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這件事情什麼時候才能解決,什麼時候纔算是個頭。
我僵直着身體,覺察到沁雪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
她在拽我,“媽媽,帥叔叔有點奇怪。”
她的語氣很急,透着恐懼。
我垂眸看着她,從她的眼神中探悉到了某種不安。 ωωω▲ ttκǎ n▲ ¢○
再看商立麒,他竟從揹包裡抄出一把桃木劍,黑沉着臉直奔我奔過來。
確切地說,他的目標是沁雪。
“你要幹什麼?”我不假思索地將他攔下。
他詫異:“你說我幹什麼?她已經死了,醫院有她的死亡記錄,我們即便殺了她也不會有人知道。”
聽到這話,我的心臟巨烈一抖。
“你不要亂來。”
“亂來?你忘了你今天差點被她弄死麼?”他瞪着眼睛,幾乎快要抓狂。
“我知道,但是……”
不等我再說什麼,他用力甩開我的手,他的力氣很大,我根本攔不住他,緊接着被他用力一推,整個人十分狼狽地摔倒在地。
見他揮起手中的桃木劍狠狠地刺向沁雪,我慌了。
即便現在我爬起來去阻止,也已經來不及。
“商立麒,別……”
我伸長胳膊,死命地拽住他的褲子一角,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活不肯撒手。
他腳步怔住,回頭盯着我厲喝一聲:“吉四喜,你幹什麼,不要防礙我。”
“別殺她。”
商立麒眼一瞪,一腳將我的手踢開,不管不顧地用劍去刺沁雪。
沁雪傻傻地愣在原地,眼眸越瞪越大,眼看着桃木劍就要刺中她了,關鍵時刻,冥司居然現了身。
他一把將沁雪拉開,桃木劍刺了個空。
商立麒怪叫一聲:“冥司,你不要再護着她了。”
冥司將沁雪護到身後,凝眉怒視商立麒,犀利的眸子幾欲要噴出火來。
“商立麒,沒想到你還敢揹着我搞小動作,長出息了。”
“你最好先問問沁雪對四喜做了什麼。”
聽到這話,冥司的視線猛地朝我看過來,他怔了一瞬,轉身問沁雪:“你做了什麼?”
沁雪連連搖頭:“我什麼也沒做。”
“她差點要了四喜的命。”商立麒急道。
我爬起來,沁雪卻‘哇’地一下哭起來,抓着冥司的手說:“爸爸,我沒有,不是我。”
冥司的神情瞬間有些恍惚。
商立麒氣得將手中的桃木劍用力扔在地上,雙手插着腰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這小東西再不收拾,以後誰都拿她沒轍,你丫還護着她,簡直氣死我了。”
他憤憤不平,用力將腳邊的桃木劍踢開。
桃木劍撞到牆角,發出‘當’地一聲響。
蒙甜苦着臉,好似看明白現在的情形了,她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所以,四喜你今天差點……”
“都是沁雪搞的鬼!鬼屋事件,章家滅門,都是她的傑作。”商立麒搶着接了話茬兒。
冥司的臉色陰得越來越沉。
他盯着沁雪看了一會兒,用力將沁雪的手甩開,一字一句質問道:“都是你乾的?”
“不是我。”沁雪委屈極了,淚水不停地涌出來。
冥司面露難色。
我猜不出他此時此刻內心的想法,不知道他是相信商立麒的話還是相信沁雪的話,但是,我感覺他最終還是會護着沁雪。
他的過去,他不想讓沁雪經歷,但他卻不曾想過,沁雪的所作所爲傷害了多少人。
章家四口,那對鬼屋裡的情侶,他們曾都是活生生的人,對生活對未來都有着憧憬,可是沁雪將他們全部殺了,讓他們的將來都幻化成了泡影。
她這樣的做法,是不可饒恕的。
我現在,不但後悔生下沁雪,還後悔替沁雪還了魂。
如果她沒有還魂,那些人都不會白白死了。
我這是作下孽了……
然而,即便大腦如此清醒,可是當商立麒對沁雪痛下殺手的時候,我居然還是出於一個母親的本能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室內的氣氛冷凝到了一個極點。
商立麒忽然指着冥司暴吼起來,“你要是不顧四喜的死活,聽信了沁雪的話,別指望我會原諒你。”
冥司眉頭皺了皺,冷笑道:“你現在是終於承認你喜歡四喜了?”
“我……”
商立麒被噎住,頓時結結巴巴地解釋:“你胡說什麼,我只是不希望四喜受傷。”
“是嗎?”
“不管怎樣,你都不夠關心四喜,她差點死在電影院裡,那個時候你在哪裡,在幹什麼?你有想過讓四喜和沁雪單獨在一起會發生多可怕的事麼?”
“她們是母女!”冥司加重語氣,幾乎是咬着牙對商立麒低吼。
商立麒冷笑一聲:“母女又怎樣?閻王還不是對你和你母親下手了麼?”
這句話顯然觸及到了冥司的底線,他一個猛子衝到商立麒面前,狠狠插住商立麒的脖子。
“你再說一遍!”
“我說錯了嗎?你別忘了閻王對你和你母親做了什麼。”
“商立麒!”冥司暴吼,歇斯底里地一甩手,商立麒瞬間被他拋飛出去。
重重地摔在地上,商立麒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爬起來。
看着這樣的冥司,我幾乎嚇傻。
他居然對商立麒動粗了,僅僅是因爲商立麒情急之下說了一句大實話。
“爸爸,你不要打帥叔叔。”沁雪急了,跑上前拼命抓住冥司的衣角,唯恐他再和商立麒動手。
看不出來沁雪竟然還會擔心別人。
商立麒亦被沁雪突如其來的反應驚得愣住。
他大概沒料到沁雪會替他求情……
冥司深深地嘆了口氣,臉色稍稍緩和了些。
他冷冷地睨着商立麒,漠然道:“今天的事到此爲止。”
說完,他握住沁雪的小手朝着門口走去。
“別愣着,回家!”從我身旁走過時,他淡淡地說。
似乎這話是對我說的。
只見他走到門前,一腳將那厚重的防盜門踹飛,門板‘砰’地一聲拍在牆上,在牆面上留下深深的難看的裂痕。
門整個鑲在牆上了。
冥司邁步踏出去,在門外站定後,他回過頭來看着我,木訥地說道:“你還愣着幹什麼?想留下來過夜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