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絕是一回事，你想插足別人婚姻又是另一回事，這是個道德問題。”唐古染噘起小嘴，說得頭頭是道。
商立麒瞪着她，摸出一道鎮鬼符嚇唬她，“你再唧唧歪歪，信不信我收了你。”
唐古染頓時嚇得往我身後躲。
我哭笑不得。
這時，商立麒兜裡的手機尖叫起來，他把符收起，摸出手機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打來電話的是韓美智的母親，她想確認一下商立麒名片上的電話是否可以打通，甚至她還在電話中提起韓美智出事後，因學校極力想要掩蓋有學生自殺的事實，她和韓美智的父親曾經到學校裡鬧過幾次，之後又鬧到警察局，起初立了案，原本是要做屍檢的，可是，不知什麼原因，案子沒有經過任何調查就定性爲了自殺，屍檢自然也沒有做成。
得知了這些，我感覺這件事可能比我想象中還要複雜，尤其是一想到陳洛洋拒絕調查這起案子時說的話，我懷疑警局內部或許有與黎先發交好的人，而且那人的官銜一定不小。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將韓美智的案子壓了下去，立好的案又怎麼會突然之間停止，並且定性爲自殺？
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商立麒似乎跟我想到一塊去了，不過我們僅僅只是對視了一眼，卻沒把話說破，但彼此心裡都已經有數。
一路上，誰也沒有再鬧騰，我們直奔食堂後面的小屋走去。
正是午休時間，學校裡靜得很，食堂裡還有零星幾個人在清掃衛生，小屋門上的鎖不知何時換了把新的。
再強行砸鎖是不可能的了，我對着小屋的門叫了一聲韓美智，聲音落下，沒見有什麼動靜。
正打算讓唐古染進去看看韓美智在不在裡面，哪知她就從門上探出頭來。
如昨天一樣，她只是把腦袋伸了出來，先是左右張望了一番，這纔將目光轉移到我們身上。
“你們該不會是來抓我的吧？”她怯怯地說，視線盯在商立麒臉上。
商立麒苦笑：“要抓你的話，那天晚上就抓了，我們來是想再瞭解一下你遇害那晚的細節。”
“細節的話……”
“你是不是從兇手身上揪下來了一顆襯衣的扣子？”商立麒搶着說。
韓美智想了想，點頭道：“是，我好像把釦子裝進制服的兜裡了。”
“那手錶呢？”
韓美智詫異：“什麼手錶？”
“你的遺物裡有隻電子錶，那表是誰的？”
“我的。”
商立麒微微眯起眼睛，正兒八經地說：“你仔細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況，你爲什麼會逃課，又爲什麼會去音樂教室，所有的細節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韓美智眉頭狠狠地皺了下，目光略微黯淡了些。
她直接穿透門板從小屋裡走出來，凝着眉沉默了好一會兒，她似乎在回憶。
終於，她開口說：“那天主任通知我，說校長找我，所以我就去了校長辦公室。起初，校長的態度挺好的，她問我是不是被其他同學排擠，就這個問題我們聊了一會兒。
後來，他帶我去了音樂教室，在那裡他才提起林熙兒和黎夜的事，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黎夜是他的兒子。
他威脅我，不允許我把有關黎夜的事情散播出去。”
“如果他的目的只是要威脅你，爲什麼要冒險殺了你？”我感到不能理解。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記得當時脖子上突然一陣刺痛，我下意識地伸手在校長身上抓了一下，抓到一顆釦子順手就塞進兜裡，之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總之，我不是自己割腕自殺的。”
“脖子上有刺痛？”
“是，好像針扎一樣的感覺，然後就精神恍惚眼前一黑。”
“應該是被注射了什麼麻醉劑一類的藥物。”商立麒猜測。
我又詳細地向韓美智求證了一下，才知道，當時韓美智與校長是面對面的站在一起，而她感到脖頸有刺痛感的時候，校長就在她眼前，顯然向她注射麻醉藥物的不是校長。
“當時音樂教室裡只有你和校長兩個人嗎？”我追問。
韓美智重重點頭：“我確定只有我們兩個人。”
“門是關着的？”
“好像是虛掩着。”
我打了個響指，“那就沒錯了，既然門是虛掩狀態，那麼誰都有可能從外面潛入音樂教室，然後從背後襲擊你。”
“你的意思是說，兇手可能不是校長？”
“不一定，他有可能是幫兇，也有可能是兩個人一起作案。”
從一開始韓美智向我透露她並非自殺，並且告知殺害她的兇手是校長，到現在兇手有可能另有其人，事件越發撲朔迷離了。
“那麼兇手如果不是校長，會是誰？”韓美智迷糊了。
我的思路也有些混亂，不過，校長會袒護那個人，說明校長與那人的關係非同一般，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黎夜。
可黎夜真的有殺人動機麼？僅僅是擔心韓美智會散播謠言就把她殺了？
這樣的動機好像不夠充分。
黎夜與米雪她們關係不錯，可米雪拍了他與林熙兒的不雅視頻，難道他就一點都不氣憤？還是他們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要這樣針對林熙兒？
我突然發現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已經完全理不清這些交錯複雜的線索了。
究竟他們之間都發生過什麼，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就是因爲一段不雅視頻而引起的，可似乎越深挖，真相離我越遠。
“你說黎夜和米雪她們關係不錯，怎麼個不錯法？”我問韓美智。
她說：“我只是偶然一次見到他們兩個私下裡在一起，舉止很親密。”
“兩個？”
“黎夜和米雪。”
“不包括鹿文靜和劉詩音？”
“嗯，不過她們好像也跟黎夜關係不錯的，不過不像米雪和黎夜那麼親密。”
我若有所思地朝商立麒瞄了眼，他一手捏着下巴，正埋頭思想。
“那林熙兒又是怎麼和黎夜發生關係的？”他狐疑。
韓美智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或許你們可以問問林熙兒。”
發現韓美智說這話時，視線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身後，我頓時覺得後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