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在她們面前還是很有威勢的,雖然她們有現代人的心理優勢,但面對無法解釋的玄異,這兩個女人說不怕是不可能的,在表面上只有屈從。
“好吧,我言盡於此,你們立刻去做,你們儘可以用長生之術做條件交換,那些掌權之人垂垂老矣,是不可能拒絕你們的,快去吧,不要讓爲師失望。”李林揮揮手,將兩人斥退。
發動戰爭的事情,他交給兩個只能說是記名弟子的徒弟,他並不擔心對方會把事情搞砸,反正目的就是要海宋國發動對外戰爭,只要用長生之術誘惑,絕對可以讓那些已經年老的掌權者言聽計從。
只有登頂之後才知道權力能帶來什麼,纔會更怕死,無數英明帝皇,諸如漢獻帝,唐太宗等可謂是一代雄主,千古留名的人物,也被區區方士之流欺騙,不是他們傻,實際上漢獻帝就殺了很多冒牌方士,但他們仍然願意相信世界上有長生之術,而爲之鬧出很多看似荒唐的笑話,完全沒有年輕時的英武。
對於手握重權的老人來說,他們耳目失聰,身體無力,能有的享受也無法得到,因此甚至會妒忌自己的子女,嫉妒他們的青春年華,恐懼他們的活力,在老年時殺害自己親生子女的皇帝很多,這就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如果他們擁有長生和青春,提防仍然要提防,對自己的子女不至於如此虐待。
……
馮夏如和胡春二女回到居所,只是稍微商量了一下,收拾好一些衣物和吃食,便準備下山,她們知道一條小道通向山外,平素也是通過那裡外出。只不過隱秘非常,正常情況下,沒人能夠發現,她們也是靠着李林傳授的道術才發現這處地方,看似與世隔絕的地方,實際上有一條通向外界的路。
當初她們能夠找到這裡,是通過水鏡道術查看了附近千里存在的土人部落,挑選出這處與世隔絕的地方,隨後就發現了這條可以進入的隱秘路徑。
這也是胡春只說了一句就被斥責地不敢繼續爭辯的原因,只是一些入門道術,就將兩個弱女子變得和神仙一般,有着種種諸如視遠、治療、乃至復活、延壽等不可思議的本領,因此面對這個對她們而言已經很陌生的師尊,敬畏之心沒有減少,反而隨着時間流逝越加感到對方的可怕。
歲月無情,卻無法在她們面容上留下一絲痕跡,這讓她們得償所願的同時,更是增添了恐懼與擔憂,對方可以給他們青春,也可以收回,如果單純死亡或許還不是很怕,畢竟很多同來的同伴已經老死,但如果瞬間容貌不在,年華老去,變成醜陋的老嫗,那纔是最可怕的。
“夏如,我們先去拜訪哪個?他們肯定會認得我們,只是該如何向他們說?還有,我們真得要讓天下再次陷入戰火之中,就算我們勸動哪些21世紀來的同伴,這個時代的老百姓也過慣了太平日子,肯定有很多人反對重啓戰端,”胡春還是有些猶疑,雖然迫於李林的威勢,她當時不敢說話,但真正要執行李林給她們的任務,她還是下意識地去考慮困難的一面。
現在兩人離開道觀,走走停停,兩天過去,走到一處懸崖前,她覺得距離師尊很遠了,纔有膽量繼續和同伴質疑這些問題。
“放心好了,我早有打算。還記得郝仁義嗎,他已經老死了,我有一次喬裝出去了幾個月,曾經聽說他死前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點燃了那道靈符想求師尊給他延壽,卻被告知天下已定,不需延壽。他的兩個兒子郝佑德和郝佑才,把他臨死前的遺憾牢牢記着,暗地裡四處尋找師尊和我們的下落。他們兩個跟着郝仁義穿越過來時不到二十歲,不過現在也快70的人,人生七十古來稀,他們肯定更加着急,我們只要略微施展一些道術,就能讓他們乖乖聽話,他們應該聽郝仁義說過師尊的威能,量他們不敢用暴力手段。”馮夏如胸有成竹,在知道師尊主意已定後,就開始籌劃,很快就找到了最適合的突破口。她秉性比起胡春來,更加自私和無情一些,也更加果斷,反正將來不需要自己等人親自上戰場,只不過一些合縱連橫的政治行動,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恩,這兩個傢伙論輩分,還應該叫我們一聲阿姨的,當年倒是兩個挺聰明的少年,不知道現在如何?”胡春點點頭。
