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她談戀愛這事,以易楠臣的性格,怎麼都是得過問的。想到易楠臣。蘇睿白的心裡微微的有些失神,開了門去給易冉放熱水洗澡,待到她進了浴室,給她衝了一杯蜂蜜水放着,坐在牀頭髮起了呆來。
兩人是各懷心思,明明是很晚了,卻都一點兒睡意也沒有。易冉好像想說什麼。翻來覆去半天,卻什麼都沒有說。
第二天,蘇睿白起牀的時候易冉還睡着,她留了一張紙條在桌上,輕手輕腳的關門去了公司。
因爲東西都已經收拾好,她並未再去秘書室,直接到趙開那邊報道。趙開很會談判,算得上是易楠臣手下的一員猛將。
蘇睿白這種性格不夠圓滑不夠精明的人,讓她來跟着趙開,真不知道易楠臣是什麼用意。
趙開並未將蘇睿白當成新人對待,早上出去便帶了蘇睿白出去。生意場的談判,氣氛卻和打仗一般。明裡暗裡的都是刀光劍影,神經是緊繃着的,根本不敢鬆懈。
蘇睿白受氣氛的感染。一場談判下來只覺得耗盡了精力一般。合同談成,趙開雖不像蘇睿白那般,但也忍不住長長的舒了口氣。
一行人離開對方公司,到了停車場,趙開看了看時間,笑着對衆人到:“已經中午了,我們吃了飯再公司,大家沾了我小師妹的光,我請客!”
合同談成了大家心情都好,接下來便有人拍着胸脯包了下午茶。更是鬧聲一片。
附近有很多食府,徵求了衆人的意見。一羣人去吃麻辣魚火鍋,既經濟又實惠。
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才一點多。大概是吃得太飽,蘇睿白有些昏昏欲睡的。這邊的氣氛很好,並不像秘書室那邊得提心吊膽的,她給易冉打了電話,又叫了外賣送過去,看了看時間還有十幾分鍾才上班,於是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
正睡得昏昏糊糊的,辦公室裡沸騰了起來。她睜開眼,一羣人擠到了窗邊,不知道在看什麼。
蘇睿白剛坐起來,鄰座的同事整理着文件的同事就笑着道:“小蘇你不去看嗎?樓下有人用玫瑰擺了個心形正抱着吉他要唱歌呢。看樣子來頭不小,咱們公司的保安也拿他們沒辦法。實在太浪漫啦。”
睡意還未散去。蘇睿白的腦子還有些懵懵的。點頭笑了笑,用手掌用力的磨了磨額頭,正打算起身去看熱鬧,樓下突然想起了深情款款的聲音:“姐姐,我說要唱歌給你聽的,你一定要喜歡哦。”
這聲音雖是通過話筒傳入耳中的,但蘇睿白還是一下子聽了出來是誰。尤其是那句姐姐,就算她想認爲自己是幻覺都不可能。
她嘩的一下站了起來。因爲動作太猛,桌上的文件嘩啦的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又蹲下身去撿,而外面已經響起了深情款款的歌聲:
……
林嚴的聲音微醇厚,深情款款的,不知道是特意練過還是怎麼的,竟然沒有一點兒傻里傻氣的。
蘇睿白收拾好東西衝到窗邊的時候,林嚴正抱着吉他站在支好的麥克風前自彈自唱,比原版的還多了幾分深情的味道。即便是隔得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同聲音一樣的深情款款。
他這次的陣仗大極了,竟然帶了好些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鏢,像是早有預料的一般,將他和擺成心形的紅玫瑰圍在中間,同蘇氏的保安對抗。
不得不說,這一幕亮眼極了。有員工和過路的人已經打開手機猛拍相片,還有的則是找好了位置全程錄着。
蘇睿白壓根就想不到他是來真的,臉上火辣辣的,直撫額。這樣的風頭她可不想出,但阻止已來不及,她正準備縮着當縮頭烏龜的時候,歌已經唱完,林嚴認真又深情款款的聲音響了起來:“姐姐,你要不出來就是不喜歡哦。那我一直唱到姐姐喜歡哦。”
這是軟威脅啊,蘇睿白的腳一軟,趕緊的扶了牆站住。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這才匆匆的下樓。
她下樓的時候易楠臣已經站到了樓下,他的嘴角噙了一抹冷笑,環抱着雙臂跟看猴戲似的看着林嚴,帶有幾分漫不經心的道:“林少這是?”
