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爺這人的心眼比針尖還小,當即就將手改爲攬在易冉的腰上,宣告所有權。
一段時間沒有見,林澤好像憔悴了些,眉宇間帶着呆呆的哀傷。易冉幾乎不敢和他直視
。儘量的笑得大大方方的道:“好久不見。”
餘下便是尷尬與沉默,最終還是林澤微微一笑,擡腕看了看時間,道:“我還有點兒事先走了。”
他的視線一直在易冉的臉上,微微的那麼頓了頓,又微笑着道:“結婚的時候,記得給我請柬。”
手牽手的出現在民政局門口,即便徐成巖沒來得及炫耀出口,他心裡也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們來幹什麼的。
“那是必須的。”不待易冉回答,徐成巖就笑得一臉燦爛的道,“到時候林先生別忘了攜家屬一起。”
林澤就跟沒聽見似的,對着易冉說了句再見,然後微笑着轉身離去。
徐成巖也不介意被冷落,也不管是在公共場合,重重的在易冉的臉上親了一下。
領結婚證的過程非常順利,轉瞬易冉就變成了已婚婦女。這多多少少的讓她有些惆悵。徐成巖卻是興奮得很,將那兩個紅彤彤的本子小心翼翼的揣到了兜裡。
出了民政局,徐成巖緊緊的將易冉摟抱在懷裡好一會兒,這才放開她,神秘兮兮的道:“小乖乖,我帶你去個地方。”
易冉還未從這惆悵中出來,提不起什麼精神來,疑惑的道:“去哪兒?”
“這你就先別管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只要跟着我走就是了。”徐成巖依舊是神秘兮兮的,拉開車門就將易冉給塞了進去。
易冉撇撇嘴,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那你是雞還是狗?”
徐成巖本是要關上車門的,這會兒又將頭伸進了車裡,湊近易冉,低而曖昧的道:“我不是雞也不是狗,我是鴨……只伺候你一個人的鴨。”
說着,怕易冉掐他。他趕緊跳離開,然後關上車門從另一邊繞上車。
徐成巖的車裡這會兒倒是隨時都放了小吃的,上了車,他先遞了一包話梅瓜子給易冉,這才繫上安全帶。
天空陰沉沉的,飄着毛毛細雨。車內暖洋洋的讓易冉忍不住的想要睡覺。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吃着瓜子,仍是疑惑的道:“到底要去哪兒?這天氣怪冷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現在必須得保密。”徐成巖依舊是神秘兮兮的,邊說着邊擰了擰易冉的臉頰。
易冉撇撇嘴。不再問什麼。他們的車子緩緩的駛出停車場,停車場中另一輛車中一直靜坐的人用手撐住額頭閉上了眼睛。
林澤在車中坐了半響,才靠在了座椅上。他對易冉的感情。其實也並沒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甚至可以說,他對她的是欣賞,是喜歡,而不是愛。
最開始的交往,只是想試試。畢竟他也老大不小的了,遲早是要結婚的。況且,易冉不刁蠻也不任性,相處也很簡單。
大概因爲自小被拋棄的緣故,他其實是個很寡淡的人。朋友很少,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和易冉交往。大概是因爲一個人久了孤單,所以想試試。雖然兩人之間的家庭有差距,可他從未想過要攀龍附鳳,所以,一開始他並未怎麼用心。
有時候忙了,甚至都不會想起她
。她完全不像他認識的那些女孩子一樣,會粘人會彆扭。兩人之間的關係,與其說是戀人,其實還不如說像關係稍好點的朋友。
有事的時候各弄各的,閒時一起吃個飯。易冉完全沒有千金小姐的脾氣,也不是非常固執的人。大概是爲了照顧他的自尊,吃飯的時候從沒主動搶着買個單。但會偶爾送他些禮物,反正從不讓他吃虧。
他覺得這樣的相處挺好的,清淡,平和。可他卻從未想過,這樣的相處方式,並不是戀人間的相處方式。
他第一次產生過一輩子的念頭的時候,是她去大蒙山的那次。那邊的信號不好,給她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沒能打通,他莫名的就煩躁了起來。
他一向都是清明的人,那晚獨自在公寓卻喝了許多的酒。第二天起來他依舊上來,只是一整天思維都有些遲鈍。在打通易冉的電話後,他就決定要認真起來。像平常的情侶一般,甜蜜的看電影,約會。
他已經做足了準備,可他還沒來得及做,他就在漸漸的失去。他所有的預想,都被扼殺在了搖籃裡。在見到徐成巖和易冉一起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沒有機會了。
那是一種很難受的感覺,纔剛意識到某樣東西的重要,纔想好好的保護,那東西就已破碎。這怎麼能不難受?
