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此刻是真的很後悔,也很矛盾。
後悔是因爲沒有聽宏遠的話,矛盾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接下來該何去何從了。
平心而論,小胖子是真的很想和寶蓮一樣,將頭上的直播頭盔一扔,直接“掀桌”走人。南郊精神病院這個恐怖的地方,他是一秒都不想再呆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作爲降靈儀式的主持者,卻是清楚地感受到了那股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的恐怖陰森。
而且周圍越來越濃郁的灰霧也預示着,再待下去,恐怕真的會有危險。
可現在的問題是……
張寧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紙籤”,那上面寫的正是艾莉的名字。
此刻,衆人經過之前短暫的修整後,已經完成了下一個環節的抽籤,而張寧……居然好巧不巧地和艾莉抽到了一組。
按照之前的計劃,兩人將前往二樓的標本陳列室,一直獨處直到第二天天亮。
這若是兩個小時前,張寧定會欣喜若狂,和女神在恐怖驚悚的地方獨處一夜,這絕對是最有效的增進感情的方法。
但問題是,就算是白癡也知道。
想到這,張寧不禁咬了咬牙,他從頭上摘下直播用的頭盔,“我退出”三個字幾乎已經脫口而出。
誰知身後,艾莉突然用雙臂抱住了他。
“喂,阿寧,你不會是要丟下我一個人逃走吧。我們說好過了今晚就交往的,難道你想拋棄我。”艾莉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趴在了張寧背上,語氣更是泫然欲泣,我見猶憐。
張寧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不管了,死就死吧!”
這一刻,小胖子是再也把持不住了,離開的想法也被他徹底拋諸腦後。
“既然還是沒人退出,那我就宣佈一下最後的分組。”見張寧徹底迷失在溫柔鄉里,慕容白原本還算帥氣的臉上突然掠過一抹扭曲的笑容。
事情發展到現在,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雖然中間發生了一些小插曲,但練膽團的人最終還是選擇了全員留下,而這剛好符合了他的佈局。
“下一個環節,最終的分組如下:
我與肖宇一組,負責負一層焚化間的拍攝。
張寧與艾莉一組,負責二樓標本陳列室的拍攝。
寶蓮與白欣銳一組,負責三樓水療室的拍攝。
黑子……額,不好意思你自己一組,負責一樓走廊的拍攝。”
黑子:(°ー°〃)
慕容白並沒有理會黑子,他的目光一一掃過衆人,隨即信誓旦旦道,“接下來阿Giao可以休息了,其他人各就各位,只要堅持到明天早上,我保證你們每個人都可以分到一大筆直播收益,至少也是五萬以上的現金。”
“五萬?”黑子聞言頓時兩眼放光,自己單獨一組的鬱悶,也隨之煙消雲散。他家裡本來就窮,下面還有一個妹妹,若不是爲了錢,也不至於給慕容白當跟班,陪着他到處胡鬧。
而其他人在聽到五萬這個數目後,雖然沒有像黑子表現得那麼明顯,但目光中也都是意動。
唯有白欣銳眼神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麼。
衆人很快便按照地圖,去往了各自對應的區域。
“欣銳姐,剛剛你爲什麼拉住我,我們真的要在這地方待一夜嗎?我好害怕啊。”寶蓮緊緊拉着白欣銳的手,兩人上到三樓,就看到幽暗的走廊被愈發濃稠的灰霧籠罩,顯得十分陰森。
“我那會兒就想對你說來着。”白欣銳安慰地拍了拍寶蓮的頭,“其實是慕容白他們做了手腳。我親眼看到他們將一條紅線順着走廊牆壁的裂縫順到了房間之外。”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偷偷去到走廊拉動那條紅線,房間內如蜘蛛網般彼此連着的紅繩就會跟着一起響動,如果拉動的力量足夠大,其它紅繩跟着崩斷也不是沒有可能。”
“欣銳姐,你是說,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人爲的?”寶蓮頓時震驚地張大了嘴,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我可以確定,是人爲的。”白欣銳眼中的光芒微微斂動,“當時頭頂的鈴鐺一響,所有人都慌了,再加上有灰霧阻擋視線,除了我根本沒有人注意道房間裡少了一個人。但我卻很確定,在大家往外跑的時候,你那個叫肖宇的同學,就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你應該記得吧,咱們剛進入第三病棟時,院長室的門突然自己關閉,當時大家都嚇得不行。那個時候,距離院長室最近的人也是肖宇,你不覺得這太巧了嗎?”
“所以,之前發生的一切,大概率是肖宇在慕容白的授意下做的。”白欣銳面色平靜,說的話卻是一語中的。
“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寶蓮將信將疑,滿臉都是疑惑。
“至於目的嘛,可能是爲了直播效果,也可能單純就是爲了嚇嚇其他人,誰知道呢。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要不就是鴿子,做出再離譜的事兒來,我也不奇怪。”白欣銳不屑道。
在面對寶蓮的時候,她的語氣動作都十分溫柔,可一提到男人,整個人頓時變得苦大仇深,也不知道她之前到底經歷過什麼。
“欣銳姐,那你的意思是,這個地方根本就沒什麼鬼怪,之前都是人嚇人?”見白欣銳將之前發生的一切分析得頭頭是道,寶蓮的神色頓時放鬆了下來。
誰知白欣銳聞言,先是點了點頭,但很快又用力搖了搖頭。
“欣銳姐,你到底什麼意思啊?我被你弄糊塗了。”寶蓮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
“我也說不清楚,雖然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可以斷定是人爲造成的,但我總感覺這個地方不太對勁。”白欣銳說着緊了緊衣領,似是感覺到了涼意,“我之前將隨身的護身符交給你,就是爲了提防萬一。這護身符是我母親從藏地的一位高僧手中求到的,一旦有鬼譎之物靠近,護身符就會自燃,除非燃盡,否則鬼物不得近身。你帶着它,也算是安全有了一點保障。”
“欣銳姐,我是安全了,可你怎麼辦啊?”寶蓮頓時不依了,說什麼都要將護身符塞回白欣銳手裡。
白欣銳送出去的東西,哪裡肯收回,兩人就這麼打打鬧鬧地來到了水療室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