據？”商立麒吃驚不小。
我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急道：“廢話，如果大胖手上沒有證據，王龍怎麼可能去他的宿舍亂翻亂找。”
“我還以爲大胖所說的證據不過是個幌子。”
“怎麼可能，他都準備了舉報書，肯定手上有證據，否則他怎麼可能會想要工人們在舉報書上簽名，整個聯名舉報呢。”
商立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笑了，“你說的有點道理。”
車子一路狂駛，沒多久就到了張德全家門外。
我和商立麒直奔門前，正要敲門，便聽見裡面傳出大罵聲以及女人的哭聲。
“你個臭女人，又想勾引哪個男人？”張德全的吼叫聲。
“我沒有。”
“沒有？你以爲你和大胖那點破事我不知道？你他孃的賤貨，****，趁老子不在家，居然和大胖勾搭上，你們這對狗男女，不要臉！”
接着就是一陣叮呤哐當的聲音，其中夾雜着女人的哭喊聲。
我與商立麒對視一眼，他趕緊拍響了大門。
然而，裡面的哭喊聲沒有停下來，亦沒有人來開門。
商立麒急了，拉着我往後退了兩步，擡起幾腳就狠踹在大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