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提刀在後面追趕,直到主臥的門被撞開,原本還有個人樣的母親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恐怖的怪物,她在小孩哭聲的刺激下,身體脹大了一倍,渾身都是血跡。
那個小鬼見女人出現,立刻變回原來的樣子,他捂着自己的斷腿,指着韓非不斷哭喊。
愛子心切,女人衝向韓非。
韓非也不跟對方硬碰,他跑進次臥,就彷彿預判一般,擡手揮刀砍斷了門後的手臂,然後一腳踹上房門!
“出來!跟我走!”
把手伸向牀下,韓非揪住弟弟的衣領,一把將它拽出。
弟弟被直接嚇哭,現在屋子裡出現了兩個小孩的哭聲。
母親撞擊房門的聲音變得更加劇烈,門鎖顫抖!
韓非防備着衣櫃和門後,可這時窗簾被風吹動,韓非發覺自己的後腦被什麼東西輕輕觸碰。
他回頭看去,一個吊死鬼掛在窗簾後面,觸碰自己後腦的就是對方的鞋尖。
察覺到的時候,那個吊死鬼已經撲了過來。
同一時間,次臥門被撞開,滿臉是血和木渣的母親把頭顱伸進房間,猙獰的看着韓非。
身體被撕開,疼痛讓韓非失去了意識。
……
牙齒咬出了血,韓非摔碎相框,冷冷的盯着1091房門。
“如果把房間裡的所有人和鬼全都殺了,應該可以解鎖一個全新的結局。”
韓非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念頭,他覺得自己變得有些陌生了,他似乎正在慢慢成爲另外一個人:“看來系統提示的並不完整,在這裡死亡不僅會遺忘記憶,也會遺失自己的人性。”
一次次死亡,在疼痛和無止境的絕望中掙扎,韓非能夠清楚感受到自己心理上的變化。
“想要結束這一切,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認真面對下一次死亡,在這無限的輪迴裡找到唯一的一條路。”
用玻璃碎片刻下死亡次數和自己的名字,韓非推開房門進入其中。
利用主臥困住母親,利用廁所裡的頭髮殺死冰箱裡的屍體,接着將清空的冰箱放到次臥旁邊,打開冰箱門。
韓非計算好了位置,拿着電視機下面的模型誘騙小鬼。
他在心裡默數着時間,四秒之後,韓非看都不看,拿着火盆對準房門砸去。
此時那個小鬼正好出現,它被裝有紙錢灰燼的火盆撞擊,向一側摔倒,掉進了開着的冰箱裡。
不等小鬼反應過來,韓非就關上了冰箱門,直接把冰箱拖到衛生間後再次打開。
着急逃命的小鬼衝出冰箱,接着被黑髮纏繞,它拼命的哭喊,可是無法掙脫。
爲了撇清關係,韓非在母親發狂之前,立刻後撤,用盡全力拖拽着冰箱回到次臥。
整個過程用時不到三十秒,韓非熟練的令人心驚。
“真正的弟弟藏在牀下,嚇哭他後,母親還是會過來,我要在他哭之前,解決掉次臥裡的所有鬼。”
沒有害怕,沒有畏懼,韓非表情平靜的嚇人。
他手持菜刀衝進屋內,對準了空氣劈砍。
菜刀舉起的時候,門口還什麼都沒有,當韓非蓄力將菜刀砍下去的時候,兩條手臂剛好出現。那感覺就像是對方故意伸到韓非面前,讓他砍一樣。
斬斷了門後的手,韓非跳到牀上,對着窗簾某個位置瘋狂揮動菜刀。
慘叫響起,韓非將火盆裡的紙錢灰燼灑出,他想要將吊死鬼拖入冰箱。
此時衣櫃門正好打開,而韓非就像是背後長着眼睛一樣,看都不看,反手將菜刀刺向某個位置。
血淋淋的衣服被劃破,韓非用這寶貴的時間重創了吊死鬼,可就在他分心兩用的時候,書桌下面躲藏的陰影如潮水涌出,那是一個個躲藏在陰暗角落的陰魂。
韓非的身體被一隻隻手拖拽入書桌下方的黑暗裡,一張張鬼臉徹底淹沒了他。
……
第十四次睜眼,被陰魂殺死。
第十五次睜眼,被吊死鬼拽下樓摔死。
第十六次被血衣包裹,全身血液被血衣吸走。
第十七次被圍攻致死。
第十八次長時間沒有砸碎鏡子,被頭髮勒死。
……
緩緩睜開雙眼,男人拿起相框一把摔碎,他撿起了最鋒利的一塊玻璃,本能的朝着自己手臂劃去。
在劃出四十四道血痕之後,他稍微猶豫了一下,又劃下了第四十五道血痕。
“這些血痕代表着什麼?這種痛我爲何如此的熟悉!”