而所有重要的東西,都不足以和易冉比。他明明知道,他並未愛上她,可他卻是萬分的失落,心裡空蕩蕩的。想要努力,想要做給她堅強的臂膀,可他卻無力做起。
每次見到她,看到她的愧疚,他都在反反覆覆的想,他是不是隻有離她遠遠的,她才能痛痛快快的幸福。
可,在她身邊的人,爲什麼不可能是他?雖然早知道結果,可在這一刻,他卻是茫然的。腦子中沒有一點兒頭緒,甚至不知道以後該何去何從。
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微笑着淡然的坐在他的對面,和他說些奇聞異事,或是認真極了的討論某一件事。
林澤恍惚的看着車窗外,他是那麼的想要去愛一個人,可自此之後,再也沒有機會。
徐成巖這一路興奮得很,開着車還不忘打電話向他那些手下炫耀他現在已經是已婚男了。
對於那麼弱智的行爲,易冉不屑得很。頗爲惆悵的給蘇睿白髮短信:“小白姐,我結婚了。”
蘇睿白明顯的分擔不了他的惆悵,她接着又給羅薇發短信。信息才發出,羅薇就打了電話過來。一臉八卦的道:“是和小徐是吧?”
她咋呼呼的,易冉突然有些後悔告訴她了。見徐成巖的目光掃過來,易冉將手機更貼往耳邊一些,嗯了一聲。
羅薇在電話那端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有jq,果然被我給猜中了。比我和我老公還快,我猜你肯定是中獎了。”
羅薇笑得猥瑣極了,聽得易冉渾身不自覺的起了雞皮疙瘩。她趕緊的辯解道:“你想多了,誰都和你一樣啊。”
“切,你敢說你和小徐之間沒那個。得得得,你面皮薄,我不說了啊,你們什麼時候辦喜酒,別忘了給我們發請柬啊。”
大蒙山以後,他們去看過徐成巖一次,在山裡的時候不知道徐成巖是什麼身份
。出來知道徐成巖的身份之後,大概是覺得差距大,他們就沒再聯繫過。
羅中和徐成巖的關係倒是挺不錯的,現在已在徐成巖的下面做事。
這姑娘就沒有不敢說的,易冉簡直是後悔極了告訴她,含含糊糊的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蘇睿白已經回了短信過來,“恭喜踏入已婚婦女的行列。我和你哥說說,要不要今晚過來我陪你說說話?”
蘇睿白和易楠臣雖然會去易家別墅,但還是很少在那邊住。
易冉哪裡敢搶了易楠臣的位置,趕緊的回道:“我就感嘆感嘆,不用了不用了。”
見易冉一直埋着頭髮短信,徐成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髮,難得鄭重的道:“乖,別胡思亂想,以後我們家你最大,你讓我東我絕不敢往西。”
“切,我纔不信。要不你寫個協議摁個手印?”易冉的眼睛骨碌碌的轉了轉,哼哼着道。
徐成巖輕咳了一聲,道:“我是一大男人,寫協議多沒面子。我保證,我絕對都聽你的。只要你在外面給我留一丁點兒面子就行。”
“得得,不願意就不願意,又沒誰逼你。”易冉哼哼着兩聲,將臉別到一邊。
徐成巖看了一眼前面的道路,伸手將易冉攬過來親了一下,一臉討好的道:“寫寫寫,回去我就寫。我現在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以後都任你宰割!”
“任我宰割,你以爲你是牛呢。”易冉的嘴角忍不住的流出笑意,故意的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不不不,你說錯了。我是鴨。”徐成巖曖昧的衝易冉眨了眨眼,嘴角勾起邪笑,指腹輕佻的在易冉的臉上抹了一把,痞氣十足。
易冉的臉有些紅,一把打開了他將身體移開了一些。窗外的風景漸漸的熟悉了起來,易冉有些詫異,側頭看了徐成巖一眼,問道:“這不是以前我們住的地方嗎?”
這邊早年經過拆遷,現在已經變了許多。因爲沒什麼事,易冉已經很久沒有過來了。
徐成巖嗯了一聲,車子轉了一個彎,進入了一個小巷中。小巷子都是最盡頭,是一個小小的教堂。這邊改得面目全非,這教堂倒是留着了。
再往裡車子進不去了,天上飄着毛毛細雨。徐成巖先下車拿了傘撐上,這纔打開車門讓易冉下車。
巷子兩邊皆是高樓大廈,光線有些暗,水泥的地縫裡有些地兒已經長出了青苔來。
下了車,徐成巖就順勢將易冉摟在懷中,帶着她慢慢的往前走。
易冉更是疑惑,擡頭看着徐成巖,道:“來這兒幹什麼?”
