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徐遙這麼一說,姚舒嘉才鬆了一口氣,嗔怪道:“你還真會猜啊你,郭叔叔是我爸爸多年的老朋友,他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胡說八道!”
真是個單純至極的小公主啊,爲什麼你就偏偏生在姚家,又爲什麼姚叔不生個兒子呢,就你這麼傻乎乎的,怎麼幫助你爸爸,怎麼做姚氏集團的董事局主席,徐遙哭笑不得的想道。
姚震雲用一種頗有些猜疑的目光打量了徐遙一番,纔對姚舒嘉說道:“小遙猜的沒錯,老郭是想收購姚氏。”
“真……真的是這樣?郭叔叔他……他怎麼會……”一直以來姚舒嘉都以爲郭鴻政對自己百般挑剔是因爲自己的資歷不配勝任行政總裁,針對的是自己而已,卻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和自己爸爸一直稱兄道弟的長輩背後會有這麼些陰謀,氣憤道,“多年的老朋友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郭叔叔真是太過分了。”
徐遙差點沒昏倒,自己說出口就是胡說八道,他爸說出口就是“至理名言”,敢情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太卑微了吧!
“老朋友?哼!”姚震雲苦笑道,“其實老郭這樣的想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和他都心知肚明,只是沒捅破這層窗戶紙而已,從當年我和他一起打拼的那天起,他就認爲姚氏不應該叫姚氏,而是應該叫郭氏,姚氏如果應該叫郭氏的話,這麼多年了,難道公司還是我耍手段從他手中騙來的麼?他牛角尖鑽得太深了,不過人各有志,我不怪他,怪只怪我太疏忽,沒留意到他的動靜,之前的種種,我也以爲老郭只是在針對你,所以在董事局裡對你百般刁難,卻沒想到他原來一直是在演戲給我看,讓我疏忽了他真正的狼子野心,既然他現在開始動手了,相信他肯定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要收購姚氏了,而我現在,卻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難怪爸爸你今天在董事會上顯得那麼激動,原來……”姚舒嘉安慰道,“不過爸爸你不用擔心,你說過你絕對不會讓姚氏落入外人之手,我也不會。”
見姚舒嘉說着用一種堅毅的目光盯着自己,徐遙也頗爲無奈的跟着表了表態,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我也不會!”心忖這好像不關我的事吧,跟着表哪門子的態啊!老子還真像電燈泡。
徐遙這麼想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姚震雲和郭鴻政當年稱兄道弟一起打拼,箇中的細節哪是旁人能夠知曉的,孰是孰非根本就說不清,說公司是姚氏還是郭氏也只不過是兩人之間弱肉強食叢林法則的一種小範圍體現罷了,要爭要搶要拼要殺根本就不應該拖人下水,特別是把這麼一個大難題莫名奇妙的扣到了姚舒嘉頭上,就更不應該了,不是希望女兒快樂麼,老讓她做些自己不喜歡,且又做不來的事情,她能快樂麼?
當然,這只是徐遙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考慮的,他同時也明白,姚舒嘉作爲姚震雲的女兒,這些事情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可是有用麼,連姚震雲自己都說郭鴻政有了萬全準備,而他卻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姚舒嘉又能夠做些什麼。
如果換做是徐遙,既然沒有能力與郭鴻政鬥,那索性就放手,讓女兒快樂不是來得比什麼都重要麼?說來說去姚震雲可能是個好商人,但未必是個好爸爸,不過他要是個好爸爸,估計也不會逼着女兒跟自己結婚,總之就是一個放不開懷的老古董,對公司也是,對女兒也是,徐遙暗暗想道。
“真是難爲你了,嘉嘉。”姚震雲一臉滿是歉意的說道。
“我不怕困難,我也不怕難爲,可是爸爸,我……我……”姚舒嘉心疼得眼眶含淚,“我應該怎麼做呢?”
知道難爲,又偏要難爲,看着這父女倆現在這種處境,徐遙也不禁有些心軟了,這哪是在難爲姚舒嘉,分明是在難爲我,挑戰我的心理極限嘛!
姚震雲愁眉深鎖道:“尋求其他股東的支持,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董事局裡目前還有你李叔叔他們是站在爸爸這一邊的,爸爸手上的股份再加上他們手上的股份,勉強接近五成,如果能說服你李叔叔他們不管出現什麼情況,都一定要堅守不動搖,那麼就算老郭有其他人支持,只要他無法把市場上流通的姚氏股份都買下,那也是白搭。”
姚震雲的想法雖然有道理,但無非也是需要處於一種相當理想的狀態當中才能實現,但郭鴻政既然能拿萬發地產來開刀,勢必也一定有其他辦法再度壓低姚氏股價從而進行掃貨,在這一過程當中難免不會把姚氏的股價由低至高擡升到一個相當誘人的高價,這樣一來不僅完全有可能掃光市場上流通的姚氏股票,甚至連姚震雲口中所謂支持他的李叔叔那幫人,都很有可能因爲金錢的誘惑從而放棄手中的姚氏股份,畢竟在利益面前,這幫人在商言商,恐怕不會爲了情誼二字而跟金錢做對吧。
更何況姚氏集團現在擺明就是風雨飄搖,除了姚震雲和姚舒嘉這兩個姓姚之人,其他人不都是一心跟着郭鴻政混的麼,就連姚震雲口中所謂支持他的李叔叔他們,也都是些牆頭草,要看到還是站在郭鴻政身邊的人多,那還不得拍馬趕過去,總之這種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的做法,徐遙頗不能認同。
“李叔叔他們?”姚舒嘉皺眉道,“可是……他們值得信任嗎?”
就連和姚震雲共同打拼多年的郭鴻政都能做出出賣朋友的事情,那些後來才加入的股東們的話哪能夠輕易相信,更何況只是在嘴上說站在姚震雲這一邊而已,姚舒嘉在這一點上,倒是認識很深。
“沒有把握,可是除了寄希望於他們,我並沒有其他辦法了。”姚震雲實話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