雙眼之中滿是血絲,他看着自己的手臂,一條手臂被劃的鮮血淋漓,另一條手臂上卻沒有任何傷口。
“我好像忘記了一點東西。”
他用那條滿是血痕的手臂抓住玻璃碎片,然後慢慢的在另外一條手臂上劃下了一個名字。
韓非!
推開房門,擋住人頭,男人進入屋內。
“下一步是去拿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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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忘記了很多東西,但他卻對這個房間無比的熟悉,就彷彿他一直生活在這裡,他清楚知道這房間裡每一個鬼的位置,那每一個鬼都對應着腦海裡的一種疼痛。
將母親騙入臥室,獲取繩索和束縛帶,誘殺冰箱中的屍體和女孩人頭之後,打開了廚房的火。
在獵殺鬼的同時,分心砸碎鏡子。
男人每一件事都精確到了秒,他分別三次進入臥室,第一次誘騙出玩具堆裡的小鬼,利用冰箱和衛生間的頭髮殺死小鬼。
第二次他砍斷門後的手臂,將玩具堆裡隱藏的尖刀刺入吊死鬼心臟。
在血衣出現之前,撤出房間,他挪動臥室沙發擋在主臥門口,防止母親出來。
然後第三次打開次臥的房間,此時血衣正好在吸食吊死鬼的陰氣。
等它將吊死鬼吃乾淨後,男人主動張開雙臂,穿上了血衣。
血衣在身,一根根細小的血管刺穿男人皮膚,緩緩吸食着他的血液,但也保護了他的身體要害。
踹翻書桌,一個個陰魂從書桌下爬出,幾乎擠滿了房間。
男人看着這恐怖的場景卻面無表情,他的短期記憶力非常驚人,他甚至記住了每一個陰魂的動作。
無數孤魂野鬼撲來的時候,他在一條條枯瘦的手臂之間躲閃,雙方就好像提前商量排練好了一樣,那些手臂和爪子總是與他差之毫釐。
將大部分陰魂引到衛生間,藉助那裡的頭髮絞殺陰魂,然後他手持菜刀、身穿血衣圍殺掉剩下的陰魂。
在確定所有陰魂被殺之後,他的身體也被血衣吸食了大量血液,此時他衝進了廚房,撲向了火焰。
烈火燒灼着身體和血衣,他冰冷的眼神注視着慘叫的血衣,直到最後一片血衣化爲灰燼,他才離開。
“殺人時的衣服被燒了。”
拖着快要廢掉的身軀,男人拿起四周能看到的東西,砸向衛生間鏡子。
當最後一塊鏡片從鏡框上脫落下來的時候,衛生間裡女人的慘叫和黑髮全都消失不見。
默默的轉過身,男人看向次臥。
他數着時間,三秒之後,一個被毀容的男孩從牀下爬出。
那孩子表情單純,但是他的身體卻在不斷髮生畸變,一條條粗大的血管從他身體裡涌出,他身上散發出了強烈的惡意。
弟弟變成了一個怪物,它吞食着房間裡的所有東西,包括玩具、美食、光亮,還有父母的愛。
那怪物越來越恐怖和噁心,男人如果再不採取行動就也會被吞掉。
“按照病例單上的提示,殺死所有的鬼後,要殺死弟弟身上的惡鬼才能通關,可是弟弟身上真的有惡鬼?”
眼前的怪物越來越近,男人拖着滿身的傷,眼神愈發的平靜:“我忘記了自己爲什麼來這裡,但我記得有人曾告訴我,讓我殺死所有的鬼,救下所有的人。”
男人舉起了菜刀,卻沒有傷害那個怪物,而是將刀尖對準了自己:“弟弟變得再猙獰恐怖,在你的記憶裡他也是人,而我之所以直到現在都無法離開,是因爲這屋子裡還有一個鬼沒有被殺死。”
菜刀壓在了自己的脖頸上,男人還記得門口那張相框裡自己的遺照。
“最後的這個鬼就是我。”
他用刀尖劃破脖頸,原本還算正常的房間到處都在滲血,一切都開始露出真實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