細細的雨打在傘上發出細碎的脆響聲,徐成巖攬住易冉的手臂替她擋着雨,偏頭想了想,道:“來坐坐唄,你記不記得我們以前最喜歡來這兒玩?”
以前的時候這兒住了個老神父,很喜歡孩子。這兒差不多是他們的根據地,捉迷藏打仗玩得不亦說乎。
易冉懷念的看着兩邊的高樓大廈,道:“當然記得了,以前的時候這兒還有很多大樹,夏天的時候還有人在這兒賣冰棍
。尤其是晚上,人特別多。大家都會來這邊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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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成巖的眼中露出了笑意,低頭看了看溼漉漉的地上,輕咳了一聲,道:“那你還記不記得,我說要你給我做新娘的?”
這不過是以前過家家的時候說的話,這廝竟然還當了真。徐成巖說完,已走到了屋檐下。他將傘立在一旁,伸手推開了那老舊的木門。
那神父在幾年就已經去世,這邊已沒有人住。雖然乾乾淨淨的,但卻一股子潮溼的黴味。
教堂裡的光線有些暗,但桌椅卻是整整齊齊的擺着的。徐成巖拉着易冉走到了盡頭,又走到了牆邊上,掏出了刀子將底下一塊破舊的鑽撬開,露出了一個小小的木盒子來。
時間已經有些久了,木盒子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徐成巖也不嫌髒,伸手抹去,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拿出了一枚簡單的指環遞到了易冉的面前。微笑着道:“這是我離開的那一年買的,一直沒來得及送給你。是我自己掙錢買的哦。”
是了,要離開的時候徐成巖有段時間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後來易冉聽說他在一咖啡廳打工。只是那時候,她以爲他是又看上哪個小姑娘了,所以放低身份去接近人家。
他不可謂不是用心良苦,易冉明明是想哭的,嘴角卻撇了撇,道:“誰知道你是要送給誰的。”
“我送給愛哭鬼的。”徐成巖輕笑了起來,將戒指戴在了易冉的手上,鄭重的道:“這就算婚戒了啊,以後我還得養家餬口,不能浪費。”
哼哼,可真是夠會算的。就這戒指就想將她給打發了。指間冰涼冰涼的,易冉本是一直強忍着的,這下不知道怎麼了,眼淚嘩啦啦的就掉了下來。
徐成巖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着眼淚,道:“別哭啊,等你長大等得那麼辛苦,要哭也是我哭啊。”
……
四個月後。
淡定的易大少最近患了焦慮症,公司也不去了,白天晚上的都在家裡守着蘇睿白。明明蘇睿白就睡在他旁邊,他卻一個晚上要醒三四次確定她沒事。白天更是從來不允許蘇睿白離開他的視線,他在書房辦公,蘇睿白就在旁邊睡覺或是看出。
蘇睿白上了個廁所他也要跟着,稍微有點兒風吹草動就急匆匆的要送去醫院。
這小屁孩估計是特地折騰他老爹的,眼看着預產期一天天的過去了,他卻依然沒有一點兒動靜。
這天蘇睿白依舊睡在書房裡鋪了厚厚被子的藤椅上看着書吃着阿姨做的小點心,肚子突然抽疼了起來。
這疼來得太強烈,她幾乎叫不出聲來。易楠臣在一旁的辦公桌後批着文件,擡頭見蘇睿白的臉色都白了,趕緊的丟下筆站了起來,沉聲道:“是不是要生了?”
蘇睿白又沒生過哪裡知道,捂住着肚子搖搖頭。這段時間易楠臣已經看了好些關於孕婦生產的書,這會兒心裡雖然慌慌的,可這會兒還是鎮定着道:“我打電話就叫護車。”
蘇睿白的額頭上冒起了密密的細汗,白着一張臉點頭。易楠臣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他的表面雖然是鎮定的,可手卻微微的顫抖着
。
等待的時間尤爲的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似的。蘇睿白雖然沒叫出聲來,可額頭上的汗卻越來越密。易楠臣再也等不了,吩咐了阿姨收拾了東西,直接將蘇睿白抱起來往外走去。
“別怕,有我在。疼就叫出聲來,或是咬我。”易楠臣的聲音微微的顫抖着,邊說着邊往外走去。扔頁系技。
他將蘇睿白抱得緊緊的,聲音微微的顫抖着。疼痛是一陣一陣的,蘇睿白現在已經緩了下來,扯出了一抹蒼白的笑容,道:“我纔不怕,是正常的陣痛。是你在怕。”
蘇睿白現在已有一百四十多斤,從房間裡到電梯,易楠臣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來。
她伸手給他擦了擦,虛弱的道:“現在不怎麼疼了,你放我下來好不好?”
