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長孫皇后080章 千機變6
隨着濟安落地,前方萬千利刃似被喚醒的魔鬼,四方同時涌動往他的身上擠去。
抵得住左邊扛不住右邊,顧得了前方顧不了後方,隨着包圍他的圈子越來越小,濟安不得不重新跳回獨木橋,惹得站在獨木橋上的我左右搖擺不停。
好在有一身的武功,否則這個時候我早掉下獨木橋,早被下面的火海化爲灰燼。
煞有介事的盯着前方不再動彈的利刃陣,濟安摩挲着下頜,半晌,他又迴轉身看向我們來時的路,“此路不通彼路通。問題也許出在來路上,我們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了。你等着,我回去看看,萬一有什麼情況你也好給我打個援手。”
他能夠從去路的利刃陣中成功歸來,那即使現在來路的利刃陣中有萬千的兇險,我想他定然能夠克服。
所以,並不是太過關注他如何在來路的利刃陣中破陣,我只是將眼光看向腳下那熊熊的火焰。
莫非,出路真的在腳底?!
思索間,我掏出一枚銀針,運足十足功力然後將它送出,擊向火焰中清晰可見的岩石。
如果銀針能夠安然擊碎岩石,也就是說這銀針能夠抵擋住那高溫的烘烤,那說明這底下應該有什麼玄機。
以我的功力如果這銀針到不了岩石之地,也就是說這深淵下面並無玄機,我們若堂而皇之的跳下去,只會被熊熊大火燒得屍骨無存。
伴隨着烈風,伴隨着‘哧’的聲響,我的銀針若閃電般一路執着的往岩石方向刺去。
然,只走了一半的路,銀針便在滾滾的熱流之下化爲粉末。
銀針上大體還帶着我的寒冰掌力,有抗熱的功能,這般快便化爲粉末,那作爲肉身的我們也許還下不了一半的路程便會灰飛煙滅。
也就是說,下面是死路一條。
活路只剩下破解隧道兩端的利刃刺蝟陣了。
回首看向來路的刺蝟陣,只見那些機械不停的‘軋軋’的改變着方位,偶爾可見濟安的身影在利刃間左右騰挪。
他應該是在第一次的失誤中找到破陣的方法了,要不然不會這麼從容。是以,我很是放心的看着他,心中有感覺:他能夠成功。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隨着‘轟’的一聲巨響,刺蝟陣就似被人點了穴般,不再動彈。
他成功了。
“看你們還囂張?無極,過來罷。”
隨着濟安欣喜的聲音落地,我提氣飛臨到他身邊,看着氣定神閒的站在利刃陣中的人,很是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麼做到不讓它們動彈的?”
“這種小小的把戲如何難得住我?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曾經去過古墓,知道里面有些機關。而方纔,我們只是不小心觸動了不該觸動的機關而已。”
看着仍舊搖擺的獨木橋,看着火海,看着對面的刺蝟利刃陣,我嘆息說道:“可再該怎麼辦呢?終究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對面。”
“也許,我們該重新走一走我們來時的路,也許那路上我們漏了什麼也說不定。”
石室,一定是石室。
那石室中遍藏機關。想當初我被關在石室中的時候,總是在氧氣幾將耗近的時候那些人才會送點氧氣供我活命,也就是說那石室中應該藏着機關。
念及此,我說道:“石室,一定是石室。”
“我也這般想來着,要不,我們二人去石室看看。”
“好。”
一間間的石室一一走下來,也沒發現什麼不尋常的地方。直至那個曾經關押過我的地方。
越是走近當初我曾經靠坐過的地方,心越是刺痛。
終究,這是改變我一生的地方,仍然能夠這般左右我的情緒。
可如今在敵暗我明的情形下,我不能再被過去的疼痛所左右。
暗中長吁一口氣,我緩步走了過去,緩緩的坐下,然後閉上眼睛,回憶當初即使是這石室全然關閉,但那所羅門主的聲音仍舊能夠清晰傳來的原因。
見我一直閉目養神,濟安一如方纔在各個石室中的摸索、檢查一番,最後,他‘咦’了一聲,“這是什麼?好像是指甲劃出來的,一共有……13條。”
心中一動、一痛,睜開眼,我看向定定看着劃痕出神的濟安,輕聲說道:“也許……是某個被擒的人爲了記住日子所爲,應該沒什麼特別的用意,和機關開啓無關。”
對我的話無動於衷,濟安只是伸手細細的摸索着那些劃痕,同時說道:“如果真如此,可想而知,當初被關在這裡的人是多麼的盼望着她的親人來救她,她是多麼的期望着能夠逃出這個牢寵。”
濟安的話方落地,‘轟’的一聲巨響,方纔還大門洞開的石室全然闔起。而在牆壁上掛着的如人手臂般粗的火把瞬時間燃燒起來,石室一片燈火通明。
我道了聲‘糟’後急忙起身奔向石門,奈何石門已然合攏,恁我如何努力,再也扳不動分毫。
“濟安,我們被關起來了。”說話間,我回頭看向濟安。
可濟安人呢,仍舊蹲在那裡,伸手摸着劃痕。對我們再度陷入絕境的狀況充耳不聞。
我只得急急的提醒,“濟安,你發什麼愣呢,再過一時半會,這裡沒有氣流,我們都會憋死。”
“慌什麼,又不是不懂龜息大法,摒住呼吸,兩三天不成問題。”
可是,再過兩天便是我走火入魔的劫難日,這也是我答應天機三天後必歸的原因啊。“那三天後呢。”
“活一日,看一日。”語畢,靠着劃痕的牆壁,濟安緩緩的坐下,閉目養神。
我該說他這是臨危不亂還是應該說他什麼?