“放心,以郝仁義的爲人,肯定把他們安排到重要職位,很可能就是軍方,畢竟和平年代,軍方自成一派,不會受到太多政治傾軋,還有很多權力,我想最少也是一個駐外總督之類的,我們只要下山買份報紙,去看看相關領導人信息就可以了”馮夏如說着,拿出一根繩索,綁在一旁的一塊大石上,下面是一個看似無底的懸崖,做好這一切,她將繩子垂了下去。
“小心點,還是和以前一樣,到了一百米之處,進入那個山洞,從那裡穿過這座山,再沿着山外的那條河坐木筏前行幾天,就能夠出去了。”馮夏如說罷,當先攀着繩子下去。
……
天津城。
馮夏如和胡春二人藉着現在信息的傳遞之廣,很快就得知郝佑德和郝佑才所在之地,鐵路作爲神州傳統重要陸地運輸手段,仍然在這個時空得到了極大重視,從南到北早已修通,密密麻麻的鐵路線貫穿其中,而且火車的動力早就是內燃機組,速度超過一百公里每小時了,這種速度下,她們只花了兩天多的功夫,就從西南之地來到北方要衝。而她們出山,那短短一百來公里的路,卻花了好幾天時間。
一路上靠着美女的優勢,很容易就問到了郝佑德郝佑德和郝佑才的府邸所在。
站在這座府邸前面,她們才發現佔據如此高位的二人,居處所在並不富麗堂皇,反而樸素非常,兩座普通的石獅子守在門前,紅木製的大門上方,一塊匾額上書五個大字“扶桑總督府”。
“兩位女士,您好,不知來府上有何要事?”一名門口的守衛見兩名女人在府邸之前,流連不走,見其容貌神情,知道不是普通女人,眉宇間神情,行爲舉止之間,和府邸主人很是有些相仿,因此沒有怠慢,主動上前來問。
“恩,確有要事,你去告訴府邸主人,我們是他們多年前的朋友,你一描述他們便知。”馮夏如話音剛落,府邸正門就“吱吱呀呀”地開了。
那名守衛一驚,回身一看,一名鬢髮斑白的老人拄着柺杖,獨身出來了,他連忙躬身稱道,“見過總督大人。”
“無事,你先退下”那位老人看着眼前兩個曾經熟悉無比,現在印象模糊的女子,不由地雙淚盈眶,口中喃喃念道,“唉,四十年了,總算找到你們了。”
“你是郝佑德?抱歉時間太久了,我認不清了。”馮夏如有些疑惑地問着,她從下山後得到的領導人照片信息中,認出了這位老人。
“是我沒錯,唉,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位還是隨我入府吧,兩位既然敢出現,想必也不用擔心府中有什麼問題。”那位老人心情平復地很快,他沒有多說,慢騰騰地轉身走回府邸。
胡春有些遲疑,看向馮夏如。
後者毫不遲疑地跟上,隨着那位老人進入府邸之中。
她只好緊隨對方,也一起進去。
………
老人走得很慢,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三人花了一段工夫才走進正廳。
這是一座現代風格的房子,玻璃窗,吊燈,地板無不透露着現代氣息,這讓兩人有些久違的熟悉感,距離穿越到這裡一晃就是60多年過去,物是人非,只有這些建築在無聲地說着他們來過的痕跡。
“說吧,二位既然出現,還首先找到郝某人頭上,一定和天下之事有關,”老人在正廳的主位坐下後,咳了兩句,一旁的侍女過來服侍,爲他輕輕捶打着後背。
“你猜得不錯,我們此來只爲師尊之命。”馮夏如回道。
“哦,你們的師尊,不是那位在海宋十三年時,冊封爲‘忠勇護國道君’的張道長嘛?怎麼他又要出山?”老人渾濁的眼中精光一現,不過隨後便沉寂下來。
“不錯,師尊已經出山,此次不爲他事,但爲一事。”
“何事?”
“掃清寰宇,一統全球。你應該聽得出來,這不是笑話。”馮夏如帶着凝重的表情說着。
“恩,的確是驚天動地的偉業,可惜啊,若是四十年前,我等還有心力去做,現在嘛,能夠安度餘生便知足了”老人耷拉着眼皮,沒有表現出興趣來。
“若是答應此事,自然你會有另外一個四十年。若是此事得成,你和你父親的遺憾也會得到彌補,甚至你父親死而復生也不是不可能的。”馮夏如下的籌碼之大,老人雖然已經將心緒撫平,但聞聽此言,還是不由地呼吸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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