她說他不疼,易楠臣的緊張卻絲毫不減。搖搖頭,啞着聲音道:“不好,乖乖的,別說話。”
蘇睿白還沒見他那麼緊張過,本是想說個笑話緩解氣氛的。誰知道剛要開口,那疼痛就已又襲來。
她咬緊牙一聲不吭,纔剛出電梯,得知消息的易冉和徐成巖趕了過來。易楠臣僵着臉命令的道:“去開車過來。”
“已經開過來了。”徐成巖這下倒是挺靠譜的。見易楠臣的頭髮已溼,趕緊的道:“我來換換。”
易楠臣抿緊了脣,沒有理他,越過他往外走去。
蘇睿白雖然平常被易楠臣拉着出去運動,可這畢竟是頭胎,生產的過程極爲艱難。中午就開始陣痛的,到了晚上九點多孩子依舊沒有生下來。
易楠臣全程的陪伴,幾次讓醫生準備剖腹產,蘇睿白不知道從哪兒聽說順產的孩子免疫力要高些,堅持要順產。她平時悶不吭聲的,在這個時候卻是執拗得很。氣得易楠臣直咬牙。
到了十點,孩子依舊沒有生下來。經歷了那麼幾個小時的疼痛,蘇睿白已是精疲力竭。易楠臣這次再也不理她,直接吩咐了醫生準備剖腹產。
蘇睿白一聽就急了,裡面的小傢伙估計也急了,竟然沒費什麼力氣,在醫生準備好手術前就出來了。
產室裡一片歡呼聲,護士笑着道喜:“恭喜易先生,是個小男孩兒。”
易楠臣看也沒看那孩子一眼,緊緊的抓住蘇睿白的手,喃喃的道:“老婆,再也不生了。”
那麼幾個小時的時間,他渾身的衣服都已經溼透。頭髮上甚至還滴下了汗珠兒。樣子比蘇睿白這個產婦更痛苦。
蘇睿白渾身都輕鬆了,見淡定的易總這副樣子,想笑,剛扯出了個虛弱的笑容,就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快亮了,病房裡安安靜靜的。易楠臣躺在她的旁邊,小心翼翼的虛攬着她。他被折騰得夠嗆,眉宇間一片倦色。
看着他安靜的睡顏,蘇睿白的心裡無比的滿足。輕輕的吻了吻他高挺的鼻樑。
雖然差不多三點多才睡,可蘇睿白那麼輕輕的一吻,易楠臣立即就醒了過來,暗啞着聲音問道:“餓不餓?阿姨送來了雞湯,我馬上去給你熱
。”
確實是餓了,蘇睿白嗯了一聲,易楠臣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起牀去熱雞湯。
“現在能看看寶寶嗎?”想起小傢伙,蘇睿白的心裡柔軟到了極點。
“好,等會兒我去找護士問問看。”
太想見到小傢伙,易楠臣剛熱好雞湯蘇睿白就催促着他去抱孩子。易楠臣無奈,只得去問值班的護士將小寶寶給抱過來。
他笨手笨腳的不會抱,還是護士幫忙抱過來的。小傢伙睡得熟得很,雖然皮膚看起來紅紅皺皺的,可眉宇間已經有了易楠臣的模樣。
蘇睿白伸手就要去抱小傢伙,柔柔的在小傢伙的額頭上印上一吻,看了易楠臣一眼笑着道:“長得像你,以後肯定也很好看。”
易楠臣哼哼了一聲,道:“當然得像我,尤其是智商。要是像你那可就糟糕了。”
蘇睿白:“……”
而此刻,公寓裡,徐成巖緊緊的摟着易冉,身體像是篩糠似的不停的抖動着。他已經維持這樣的現狀一整晚了。不知道他抽什麼瘋,從醫院裡回來就是這模樣。
易冉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就只讓易冉好好睡。白天緊張透了,易冉又困又倦,倒在牀上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太踏實,以至於徐成巖抖了一晚她也沒發覺。腦子微微的清醒一些,她立即就去摸徐成巖的頭,聲音迷濛的道:“徐成巖,你是不是生病了?”
