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勝信守承諾,我與冥司的關係他守口如瓶,然而平靜的日子沒過幾天,冥司就又被火速召回了冥界。
冥司前腳剛走,別墅就被一陣濃重的陰氣籠罩。
正是晚上,慶幸的是我擔心冥司一直沒能睡着,否則我可能無法儘快覺察到周圍的異樣。
感覺到陰氣越發濃重,我迅速起了牀,穿上衣服,將鎮鬼符和桃木匕首全部帶在身上,沒有多想,我一把拉開臥室的門走了出去。
別墅內的燈光很黯淡,尤其走廊上,昏黃的壁燈將幽深的走廊映襯得陰森恐怖充滿了鬼氣。
室內的氣溫瞬間降至到令人渾身打顫的陰寒地步。
我提高警惕,先不考慮其他,如此濃重的陰氣很顯然別墅內闖入了煞氣很重的陰物,可能是惡鬼,也可能是閻王派來的人,如果是閻王派來的人,那麼數量一定不少,要不,不會聚集起這麼駭人的陰氣。
自打阿勝坦誠布公了閻王要對我殺無赦的事,至今我還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害怕自己會死在閻王手裡,更怕在死之前就先失去冥司。
不祥的預感充斥着大腦,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樓梯,四面八方都是撲襲而來的陰寒煞氣,我有種被惡鬼包圍的感覺,可是,從臥室出來,一直走到樓梯拐角,卻未見一隻鬼。
到底闖進來的是什麼鬼東西?
神經緊繃着,下樓的時候都在左顧右盼,唯恐自己遭遇偷襲。
成功退至一樓,陰寒之氣越發瘮人了,寒毛都一根一根地立了起來。
我退至牆邊,摸到牆上燈的開關,‘啪’地一聲,客廳的主燈亮了起來。
然而,燈只亮了一瞬,就響起一陣噼哩啪啦的電流聲,接着,室內再度暗了下來。
今晚的天陰得很沉,無星無月,室內幾乎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
隱約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靠近,我有點慌了,手摸到兜裡的鎮鬼符,左邊也有腳步聲逼近,然後右邊,前方……四面八方好像同時有什麼東西在向我衝過來。
我倒抽一口涼氣,在視線完全受到阻礙的時候,我只能憑感覺來辯析正在向我靠近的腳步聲距離。
近了,越來越近,似乎已經快要逼到我面前……
我將手中的鎮鬼符分灑出去,在我的周邊,前後左右均都灑了一些,緊接着聽到接連幾聲慘叫,我迅速打開冥刃,刀刃放射而出的銀光如同熒光棒一般,將一張猙獰的臉映照的慘白而清晰。
那張臉恰巧衝到我的正前方,是個一臉橫肉的男人,他呲牙咧嘴,模樣甚是駭人。
驚嚇之餘,我來不及多想,用力將手中的冥刃刺進男人的身體,男人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睛,張大嘴巴哀嚎一聲,下一秒就幻化成一陣煙霧消散。
藉着冥刃散發而出的微光,我看到無數只鬼將我團團圍住,他們均都一席黑衣,相貌兇殘,鼓着通紅的眼睛瞪着我,如同發現獵物的野獸,個個虎視眈眈,張牙舞爪。
就算我體質特殊,容易招惹陰物,可一下子這麼多隻鬼,不可能是我引來的。
“你們是什麼人?是不是閻王讓你們來的?”我低喝一聲,警惕地盯着圍在半米開外的他們。
因爲同胞被我一刀命中灰飛煙滅,顯然他們一時之間不敢輕舉妄動。
我趁機又從兜裡摸了幾張符出來,故意拿手上的符嚇唬他們,他們稍稍往後退了退,其中一人衝我咆哮起來,“孽障,你命數已盡,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死你孃的大頭鬼,說,是不是閻王派你們來的?”我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
他咬牙切齒:“閻王有令,目標吉四喜,殺無赦!”
靠!果然是閻王那個老東西。
我到底招他惹他了?我與冥司結成陰親,與他何干?
莫非是他看不上我這個做兒媳婦的,非要在我和冥司之間橫插一槓子?
眼前這些凶神惡煞的鬼想必就是閻王身邊的蝦兵蟹將,既然他派這些鬼來索我的命,那我爲了保住性命自然也不會對他們客氣。
我心一橫,一把將手上的幾道符拋出去,兩手交握,決意使用九字真言把他們一網打盡。
幾隻被符擊中的鬼慘叫出聲,其餘的全部朝我衝了過來,他們的速度很快,儘管沒有冥司的速度快,但目測在幾秒之內他們就可以逼到我跟前,我一邊做着九字真言的手印,同時喊出與手印對應的九個字。
情況緊急,我咬着牙,額頭豆大的汗珠順着額頭滑下。
“臨、兵、鬥、者、皆、陣、烈、前、行。”
這一次,我徹底豁出去了,以自己都無法相信的速度快速完成了九字真言手印,一道道巨大的咒印乍現金光,將圍撲上來的鬼打得哀嚎連連。
九道咒印將數只鬼打得魂飛魄散,僅剩下幾隻躲過了咒印的威懾力,然而,他們絲毫沒有退怯之意,不約而同地向我逼夨而來。
再使用九字真言已經來不及,只能硬拼。
我摸了下睡衣的兜,沒有符了,只摸到商立麒贈予我的桃木匕首,我想都沒想就將匕首抽出,對着衝在最前面的鬼擲了出去。
我不想坐以待斃,眼看着匕首正中那隻鬼的胸膛,在那隻鬼魂飛魄散之際,我往前衝了幾步,揮起手中的冥刃跟幾隻鬼撕打起來
也許這就是面臨死亡時人類的巨大潛能,我覺得自己從商立麒那裡學到的本事今天可算髮揮了出來,可即便是這樣,人終究難敵得過鬼。
若是一對一我還有勝算,可是一對四,顧前顧不了後,顧左顧不了右……
被四隻鬼逼退到牆角,我實在沒有退路可逃。
短短几分鐘,身上的汗水幾乎將睡衣浸透了,我拼了命地揮舞手中的冥刃,唯恐他們趁機向我靠近。
我恨恨地逼視着眼前兇惡的四張臉,指着他們的後方驚叫一聲:“冥王大人。”
他們被我騙了,全都驚慌失措地回頭張望。
我深吸一口氣,趁機揮起手臂,持冥刃快準狠地一刀橫掃,刃尖從四隻鬼的喉間劃過,割破他們的喉,沒有皮開肉綻,沒有鮮血噴濺,只有一陣陣慘叫聲,以及如迷霧般幻散的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