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自由模式
陳唯看到穿着婚紗的明婉時，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外一道身影。那是他中學時，喜歡了五年的那個女生。
貫穿了他整個青春。
高考後，她去了另一座城市上大學，他漸漸失去了她的消息。再也沒有見過面。
兩年前，他在老家的街上，偶遇一個高中同學，才得知她已經結婚了。
恍然間，陳唯彷彿身處她的婚禮現場，看着她穿着潔白的婚紗，看着她挽着另一個男人的手臂，看着她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她柔情蜜意地注視着她的新郎……
看着她跟新郎交換戒指。
他心裡一陣發澀，下意識地移開目光，不願再看這樣的場面，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現場不少人開始起鬨。
陳唯有點受不了，轉身離開，走到室外，看着開闊的空地，長呼出一口氣，才緩過來一些。
照片中，第一次出現了陳唯的身影。還是在角落裡，無意中被拍進去的。除了他，還有其他幾個同學。
原主的記憶裡，女主角則變成了明婉。
“要是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這些，都是他真實的記憶。
妖精沒有理他，繼續說道，“那麼開始吧，跟着我念，哈里路亞，chance。”
她小時候就長得很漂亮，可以說是從小美到大。
徐維沒有說話，遞過來一根菸。
其實，春青期的那些事，早就過去了。剛纔只是猝不及防，加上原主的記憶和本能反應，纔會勾起傷感的情緒。
他面對她時，總是很緊張，幾乎從來沒有主動跟她搭過話。
“……這，爲什麼要念這樣的臺詞？有點羞恥。”
他一下子明白過來，說，“你就是那個能人回到過去的天使？”
今天來參加婚禮的人不少，加起來，總共有二十幾桌，人都坐得差不多了。
陳唯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徐維。
邊上一個投影儀上，出現一張嬰兒的照片，吸着手指在睡覺。五官依稀能看出現在明婉的樣子。
“想回到過去嗎？”
可是爲什麼要將劇裡的人物和背景，跟他的成長經歷結合起來？
他的隱私呢，人權呢？
媽的，這也太犯規了。
初二初三那兩年，他和她的座位雖然只隔着一條過道，卻並不算熟。
這會，他的情緒已經調整了過來。
這一喜歡，就是五年。
陳唯這樣對自己說，轉身走進了大門，順手將手裡熄滅了很久的菸頭扔進了垃圾桶。
自稱妖精的男人說道，“友情提醒，你選擇的是‘自由模式’，不受劇情的限制，可以開發出各種玩法，祝您玩得愉快。”
剛會坐時的，剛會走路時的，剛上幼兒園……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把他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是一個穿着禮服的男人，那束燈光，就是照在此人身上的。
歸根到底，喜歡明婉的是原主，而不是他。
他們因此變得熟識起來，甚至有幾次，放學時遇到了，會一起回去，兩輛自行車並排而行，一起聊着天……
突然，啪的一聲，一束光照了過來，他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陳唯的心裡，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陳唯再一看，在場的其他人，全都不動了，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一根菸抽完，徐維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回到裡面。
還好，裡面穿着婚紗的那個是明婉，而不是他喜歡了五年的女生。要不然，他真的會繃不住的。
“是妖精。”
陳唯在門口站了很久，直到有人出來喊他，說開席了。他感覺口腔裡的口水迅速分泌，忍不住嚥了一下品水。
初一時，他被分到普通班，像是突然開竅一般，期末一考，全班第一。
妖精說道，“尊重原著，來吧。時間不多了，你在這裡浪費的時間越多，穿越的時間就越少。”
他心裡有些鬱悶。
沒有人比徐維更清楚他對明婉的感情，在這種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只會讓他更難受。
偶爾，她主動來問他問題，他都不敢看她的眼睛，說話儘量簡短，緊張得手心冒汗。
陳唯愣了一下，“你——”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他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喜歡上她的，就是這樣喜歡上了。
突然，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隨着司儀的講述，一張張照片出現在投影儀上，都是明婉從小到大的照片。
很快，到了初中時的照片，她穿着校服，那清純的少女氣質。讓陳唯不由自主地勾起了許多記憶。
一直到了高中，他和她分到同一個班裡，開學的第一天，他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過了一會，她也來了，看見他後，很開心地走過來，坐到他前面的座位上。
“一九九五年八月二十三日，一個小女孩出生了……”
這時，婚禮司儀的聲音響起，“讓我們來看一下，新娘的成長曆程。”
“媽的，上當了。”
可惜，當時他在她面前太笨拙，太膽怯。
這句話，讓他有點出戲了。沒想到，他竟然會突然化身GM。
陳唯心裡也多少有些期待，說道，“來吧。”
早上起來到現在，一口東西沒吃，肚子都餓扁了。
兩人就這樣站在門口，默默地吞吐着煙霧。
他可是看過劇情介紹的。
……
投影儀上，照片又變了，明婉穿的校服變了，她已經上了高中。
陳唯的記憶之門被打開了，想起了很多很多。
到了初二，他就被調到了1班。他的座位跟她的座位，就隔着一條過道。
那是他們關係最近的時候。
根據上一部電影的經驗，背景變爲國內，他也能接受。
現在回想起來，他覺得，在那段時間裡，她心裡對自己，應該也是有一點喜歡的。
穿禮服的男人糾正他的說法，“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麼，你準備好了嗎？回到過去，挽回曾經的遺憾。”
……
徐維說，“還有流程沒走完。”
這部電視劇，是國外拍的，隔壁小日子過得不錯的泥轟國出品。
兩份記憶交織在一起，容易讓人混淆。
陳唯走到徐維旁邊的空座上坐下，見桌上是空的，一個菜都還沒上，小聲問，“怎麼還不上菜？”
來就來吧。
陳唯念出那句有點中二的臺詞，“哈里路亞，chance！”
瞬間，一道光芒將他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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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