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在江邊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眼睛都看酸了,水面上那五隻魚漂沒都沒動一下,別說是魚了,連只小蝦米都沒見到一隻。
“看來,江裡的魚跟其它動物一樣,都消失了。”
他有些失望。原本想釣幾條魚,吃點新鮮的魚肉。結果,跟預想的一樣,這條路行不通。
在這裡待了一個月,他發現了這個世界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說,活的動物都消失了,大到狗啊,小到貓啊,雞啊,鴨啊,鵝啊,魚啊,蝦啊,乃至老鼠……都不見了蹤影。
不管在是超市,菜市場,寵物館,水族館,甚至是動物園,都找不到任何活的動物。
至今爲止,他唯一發現過的活物,就是蚊子和蒼蠅。
很顯然,這些動物,都跟其他人類一樣,憑空消失了。
第二個不合理的地方,路上到處都是手機和錢包,袋子之類的,那是人類消失後,遺留下來的東西。但是,他卻從來沒看見有衣服。
也就是說,衣服跟着消失了。
憑什麼衣服跟着消失,手機和錢包卻留下?
只要稍微一細想,就能察覺出這個世界的反常之處。
陳旭覺得,這應該是故意的設置成這樣,用意是提醒他,這是一場夢境。免得他徹底迷失在夢境中。
他看了一下時間,快要五點了,收拾好東西,開着車,往大本營的方向趕去。
開出沒多遠,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他習慣性地往右邊望去,這是一條他還沒有探索過的區域。
他依稀記得,這裡好像有一個地鐵口。
突然,他眼角瞥見幾輛不同尋常的車子,下意識地踩了剎車。
那是幾輛黑色的SuV,車身上用白漆印着“特/警”兩個字。
這一個月,他主要的精力都是改造住的地方,探索的範圍並不大,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車。
停在這裡特/警車,不知道是不是在執勤。
他心中很好奇,開門下車,走了過去。湊到黑色的玻璃車窗前,看到了裡面的東西。眼睛不由一亮,裡面果然有槍支。
他拉了拉門把手,是鎖上的。
從隨身的揹包裡拿出一把割玻璃的刀,用力在玻璃窗上劃了幾下,輕易破開一個洞,伸手進去,成功打開了車門。將裡面的槍取了下來。
從三輛車上,他找到了九把手/槍,還有九把步/槍,還有不少子/彈。
他很興奮,男人就沒有幾個不愛玩槍的,只是以前的時候接觸不到。現在終於能過一把癮了。
他找了一個空的行李袋,將槍和子彈都裝進去,打算回去之後,再好好研究。
剛把行李袋的拉鍊拉上,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他一個激零,猛地一轉身。
這一個月來,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安靜的世界,突然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響聲,給他帶來的震驚是難以形容的。
他看見對面的大路上,一輛黑色的悍馬撞翻了幾輛車,車頭正在不斷地冒煙。
吱——
一輛被頂翻的橘紅色小車慢慢側倒下來,發出讓人牙齒髮酸的金屬扭曲的聲音。
陳旭突然扔下手中的東西,不顧一切地向那輛黑色的悍馬衝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這輛車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是車子能動,就證明車上有人。
在這個無人的世界,他生存了一個月,每天都在等待那個早該出現的人,出現在他面前。結果一等就是整整一個月。
他一直以爲自己是捱得住寂寞的人,現在,他發覺自己錯了。
人是羣居動物,當整個世界只剩下一個時,比想象中要難熬得多。
白天還好,當夜幕降臨,屋外一片漆黑,那種孤獨寂寞,難以派遣。每到這個時候,他都非常渴望能有個人陪自己說說話。
爲了找到羅希雲,他想了很多辦法,放過煙花,打過大功率的射燈,發過無線電廣播。但是,她卻一直沒有出現。
一個月,他都放棄希望了。猜她應該離開了這座城市,世界這麼大,去哪裡找人?
謝天謝地,在這個時候,她總算出現。
這一刻,陳旭簡直是欣喜若狂。
幾十米的距離,一個衝刺就到了。
悍馬的車頭有些變形,透過破裂的擋風玻璃,可以看到車內的情形,那是一個女人,趴在方向盤的位置一動不動,只能看到後腦勺。
陳旭心中咯噔一聲,千萬別死了啊。
“你沒事吧,喂——喂——”
他一邊大叫,一邊去拉車門,沒拉動,車門鎖上了。
車裡的女人聽到聲音,腦袋動了一下。
陳旭見到她有反應,心中大喜,在叫道,“你別動,我馬上救你出來。”
說完,他往回跑去。
悍馬的車窗緊閉,他之前試過,汽車上的玻璃車窗都非常堅固,沒有趁手的東西,很難砸得開。
他三步兩步跑回到卡車那裡,從車副駕駛座位下面找到一個盒子,從裡面翻出一把玻璃刀,就往回衝。
他用玻璃刀破開副駕駛座的車窗,將車門拉開,半抱半拖,終於將那個女人給弄下了車。
是她!
陳旭抱她下車的時候,她的頭垂了下來,正是羅希雲。
她的額頭上佈滿了觸目驚心的血跡,忙走到路邊,將她放下,給她檢查起了傷勢。
她雙目緊閉,已經徹底陷入了昏迷,
陳旭略微檢查了一下,全身上下,只有額頭一處傷口。
他不是醫生,也不知道她傷得有多重。不過,她的呼吸很平緩,體溫和心跳也還算正常,讓他稍微放了點心。
確認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陳旭將她抱到車上,帶回了大本營。
一路上,他開得很慢,生怕晃得太厲害,讓她傷勢加重。
回到大本營,陳旭將羅希雲抱回了自己的房間,放在了自己的牀上,又用乾淨的毛巾,擦掉她臉上的血污,然後清理傷口,消毒,再裹上繃帶。
“希望你能快點好。”
陳旭心中想到。忙活了半天,他肚子開始咕咕作響。看了下時間,已經七點多了。他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羅希雲一眼,輕輕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