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紅痕不長,但在燈光下很顯眼。
我感到事情不妙,快速奔上前,愕然發現鄒藝的身上還在不斷出現割痕,那顯然是刀子割出來的傷痕,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揮着一把刀,催殘着鄒藝年輕嬌柔的身體。
鄒藝慘叫着,渾身發着抖,她摔倒在地,痛得直打滾,很快,傷口流出的血就將她身上的白色裙子染出一片一片的鮮紅。
我震驚惶恐,能感覺到陣陣的陰冷,可就是捕捉不到任何鬼魅的蹤跡。
很顯然,鄒藝身上出現的詭異傷口如同餘露以及被餘露所害的那幾個女生一樣,都是被刀子割出來的。
這應該是餘露的傑作。
徐朗和幾個男生見狀,嚇得不斷後退。
“她怎麼了?”徐朗驚呼一聲。
我沒空理睬他,從揹着的包裡摸出幾道符全部拍在鄒藝身上,與此同時,鄒藝的身體終於不再出現新的傷口,而那股陰冷之氣也迅速消散。
“疼死我了,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身上會有傷……”鄒藝苦着臉,眼淚直往下流。
我小心將她扶起,發現她的胳膊和腿上有好幾道傷口,血還在流。
商立麒凝着眉,拿着羅盤在附近晃悠,他的另一隻手上拿着一隻桃木匕首,顯然,他還在追蹤餘露的蹤跡。
然而我顧不上那麼多,衝他喊了一嗓子:“我先送鄒藝去校醫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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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心點。”
鄒藝摸了把眼淚,在我的攙扶下仍舊走的一瘸一拐。
本以爲離開籃球場就沒什麼危險了,哪知,我們還沒到校醫處餘露就現了身。
恰巧這附近很安靜,到了晚上幾乎沒什麼人出沒,餘露的出現驚了我一跳。
微弱的燈光下,她一身是血,慘白的臉上最明顯的就是那雙紅脣,彷彿是喝過血一樣的紅。
我腳步驟停,連帶着鄒藝也停了下來。
她是看不到餘露的,腳下踉蹌了幾下,瞪着我不耐煩地說:“你怎麼停了?”
“有情況。”
我將她護到身後,迅速從包裡摸出鎮鬼符。
餘露繃着臉,鼓着一雙大眼看着我,“你還是要多管閒事。”
“你殺了那麼多人,還不收手。”
“她們都該死,誰讓她們賤。”
餘露的心態十分扭曲,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天底下失戀的人數不勝數,並非所有人都會選擇輕生,更不會以結束自己生命的方式來報復對方,可顯然餘露的行爲對墨軒並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他照舊泡妞,照舊享樂,甚至都不曾把餘露當成一回事兒。
“是墨軒劈腿在先,就算你要報復,是不是應該從墨軒開始?”我憤憤不平地說。
餘露卻笑了,“我的墨軒不會背叛我。”
“什麼意思?”
“墨軒不會背叛我。”她重複一遍,忽然身形一閃,竟沒了影。
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轉身才發現餘露已經到了我身後,而且已經掐住了鄒藝的脖子。
鄒藝臉色煞白,拼命抓撓自己的脖子,艱澀地喊着:“好像有人……有人在掐我的脖子。”
她仍舊看不到餘露,只能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人掐住。
她的雙手將自己的脖子抓紅了一片,拼命掙扎卻無濟於事。
眼看着她快要不行了,我發狠地做出了九字真言的手勢,可第一個字還沒有喊出來,昏暗中就見一個人影迅速逼近,接着就是餘露一聲慘叫。
“丫溜得夠快!居然追到這來了。”商立麒喘着粗氣,順手將餘露掐着鄒藝脖子的手拿開,掙脫了餘露的鉗制,鄒藝身子一軟就要倒下。
商立麒忙不跌地摟住她,將人扛上肩,順手從包裡扯出收鬼布囊朝我扔過來。
我穩穩地將布囊接住,他說:“先把丫收了,回去慢慢審。”
說完,扛着鄒藝先奔着校醫處去了。
見餘露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動,我繞到她身後,才發現她背上貼着一道符。
用收鬼布囊將其收了,我趕去校醫處。
校醫正在幫鄒藝包紮傷口,鄒藝意識恍惚,躺在牀上眼睛半睜半眯,臉色很難看,嘴脣都發白了。
我將收鬼布囊給了商立麒,他收好,拉了張椅子坐下,目光幽幽地看着牀上的鄒藝不知在想什麼。
傷口包紮好,校醫又開了一些藥,待鄒藝清醒了,叮囑她一週後過來換藥。
好在制止及時,鄒藝的傷並不算太嚴重,傷口都不深,算是皮外傷,養一陣子就沒事了。
將她送回寢室,看着她乖乖上了牀,我才離開。
商立麒在校門口等着我,將我送回別墅,他也跟着下了車。
他揹着包,快步走在前面,到了門口,不得不等着我上前給他開門。
別墅的燈還亮着,顯然冥司還沒睡。
進了門,最先聽到客廳中電視機發出來的聲音。
原來冥司在看韓劇,這傢伙,還是很迷韓劇。
見我和商立麒一前一後進來,他眉頭微挑,起了身還未開口,商立麒就急切道:“進客房。”
然後,他率先進了一樓的一間客房,那間客房是之前姑姑來時住過的,進去時,難免會觸景生情,想起與姑姑的點點滴滴,心頭不由重重一沉。
商立麒從包裡摸出幾張符,將牆面、門窗都貼好了符,這才取出收鬼布囊,將剛收入其中的餘露給放了出來。
一恢復自由身,餘露的第一反應就是逃,然而,無論她往哪個方向衝,都會被符上的金光彈回,最後只能瑟縮在原地,瞪大眼睛驚恐地看着我們。
冥司神色詫異,顯然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但他還算平靜,直接在牀邊坐了下去,彷彿是耐心地等着誰站出來解釋一下目前的情況。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餘露低喝一聲,她的聲音在發抖。
商立麒在她面前蹲下,繃着臉,一字一句道:“說說墨軒。”
“你想知道什麼?”
“墨軒身體裡的傢伙是誰?”
餘露嘴脣抿了下,沒接茬兒,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商立麒撓撓頭,手探進包裡,摸出了一把桃木匕首。
他拿着匕首在餘露眼前晃來晃去,威脅道:“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那我就只能對你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