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屍鱉王少說有成人拳頭般大小,因爲沙發是印有紅花的布藝沙發,所以屍鱉王並不是特別的顯眼。
可能從我們一進屋,它就已經在那兒了,只是一開始,我並沒有發現它的存在。
現在想想,真是有些後怕。
這屋子裡有一隻屍鱉王,那麼一定有成羣的屍鱉啊!
我的頭皮炸了起來,全身的寒毛都一根一根倒豎。
王媳婦鼓圓了眼睛,還在指着我唧唧歪歪:“老頭子,小偷闖進家裡來了,你也不管管。”
這時,老王從裡屋走出來,他的手裡提着一個行李箱。
“行了,東西大概收拾好了,走吧!”
他輕輕地推了下王媳婦的肩膀,王媳婦卻不死心地說:“老東西,你看看,小偷闖進來了,你怎麼不管管?”
“管什麼管,趕緊走了。”
兩人剛剛轉了身,沙發上的屍鱉王突然飛起來。
它的翅膀振得翁翁直響,並且是奔着老王和王媳婦飛去的。
我摸向兜裡,只摸到那隻快要沒氣的打火機,我差一點將打火機甩手扔出,一晃眼看見一旁的櫃子上有一個紫砂茶壺,想都沒想,抓起茶壺就朝屍鱉王扔了過去。
可能在危難關頭,人的潛能真的可以發揮了出來,我並沒有瞄準,僅僅就是拼盡全力地一扔,那紫砂茶壺卻是不偏不倚正巧砸中了屍鱉王。
‘唧唧’一聲叫喚,是那屍鱉王發出來的。
它被紫砂壺這一砸,整個掉在地上,揮動了兩下翅膀,居然不動了。
老王和王媳婦都看到了摔在地上的屍鱉王,眼眸瞬時瞪大。
“這是……”
“趕緊跑,那就是殺人的蟲子,有毒的。”我大喊一聲。
老王聽了,拉起王媳婦就往外衝。
兩人倒是跑得快,衝出院子就沒了影。
我咬牙忍住腿上的疼,朝屍鱉王走過去。
我不相信它就這麼被砸死了,不用火把它徹底燒死,我不放心。
我摸出兜裡的打火機,‘啪啪啪’地打了幾次,居然沒着。
屍鱉王的翅膀動了幾下,我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往門口退了幾步,繼續打着手中的打火機,幾次下來,打火機仍然沒出火。
明明裡面還有一點氣的,怎麼偏偏打不着?
我越急,打火機越是打不着,短短的幾秒鐘我已驚出一身的汗。
“快點,快點……”
我幾乎要急瘋了。
眼看着屍鱉王振動翅膀重新飛了起來,打火機居然還是沒出火。
正當我要放棄,調頭就跑的時候,打火機突然着了,我趕緊點着了酒瓶瓶口浸了酒的布,火‘噗’地一下燃了起來。
然而,我的速度好像有些慢了。
屍鱉王已經朝我衝過來了。
我扔出手中的酒瓶,儘管酒瓶直接砸中了屍鱉王,可是瓶口的火卻絲毫沒有碰到它的身體,它再次被拍在地上。
酒瓶摔碎了一地,原本一團火苗沿着灑了一地的酒‘呼呼’地越燒越旺,只眨眼的功夫火勢就大了起來。
屍鱉王落地之處沒有灑到一滴酒,算它運氣好,不過它像剛剛被砸中那樣掉在地上不動了。
看火勢蔓延的速度應該很快就會燒到屍鱉王身上。
我顧不上其他了,轉身就往外面跑。
剛剛跑出院子,身後就傳來一陣‘翁翁’的聲音。
我心頭一驚,如果我沒記錯,這是屍鱉王振翅的聲音,它居然追來了。
我急切地回了頭,果然是屍鱉王,它直衝我而來,已經快要逼近到我面前,驚慌之下,出於本能,我揮臂一擋,手臂上被屍鱉王狠狠地咬了一口。
一股尖銳的疼痛襲來,只是被咬了一下,可頃刻之間,整條手臂已感到麻痹了,然而那股尖銳的疼痛感卻以迅猛的速度遍及了全身,彷彿已經隨着血液滲入骨髓。
本以爲屍鱉王會因爲我之前攻擊它,而趁機撲上來將我一通嘶咬,哪知它在咬了我一口之後竟調頭飛走了。
老王家的房子裡火勢越來越大,室內的地板和傢俱都是木質的,助燃,這房子恐怕要保不住。
屍鱉王有毒,商立麒說過,被它咬過不出五分鐘就會一命嗚呼。
我怕極了,跌跌撞撞地衝出院子,跑了沒幾步就倒下了,身體好像已不是自己的,麻痹感已經侵襲到了全身。
五分鐘……
五分鐘我趕不到村北面的空地上見冥司和沁雪最後一面了。
儘管此時此刻大腦的意識還非常清醒,可身體已經完全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了。
這一次,我可能真的活不成了。
死到臨頭了,恐懼感反而被沖淡了許多,只是太不甘心。
我就差一點,差一點就可以把屍鱉王弄死了,只要它死了,所有的屍鱉就會消亡,那麼整個村子就安全了。
絕望涌上心頭,眼皮也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消耗越來越沉,最後看了眼澄澈的天空,眼前終於徹底暗了下來。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身體居然騰空而起,變得輕飄飄的。
“商立麒,快點!”
冥司的吼聲在響,彷彿離我很近,又彷彿離我很遠。
我一度以爲自己是死前出現了幻覺,可當眼睛稍稍睜開一些的時候,竟真的看見冥司的臉。
他的眉頭擰巴着,臉色很難看。
意識到自己被他抱着,我的心頭慌了下。
難道我還沒死?
似乎我真的還活着……
接着就是一陣竊喜。
“冥司,我……”
“別說話!”冥司垂眸,急切地將我打斷。
這時,我纔看清周邊圍着一羣人,商立麒正用刀子割我的手臂,他割的部位正是我被屍鱉王咬到的部位。
整條手臂都已處於麻痹狀態,儘管刀子在割着肉,污血直流,可是我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冥司直接坐在地上,將我整個摟在懷裡。
“你快點!”他暴吼一聲。
商立麒也吼了起來:“別特麼催了,我正在放毒血。”
意識在慢慢恢復過來,沁雪的哭聲也越發清晰了。
圍觀羣衆的臉一張一張變得真切起來,距離我最近的,就是冥司的臉。
他還是那麼英俊,只是此刻的臉色太難看了。
還能再看見他,心裡該是喜悅還是悲傷?
或許是五分鐘的時間還沒到,所以我還沒有死去,但是,被屍鱉王咬了是事實,放毒血真的有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