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司回神,目光幽幽地朝四喜望去。
四喜窩在沙發上,眼睛半睜半眯,卻還強撐着不讓自己睡過去。
他隱隱有些心疼。
“這麼晚了,你們就在客房住下,有結果我會通知你。”商立麒說。
他點頭,大步走到四喜面前。
十分溫柔地將四喜抱起來,四喜小鳥依人地摟住他的脖子,腦袋倚在他的肩頭,喃喃地說了句什麼。
他沒聽清四喜的話,但看四喜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他沒追問。
走到門口,他忍不住回頭,看着坐回電腦面前的商立麒,猶豫幾秒,說道:“你休息吧!”
“可是,女鬼的身份還沒查出來。”
“我再想其他辦法,辛苦你了。”
商立麒打了個哈欠,喃喃地說:“你想到其他辦法了?”
冥司搖頭,“休息吧,很晚了。”
商立麒無奈地嘆口氣,將電腦關了,再擡頭時,冥司已經抱着四喜走出去了。
他快步去追,見冥司站在走廊上,正在猶豫進哪間客房,他走上前,推開主臥室斜對面的客房門說:“住這間,前兩天才打掃過。”
“好。”
目送冥司進入客房,他伸手按亮客房內的燈。
冥司動作很輕,將四喜小心放在牀上,好像唯恐驚擾到了四喜。
而四喜,凜然已經像只小豬般熟睡。
意識到冥司對四喜還是一如既往地小心呵護,他不由揚起脣角,心間泛起一陣暖意。
“晚安。”
冥司聞聲回頭,看着他,輕輕道了聲晚安。
……
一夜平靜過去。
翌日一早,四喜迷迷糊糊醒來。
一睜眼,就看到冥司那張妖孽的臉近在眼前。
他側躺在她身旁,一手撐頭,饒有興趣地睨着她。
不知他像這樣盯着她看了多久,似乎很久,她苦哈哈一笑,下意識地用手捋了捋頭髮,問:“女鬼的身份查到了嗎?”
“沒有。”
“你和商立麒很晚才睡嗎?”
“並沒有。”
“還繼續查嗎?”
冥司沒有立即迴應,而是伸手摸摸她的頭,溫溫地說:“這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
他已經打算好了請陸汐和柳若依出山。
現如今,他已經不是鬼,並不像曾經任職冥王時,對所有鬼魅的情況都知曉的一清二楚,但他知道,陸汐與柳若依一定知道女鬼的身份。
“我有別的辦法。”
四喜眼睛一亮,追問:“什麼辦法?”
他張了張嘴,剛要說話,房門忽然被人敲響,緊接着傳出商立麒的喊聲:“上課要遲到了,趕緊起牀。”
他苦笑,手指輕擡四喜的下巴,在四喜脣上輕輕一吻,柔聲說道:“乖,該起牀了。”
說完,他翻身下牀。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需不需要洗漱用品?”商立麒的聲音隔着門板傳進來。
冥司大步走到門前,伸手將門拉上。
商立麒手上拿着一對牙刷,兩條毛巾,還有牙膏以及一些護膚品,將這些東西一股腦全部塞到冥司手中,他說:“速度,早餐馬上就好。”
話說完,不等冥司反應,他已經掉頭朝樓梯方向去了。
四喜備感詫異。
現在的商立麒,簡直就是個全能的家庭煮夫。
沁雪事務繁忙,家裡的一切都由商立麒負責。
以前的商立麒十點前幾乎不會起牀,可如今他這麼早就起來,而且早餐都已經快要準備好。
她不由地對這樣的商立麒刮目相看。
……
早飯後,商立麒駕車順路將他們送回住處,然後送希宸趕往學校。
希宸就讀的與他們並非同一所學校,而且課時不一樣。
這一週的上午,四喜與冥司都沒有課。
回到家,四喜先進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澡,出來時,不見冥司的人。
最終,她在書房找到冥司,發現冥司在擺弄她畫符所用的材料,她吃驚不小。
“你在幹什麼?”
“幫你準備材料。”
“準備材料幹什麼?”
“你覺得呢?”
“畫符?”她的語氣透出不確定。
冥司擡頭睨她一眼,淡淡地說:“對。”
“我包裡還有幾張鎮鬼符……”
“不夠,還需要更多。”
他雖然不擔心女鬼來找他的麻煩,但他擔心女鬼找四喜的麻煩。
若是自己能二十四小時隨時隨地守在四喜身邊,他倒不怕,可他不可能寸步不離地陪着她,稍有疏忽就有可能讓女鬼有機可乘,他不想冒險。
四喜大概明白他的心思,恰好她剛剛沐浴過,算是淨身了。
在冥司的幫助下,她很快就將畫符材料準備齊全。
冥司很識趣地退出書房,她開始靜心畫符。
一上午的時間,她備出了十張鎮鬼符,以及五張殺鬼符。
對付女鬼,一招五星殺應該足夠。
五星殺的威力不容小覷,女鬼能耐再大,也不過是區區一隻惡鬼,她不可能敵得過這些符咒。
將鎮鬼符和殺鬼符小心翼翼裝進兜裡,她把畫符材料收拾起來。
走出書房時,她愕然發現冥司守在門外,他倚牆而站,神情有些嚴肅。
見她出來,冥司脣角微揚,一改嚴肅的臉,柔聲問道:“準備好了?”
她拍拍自己的兜,笑着迴應:“對,滿滿的一兜。”
冥司暗鬆一口氣,擡腕看了眼手錶,說:“中午了,我們吃點東西,然後去學校。”
“你一直在這裡等我?”
她忍不住問。
不知怎麼的,她感覺冥司沒有離開過,他好像一直守在門外。
冥司笑而不語。
她繼續追問,冥司卻摸摸她的頭,轉移話題道:“你想吃什麼?”
“什麼都行。”
“拉麪?”
她重重點頭。
冥司一把攬住她的肩膀,摟着她朝樓梯方向走去。
正如四喜所說,他一直守在書房門外沒有離開過。
儘管烈日炎炎,可保不準女鬼會趁機偷襲。
剛剛有那麼一瞬,他就清晰地感覺到了一股陰氣在悄然擴散,正當他想要衝進書房的時候,那股陰氣又緩緩散開了。
他想,女鬼可能試圖靠近四喜,但四喜所畫的鎮鬼符不是擺設,她輕易靠近不了,所以不得已又逃離了。
儘管這些只是他的猜測,可那股陰氣確確實實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