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機場,已是上午九點,距離登機時間還有整整一個小時,把行李託運了,我們在候機室耐心等待,冥司不慌不忙,又拿起那本書看起來。
整本書厚度兩釐米左右,他已經看完一半。
“那個……”我開了口,他擡眸睨我一眼,語氣無起無伏:“什麼事?”
“我是想問,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安檢?”
他揚脣一笑,眼底的倨傲顯露出來。
“我爲什麼要擔心安檢?”
“你是……鬼。”最後一個‘鬼’字我壓低了聲音,朝四周看了眼,發現沒有人注意到我們,這才大着膽子說:“你不擔心麼?萬一過不了安檢,我們不能上飛機。”
“不擔心。”
“……”
他還真是對什麼事情態度都這般漠然。
既然他不擔心,那我只好抱着希望,指望安檢的時候不要出現任何問題。
儘管想過如果不能上飛機,我們可以在國內度蜜月,可相比之下,還是巴厘島對我的吸引更大一些。
據說,巴厘島是蜜月旅行的首選之地,也是世界著名的旅遊島之一。
由於巴厘島萬種風情,景物甚爲綺麗,因此,它還享有多種別稱,如‘神明之島’、‘惡魔之島’等等。
十幾分鍾過去,冥司依舊翻着手裡的書,安檢處排着長長的隊,他頭也不擡,注意力十分集中。
“我去下衛生間。”我說。
他點點頭。
剛起身,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我一邊往衛生間的方向走,一邊摸出手機,來電顯示居然是五福。
他怎麼會忽然給我打電話?難道他不知道吉文泰和胖嬸不允許他跟我來往?
猶豫幾秒,我掛了機,正要將手機揣回兜裡,他又打了過來。
終於,我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將手機附到了耳邊。
“有事?”
“姐,我覺得我好像招惹了什麼髒東西,總感覺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我害怕……”
“別胡思亂想,好好上課。”
“我沒騙你,真的,你快來學校看看我,我把學校地址發給你。”他的語氣很急切,不像是在謊言,然而,不久就要和冥司登機,這個時候我怎麼可能丟下冥司,去學校看他,況且,我並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騙我的。
說不定,他是想見我,所以故意拿‘髒東西’嚇唬我。
“你把地址發給我,過幾天我去學校看你。”
“爲什麼要過幾天?今天不可以嗎?”他追問。
“今天不行,我有事。”
他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電話直接斷了。
我感到莫名其妙,不過沒多長時間,他就發來了一條短信,是他就讀的學校地址。
校址在縣裡,一所民辦中學,他把班級也發給了我。
我把手機收起來,出了衛生間,朝着候機室走去。
冥司已經將書籍收了起來,見我回來,他起身:“該安檢了。”
他把票和護照拿在手中,握住我的手,大步朝安檢處走去。
前面依舊有些人在排隊。
眼看着就要到我們了,我的心頓時七上八下。
起初我走在前面,可我擔心自己過了安檢而冥司過不了,想了想,我繞到冥司身後,讓他先過。
他好像猜出了我的小心思,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哼笑:“你就這麼擔心?”
“總之,你先。”
他笑笑,沒再接茬兒,大步從容地走在前面。
出乎意料的,他居然通過了安檢。
我的神!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有超能力了……
他一定是使用了什麼能力,因此才能如此通利地通過安檢,否則,我想不到其他正當的理由。
機票訂的是頭等艙,環境就不用說了。
入坐之後,他很愜意地再次將那本書取出來翻看。
我則無聊地左看看右看看。
第一次坐飛機,還是坐的頭等艙,情緒莫名激動。
之後,飛機起飛,經過了長達七個半小時,終於抵達了巴厘島努拉萊國際機場。
出了機場,一輛專車在等候。
是個亞洲人,中文說的很好,他是此次負責接待我們的人,年紀不大,很愛笑,而且態度非常好。
他載我們直接到了位於沙努爾海灘的五星級飯店。
因爲沒有時差的原因,抵達飯店時是晚上六點多。
入住酒店,行李暫且規整了一下,我走到陽臺上,一眼望去,海天一線,一片火紅,很難得看到這麼美的落日餘輝,我趕緊去包裡翻找相機。
一回到室內,就看到冥司慵懶地坐在沙發上,又將那本書拿了起來,我哭笑不得,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我們是來度蜜月的?
我湊過去,一屁股坐在木質的茶几上,雙臂環抱胸前看着他,好一會兒,他才從書裡擡起頭來,怔怔地說:“怎麼,你餓了?”
“冥小司先生,請容我提醒你一下,我纔是你的新婚妻子,可我覺得你是和這本書來這裡度蜜月的。”
他無奈一笑,當即就將書闔上,一把將我擁過去,在我額頭印上一吻,柔聲道:“好,我不看書,看你。”
“……”
要麼就淡漠至極,要麼就一下子把人甜得膩死。
我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跑去拿了相機,直奔陽臺拍攝落日。
沙灘邊有不少人在漫步,大多是情侶,或手牽着手,或坐在海邊相互依偎,畫面溫馨而動人。
連拍了幾張,我笑着看向身側的人,落日的光輝照在冥司的臉上,柔光溫潤,連他那雙幽冷的黑眸都染上了一絲溫和。
他盯住我,淡淡開口:“我不介意幫你拍幾張醜照。”
“什麼?醜照?”
“呃……美照。”
“到底是醜照還是美照?”我兩手插着腰,一臉審視地看着他,他淺笑,故意跟我裝傻充愣:“什麼醜照,我說的明明是美照,年紀輕輕,你的耳朵卻像老太太一樣背。”
邊說,他邊從我手中拿過相機,往後退了幾步,將鏡頭對準了我。
他從來沒有幫我拍過照,我有些拘謹起來,雙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擺,當他對我說笑一笑的時候,我很俗氣地比了一個剪刀手,衝着鏡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覺得不妥,剛想換一個姿勢,順便醞釀一下笑臉,卻聞聽‘喀嚓’一聲,他居然按了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