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天的假期結束,又回到了繁重的工作。
每天爬樓,送快遞,收件。騎着一張破三輪,寒風似刀,割在面頰。
幾天到還正常,唯一有些奇怪的是,樸顏不怎麼理我了,給她了發了幾條短信她都是很敷衍的迴應。
到底生我什麼氣了?
次日,黑雲密佈了天空,看上去就要下暴雨了。
可是不論什麼天氣,我們都需要出去送快遞的呀。
騎着三輪開在公路上,能見度很低,眼前只剩下密密麻麻快沒有縫隙的大雨。
我想在發完這最後幾快件,就可以回去吃飯了,時間此時已經是一點多了。
事後有些後悔,我真應該早點回去的,這麼負責還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場車禍,由於車輪爆胎,我急忙剎車,被後面一輛轎車桶了屁股。
這就是傳說中的暴菊?
三輪撞翻,可惡的是我居然一點事沒有。貨物翻了一地,很多快件都被雨水迅速的打溼。後面的車輛也穿壞了一塊。
車主氣沖沖的走下車,指着我大罵。
望了一眼他的車,雷克薩思,挺名貴的。
沒跑掉,被車主拎去汽修廠,賠完了我除去果果醫藥費後所有的積蓄。
路邊買了一包煙,聽着雨聲的滴答在三輪車呂制斗篷上的聲音……
快遞送砸了,不僅損壞快件,還丟失了一兩件,對公司的影響很大。
被上司大罵了一頓,望了望漆黑的天空,填下了辭職信。
同一天裡,和我一樣倒黴的還有另外一個傢伙,杜楓。
他家的奶粉公司,被檢測出三聚氰胺超標立即被政府查封。宣告破產。
讀書時,一個人被老師抓着沒交作業,的確有些可怕,但是有個笨蛋也被老師抓着,有個同伴,就沒有這麼恐怖了。
外面還下着大雨,毫不畏忌的漫步在雨中,也不知道身上到底溼成了什麼樣子。
我不知道現在還能去哪裡,突然發現這個城市和我剛到來的時候一樣陌生。
樸顏?我不知道怎麼走到了她的家裡,望着那棟陳舊的老房子。
眼皮越來越沉,快要全身無力的倒下。直到遠方開始漸漸浮現一個撐傘的影子。
走進了,才互相認出彼此。
“你怎麼在這?”樸顏看清楚了我的臉,很是意外的跑過來,連忙用傘撐在我的身上。
“顏顏,我中彩票了。”我有些發狂的笑起來。
樸顏沒有絲毫想和我開玩笑的樣子,面目認真的讓我先跟她進去家裡烘乾身子再說。
還是這一間目測只有四十平米的小房子,進門一個小小連帶廚房的廳間,左右兩邊各是一間房。簡單,簡陋。
溼淋淋的坐在椅子上,根本不想自己擦擦身上的雨水。
樸顏將我領進來,摁到座椅上,自己就去幫我找來一條毛巾。
沒問我,也沒說我什麼,就簡單的幫我擦乾頭髮:“把衣服脫掉吧。”
我雙目無神的看着前方,一件件衣服機械的脫掉。
樸顏有些害羞的迴避,背對着我。
脫到身上已經快要一絲不掛的時候,樸顏背對着我問了我一句好了沒有。
我沒有回答,此時不想說話。
再等了一會,樸顏又問了一遍,見我還是沒有回答,自己轉過身來。
“啊……”以下畫面少兒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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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了一套樸正楠的衣服,尺寸差不多,但還是有些彆扭。
剛纔那一聲尖叫,將我飄在外面的半個魂魄收了回來。
剛想對樸顏說些謝謝的話,沒等我真開口,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樸顏離開了一下,拉開門,門外是一個比我更落魄的男子,那張有些厭惡的嘴臉,我可是記得很清楚。
現在各大網站都紛紛傳播他家企業倒閉的信息。
不過有些愧疚,害到他今天下場的人誰也想不到是背後的我。
樸顏回頭微微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想徵求我的意見。
我大度了一下,站到樸顏身邊,想將杜楓請進來。
不過杜楓似乎看到了我也在,轉身就要離開。
我當然不能讓他得逞,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被我拉下河的人,要同甘共苦啊。
我從身後雙手鎖住想要離開的杜楓,樸顏見到我們兩個意外的舉動,張着嘴巴,一時間忘了記要幹什麼。
“快去拿毛巾來。”費力的鎖住很羞愧的杜楓,我提醒到一聲吃驚中的樸顏。
“哦……”樸顏手忙腳亂聽了我一句話,兩個人像抓賊一樣將杜楓擡進了屋。不過毛巾並不是用來擦他的雨水,而是被我用來塞在他嘴裡,不讓他爭吵。
最終的最終,他也換了一身樸正楠的衣服。
樸顏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熱茶,我們面對面而坐。
“看到我這個樣子,你應該很開心吧。”杜楓冷冷的問我。
“差不多,我今天也很不順。”我將熱茶端在面前,吹了吹。
樸顏看着我們兩個特別嘆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們到底都發生什麼事了?”樸顏站在我們倆中間前面一點,大大的眼睛,就她一人被蒙在谷底。
看來旁觀者清這句話,也不一定是成立的。
問到這一句,我們倆都各自撇過了腦袋,沉默了話語。
樸顏今天沒去上班,在家裡照顧我們,給我們倆無家可歸的大男人做飯。
我似乎和杜楓意見很統一,今晚都打算在這消磨一宿。
一個人搶了一半沙發。
樸顏剛忙完手中的活,看我們倆小孩子的搶地盤,燈光下皙白的臉頰:“去我房間睡,今晚就我睡沙發吧。”
“不要。”我和杜楓一口同聲。
半夜,樸正楠回來了,一進門見到有倆大男人擠睡在小沙發上別提多驚訝了。
轉身走了出去,看了看鎖。
我哪睡得着,和一個爭強好勝的小人窩在一起。
連忙站起身來,讓亮光照明瞭我的面目:“正楠,回來了?”
“小松?”樸正楠看到我意外:“你……怎麼來了。”
他這麼一問,我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沒有細說。
樸正楠也看出來我的不便,沒有接着問下去,就熱心的請着我倆一起去房裡睡。
我和杜楓抹了一把鼻涕,都客氣了一下,但由於天氣又冷,睡着難受,我們最後還是和熱心的正楠妥協了。
三個男人擠在一張牀上特別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