額頭的溫度也是正常的,沒有發燒啊。怎麼會一直在抖。
徐成巖將頭埋在她的脖頸中,用力的搖搖頭。易冉掙開他翻身坐了起來,道:“那你怎麼一直在抖,去醫院看看。”
徐成巖趕緊的伸手將易冉摟回了懷裡,趕緊的道:“乖,我沒生病,真的。”
他的手已經是抖着的,易冉壓根就不信,道:“那你怎麼一直在抖?不去醫院也行,我打電話讓朱醫生過來看看。”
徐成巖緊緊的將她摟着,趕緊的搖搖頭,過了半響,才悶悶的道:“我是有點兒害怕。”
怕得發抖了?這完全不是徐二爺的作風啊!易冉半信半疑的,疑惑的問道:“你怕什麼?”
徐成巖沉默着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悶悶的道:“我怕你生孩子。小乖乖,我們還是不要孩子了,會很痛,還會很危險,我受不了。”
發了一晚上的抖就是爲了這個?易冉好氣又好笑,道:“你有點兒出息好不好?那不是正常的嗎?再說了,現在的科學那麼發達,很少很少會有危險的。又不是你生,你操什麼心。”
徐成巖依舊在發抖,悶聲悶氣的道:“就是因爲不是我生。這事就那麼決定,不要孩子。我待會兒就約醫生去做絕育手術,到時候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易冉倒回了被窩裡,沒好氣的道:“隨你隨你,反正是你兒子。”
易冉的這句隨你明顯的讓徐成岩心安,他嗯了一聲,一直在抖的身體慢慢的舒緩了下來,悶聲道:“還早,再睡一會兒吧
。”
他一直在糾結孩子的問題,怕易冉不答應不生,所以這一晚上都沒睡。現在都快困死了。
他不再抖,易冉放心了下來,打了哈欠,也跟着睡了過去。
睡了沒兩個小時,易冉就起牀去醫院。徐成巖一夜沒睡,磨蹭了好半天這才起牀。
一到醫院,易冉就去抱她的小侄兒。徐成巖在病房裡站了沒多大會兒就悄悄的關門出去了。
待到易冉發覺他不見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她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卻沒有人接。
她有些疑惑,和蘇睿白說了一聲出了病房。一連打了三個電話徐成巖都沒接,易冉想起他清晨時說的話,立刻慌了神。
一邊繼續打電話一邊跑着去找他。她當時的時候只當他是隨口說說的,哪裡想到他竟然是來真的。
易冉壓根就不知道這手術在哪兒做,在護士站問了護士之後,連電梯也等不了,火急火燎的去了三樓。
徐成巖已經換了衣服準備手術了,護士正準備消毒,門被砰的一腳踢開。一個人影衝了進來。
徐成巖還沒反應過來,耳朵就被人給一把擰住了。他疼得呲牙咧嘴的,訕訕的笑着道:“怎麼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知道易冉之前說的是氣話,他本就是先斬後奏。誰知道她竟然來得那麼及時。
“誰和你說好了?徐成巖你腦子是不是有病?你要是敢做這手術,老孃明天就讓你喜當爹!”易冉氣得眼眶通紅通紅的。她本是不輕易哭的,這會兒鼻涕眼淚都一起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徐成巖手忙腳亂的,哪裡還敢堅持做,趕緊的哄到:“乖乖,別哭別哭,我都聽你的。”
這次做不成還有下次,當務之急當然是要將老婆哄好。
易冉哭得更厲害,哽咽着斷斷續續的道:“徐成巖你自私,你憑什麼因爲你害怕就不讓我當媽媽?”
徐成巖一愣,給易冉擦眼淚的手僵了僵。是,他害怕,憑什麼剝奪她做媽媽的權利。
他的心裡突然一下子疼得窒息,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裡是手術室,自然是不能多呆的。兩人到走廊上的時候易冉已經停止了哭泣,只是一張臉依舊是冷着的,看也不看徐成巖一眼徑直的往前走。
徐成巖伸手去拉她的手,卻馬上就被她給甩開。徐成巖自然是知道易冉又多麼倔強的,也不管還在走廊中,霸道的將她困在懷中,低低的道:“小乖乖,別生氣了。你如果不想,我以後就不做了。我是太害怕……”
太害怕會失去她,哪怕只有一點點危險,他也不要去冒這個險。
易冉緊緊的將頭埋在他的懷中,過了許久之後,喃喃着道:“徐成巖,我想要有你的孩子,很想很想。”
徐成巖的心裡微微的顫抖着,過了許久之後,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