林嚴唱着歌,看見他也就當沒看見的一樣,唱得越是深情款款。倒是上次他叫張叔的人上前,不卑不亢的道:“抱歉易總,少爺喜歡的女孩子在貴公司上班,沒有和您打招呼就借了您的寶地表白。”
他這話表面上是向易楠臣道歉,實則上是在說易楠臣苛刻。不過表個白而已,冷着一張臉幹什麼?
不得不說,這位張叔纔是真正的圓滑的老狐狸。
被那麼給刺,易楠臣的臉色更是不好看,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看着深情款款演唱的林嚴挑挑眉,似笑非笑的道:“您的意思是說,這麼大張旗鼓的唱個歌,就是喜歡了?我聽說貴公司準備在洛城拓展業務,林少來這麼一出,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林董是想讓林少上上頭條,打響名號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見到蘇睿白急匆匆的跑出來,回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他的聲音不高不低,但足以傳到離得不遠的蘇睿白的耳中。
張叔雖然依舊是不卑不亢的,但臉色已有些不好看,聲音僵硬的道:“易總您想多了。我們老爺要在洛城立足,用不着弄這些花樣。”
林家好歹也是b城的首富,哪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來打先鋒。這不是侮辱人麼?
易楠臣並不接他的話,像是無意一般漫不經心的道:“商人自然是以利爲重,至於手段花樣嘛,都不重要不是麼?”
商場中本來就有許多見不得人的東西,連傷天害理的事都可以做。更何況只是借風頭這事。
林家是b城的首富,生意雖然做得大,但也不可能是乾乾淨淨的。張叔身爲林氏的老人,這些自然是很清楚的。
要是別人說出這話,他尚且能反駁。但易楠臣說出這話,則是讓他警惕了起來。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手中有林家的什麼把柄?
雖說易楠臣纔剛回來,但他卻並不敢輕視他。腦子裡那麼一轉,他已沒有了同他對峙的心思,含含糊糊的道:“易總言重了。”
易楠臣淡淡的一笑,並不再說話。蘇睿白已經急匆匆的小跑了過來,雖然知道別人的目光都並不是在她的身上,她的頭皮仍是發麻,臉上火辣辣的,只恨不得立即拉着林嚴消失不見。
林嚴看見了她,也不再唱歌,只是傻乎乎的笑着。待到她走近,才孩子氣的摸了摸頭,一臉討好的道:“姐姐,我練了很久,你喜歡嗎?”
邊說着,他邊將被吉他磨起血痕的手指委屈的伸到蘇睿白的面前。
如果說蘇睿白之前是懊惱的,那看到這被磨起血泡的手指,再多的懊惱也消散開。她看也不敢看易楠臣那沒什麼表情的臉,硬着頭皮含含糊糊的道:“嗯,喜歡,不過姐姐在上班,有事待會兒再說好不好?”
林嚴的俊臉上立即露出了天真而又傻乎乎歡喜的笑來,有些不知所措的抓抓頭髮,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好。”
說到這兒,他的話鋒一轉,看着蘇睿白羞澀的道:“那姐姐,晚上我能不能邀你共進燭光晚餐?”
就算林嚴是個傻子,以他那張臉,這浪漫也是備受歡迎的。蘇睿白還沒來得及說話,周圍便齊聲聲的喊道:“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易楠臣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原本以爲,林嚴會借這個機會掏出戒指來的。所以他並未阻止,等着看林嚴的笑話,誰知道,林嚴的要求竟然只是邀請蘇睿白恭敬燭光晚餐。
聽見衆人的齊聲聲的喊聲,他的臉瞬間凝凍得跟千年冰山似的,滋滋的冒着寒氣。淡淡的瞥了身旁的助理一眼,道:“林少來這邊是客,請上樓喝杯茶。”
他的語氣比平常僵硬了許多,半點兒也不容置疑。那助理的心裡一抖,卻不敢說不,應了句好的,硬着頭皮上前。
易楠臣出來了,林嚴的那些保鏢也不敢太過分。睜隻眼閉隻眼的讓那助理上前。
“林少,易總請您上樓喝茶。”成了衆人不待見煞風景的人,那助理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幾分。
有這個臺階下,蘇睿白松了口氣。誰知道林嚴竟然看也不看那助理一眼,像只小狗似的真誠而又可憐巴巴的看着蘇睿白,道:“姐姐,好不好?好不好嘛?”
他的直勾勾的盯着蘇睿白,像是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似的。周圍又響起了起鬨聲,蘇睿白的頭皮更是發麻,連頭不敢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