但現在乾着急似乎也與事無補。不但不會改變我們所處的狀況,更會急中添亂、自亂方寸。
燃燒的火把會加速這石室中氧氣的耗盡,而且因了這些火光,我們的一言一行更是逃不出那所羅門主的眼睛。
看了眼濟安,我長嘆一口氣:好罷,既來之、則安之。
默默轉身,我將牆壁上的火把一一熄滅。而後,我亦是盤腿坐下來,靜靜的做着吐納功夫。
想來終是忌諱我和濟安二人聯手的原因罷,也不知那個所羅門主打的什麼主意,只是靜靜的囚禁着我和濟安,並沒有更多的舉動。而濟安呢,是自我認識他以來最爲安靜的一天,他就那般靜靜的坐着,一聲不出、一動也不動。
一個大周天運行下來,我渾身似充滿了能量的小宇宙,以我現在的狀況對付那個武功速成的所羅門主應該是小菜一碟的事,再加上有濟安,對付那些所羅門徒,我們二人聯手應該是綽綽有餘。
呵呵,運行一個大周天下來,至少需要12個時辰的時間。所以,很長時間,因了小心翼翼,也因了太多的事,我幾乎總是在有限的時間運行一個小週天便足矣。萬不想今天在這個龍潭虎穴的地方,我居然能夠這般安穩的運行一個大周天。
也許,身邊有濟安的原因罷。
因爲他是強者,我知道,他會護得我安全。
問題是,運行一個大周天後,離我劫難日的時間不多了。如果那個所羅門主在我走火入魔的時間趁虛而入,以濟安一人之力,再加上一個累贅的我,根本不可能是所羅門徒一衆人的對手。
這可如何是好?
悄悄的深呼吸一口氣,還好,有氧氣。
也就是說,在這長的時間裡,濟安也小心的沒有太過縱容自己呼吸。
聽他的呼吸吐納,他應該還在運行功力。
如果說他運行的周天比我運行一個大周天的時間還要長,那就是說他的功力高出我許多許多。
我有些慶幸,慶幸濟安沒有和李世民爲敵。
“無極,你是怎麼知道這石室中的氣流有可能會不通暢的?”
濟安的猛然發聲嚇了我一跳,但緊接着我回道:“石門一旦闔上後嚴絲無縫,而這裡也沒有窗子,我推斷出來的。”
“原來是這樣。”說到這裡,濟安又緩緩的說道:“如果一個人沒有武功,然後被囚禁在這裡,必然會憋得十分的難受……但不知這13天,她是如何忍受過來的。”
“誰?”
“在這個牆壁上劃下13道劃痕的人。”
“你怎麼知道她沒有武功?”
“秦王告訴過我,他的秦王妃曾經被囚禁於一座古墓,正好,13天。如果我估計得不錯,這裡應該就是囚禁秦王妃的地方,而這些劃痕應該出自於秦王妃之手。”
那個時候的我確實不懂得吐納功夫,確實幾度被憋得暈蹶過去數番然後又緩過勁來。那個時候我曾經懷疑那個所羅門主是不是想讓我缺氧至傻……但後來證實,他不想讓我傻,他更想讓我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痛不欲生。
而他,確實做到了。
“無極,你爲什麼不出聲?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秦王妃真被關押在這裡過的話,以她一介弱質女流,她是如何逃出生天的。”語及此,斑足蟾素之毒加上銀針易容的痛又在我身上痛了起來。
聞言,濟安沒有言語。半晌,他突道:“定是有她心心念唸的人和心心念唸的事,所以,她不能死、必須活着,見到了、看到了,才放心。”
這語氣,似乎頗懂我當初的心啊。當初莫名被擄,如果不是擔心李世民和乾兒的狀況,那個時候我真有一死了之的念頭了,也許就回到了21世紀……
我思緒間,覺得石室的溫度似乎高了些。
是了是了,由於說話,氧氣耗得快了些,這裡的溫度明顯提升了不少。再這樣下去,就算我們能夠用龜息大法暫時緩解氧氣的稀缺,但溫度的提升會令我們二人身上的水分逐漸流失。
更惡毒一點,如果此時那所羅門主在石室外架起柴火來燒烤的話,呵呵……整一個請君入甕啊。
也許考慮與我一般,久不動彈的濟安長嘆道:“一個弱質女流尚且有活着走出石室的信心,我們是不是也不應該束手待斃。”
憑耳力,聽得出來他站起來了,而且正一步步的往石門方向移動。心中一動,已然知道他打算做什麼,我說道:“我的功力足有十成,你如何?”
“亦是十成。”
“我以驚天掌擊這石門。濟安你將功力傳予我身上,合我二人之力,應該有所建樹。”
“好。”
呵呵,我和濟安……似乎許多事情不必講得太過明白。
懷着輕鬆的心,緩緩化出驚天掌擊到石門上,石門抖了一抖。當濟安趁機將功力傳予我身上的時候,石門再度抖了一抖,連帶着石室中發出沉悶的‘嗡嗡’之聲。
隨着我們二人功力不斷的加深,石室中的‘嗡嗡’之聲更甚了,震得我和濟安二人的耳朵都難受起來。
設計得真夠巧妙。
你予多少功力給石門,石門不但會分散這些功力,更是利用空氣對流將散開的功力迴盪於空氣中,若不懂武功,不懂吐納,十有八九要被這些迴盪在空氣中的功力震得七竅流血。
試了三次後,我們終於知道一個事實:無濟於事。
“難道,這一次要聽天由命?”只到此時,濟安的語氣再不似先前那般調侃、靈動,而是透露着無奈和懊惱,“無極,怨不怨我沒有絲毫準備便將你堂而皇之的送到了鬼門關?”
“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放棄生的希望。”
“無極,如果現在便是你的最後一刻了,你在這人世間最不捨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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