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穎走了,房子裡空蕩蕩起來。
咬着牙齒,拼命要自己坐起來,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我要先回家一趟,和父親老黑絲招呼一聲。
我要去趟酒吧,樸顏,小雪,正楠。還有一筆我現在急需的工資。
我還要聯繫下瑪莎姐,那天算我毀約嗎?還有那小冊子的事情,真要是被李涵奪回去還好,我就怕……
總之滿腦子的事情,我又將頭髮狂抓的凌亂,咬牙從雪白的牀上坐起來。曾今一件多麼輕而易舉的事情,現在對我來說是一種奢望。
一身疼痛,特別是我的腦袋,能隱約的感覺到傷口還沒癒合上。
大喘着氣,再次躺回到了牀上。我不會就這麼廢了吧,捂着胸口,特別的發悶。
“啊!!!”我怒吼,事情怎麼會發生成這個樣子?我到底是做錯了嗎?還是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時光流轉的太快,一張張嘴臉從我身前仿過,我甚至重新回憶起了那個當初在酒吧裡找茬的小流氓,還有那時候站出來爲我做主的瑪莎姐。
對,一定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是一個圈套!
腦袋生疼的厲害,震震欲裂。可是我有什麼值得別人利用的呢?望着天花板輕笑,瑪莎姐的公司我是回不去了,我也答應過陳美悅從她家裡搬出來。
我該去哪?我在迷惘……
努力嘗試了多次,直到天空慢慢夜幕黑色,我終究還是站起來,扶到了窗邊。
向下望去,樓下停泊了一張豪華的商務轎車,走下來的是現在這個房間的主人。
同時車裡面也迎送出來一位四五十歲的男子,色迷迷的望着劉穎告別。
我哼哼一笑,嘆望長夜,突然感覺此時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特別孤單。不是嗎?
沒過多久,劉穎打開了家門,一身不便宜的衣裳,優雅的回來。
“怎麼起來了?”劉穎看我坐在沙發上特別吃驚,連忙走到我身旁,要扶我再回去牀上躺一會。
“不用,我剛起來,我……我想一個人坐一會。”我低頭笑笑。
劉穎也沒執意,坐在了我的身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些是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我看了看天花板上吊燈。
“那就別放在心上,這幾天就好好在這裡修養着吧。”劉穎安慰了我一句。
“這裡可以打個電話嗎?”我低聲問起旁邊坐着的女人。
“當然可以啦,怎麼你的手機不見了嗎?”劉穎掏出了自己的電話說要撥打什麼號碼,她給我打過去。
是啊,我該打給誰呢?心裡一個號碼都沒有記着。
“我想先給酒吧打一個,請個假。”平靜的看着劉穎,這個那麼純真,又那麼骯髒的初戀。
“號碼呢?”劉穎問了我一聲。
“號碼……我不記得了。”我此時的語氣特別的頹廢。
劉穎就一直這樣的看着我,或是發現了我此時一臉的困窘,解圍的笑笑:“沒事,我幫你打過去。”說罷自己站起身,走到了陽臺。
幾分鐘後她走了回來:“電話我問了悠悠,她已經和酒吧說了一聲,不過……”
“不過什麼?”我轉過腦袋認真的望向了劉穎。
“不過酒吧說有規定,無故礦工三天就算你自動離職了。”劉穎失落的告訴我。
聽到這個消息,我特別想笑,自言自語:“想不到我睡了三天,好啊,離職好啊。”
“小松。”劉穎輕輕挽了挽我的胳膊。
“真的不用安慰我。”我將劉穎推開了一點:“公司我也回不去了,也從家裡搬出來了。這次一個人真的靠自己重新開始。”我無力的鼓鼓掌,窮開心的笑容。
“小松。”劉穎再次坐進了我一點。
“你……你放心,我現在雖然是一個廢人,不過我不會拖累你的。明天一早我就離開。”我微微一笑,我發現自己現在就剩下這麼一點可憐的自尊心了。
“不,小松。我是說……我希望你能留下來,我可以養你。”劉穎溫柔的挽着我的胳膊,腦袋貼近了一點。
……
……三天後。
我想今天沒大礙,應該可以自由活動了吧。起的很早,走了兩步舒展了一下身子。
偷偷的望了一眼房間裡還睡着的香噴噴的劉穎,真的很謝謝她,這個在我生命中脆弱的時候,還能唯一收留我的人。
洗漱完畢,接下來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給劉穎留了張小紙條,簡單的告訴她我出去了。
我先去了一趟陳美悅家隔壁的小區,也就是小雪的住處。
其實我並不知道小雪的具體住址,但問了樓下幾個鄰居,好不容易還是找到了小雪。
門打開的一剎那,小雪很驚訝,看着現在的我半天合不攏嘴。
“我很奇怪嗎?”我自嘲的指着自己調侃。
“不,不是你這幾天去哪了?”小雪跺了跺腳,見到我還算有些開心吧。
“我去處理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我隨便敷衍了一句。
“多重要的事啊,還將腦袋給弄破了。”小雪伸手很想摸摸我頭上的傷口,但是想想還是決定縮回去。
“小雪,我們先不說這個了。”我擺擺手:“小雪,我其實今天來是想請你幫一件忙。首先是替我領回酒吧的工資,這筆錢現在對我來說很重要,到時候我也會和酒吧打個電話。還有就是,和老大說一聲,很謝謝他的照顧。”我勉強的一笑,瑪莎拉的那些銀行卡和我的錢包都在上衣的口袋裡。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就這出行的費用還是管劉穎借的。
“你自己不回去看看嗎?樸顏挺擔心你的。”小雪看我這麼認真,也嚴肅起來。
“不回去了吧。”我低了低頭,現在一副這個樣子沒臉見他們,頭上還裹着白繃帶。
小雪也很尊重的意見點點頭:“好吧,我會幫你領回工資的。”
“謝謝小雪。明天我過來拿。”感謝了小雪一番,我急匆匆的又離去。
回到了居住了一個月的地方,眺望着那個曾今住過的房間。不知道陳美悅現在在幹嘛呢?還在睡懶覺?還是已經早早的趕去了公司?
我答應你的離開,現在也兌現了。
手插在口袋裡,等我恢復了原樣我會和你正式的道別。也不想讓我那個沒能力的老爸擔心現在的狀況。
在話吧裡詢問了一下老黑絲場裡的電話,給撥了過去。
接聽的是一位小姐,我讓接聽小姐轉告一下我是熊小松,和他們老闆說一聲,熊小松不想再麻煩他們了,也領到了工資,所以我也是時候離開,去自己生存了。讓他們不必擔心我。
掛下了電話,背靠在話亭裡,擦了擦有些溼潤的眼眶。
重新振作起自己的模樣走了出去,下一站是瑪莎拉的公司。
我沒打算進去,先去了停車場,遺憾的是並沒有見到瑪莎拉的車。
乾等了許久,最終放棄的離開。
肚子有些餓,去了這寫字樓附近一家很近的拉麪館。
由於是上午十點多鐘,並沒有什麼客人。
麪館裡有一臺小電視,電視裡還正在一條條的播放着廣告。
有幸的是真能看到劉穎代言的那一條,微微一笑,電視上的她感覺還是沒有本人好看。
“這愛莎公司的廣告怎麼還有啊。”突然拉麪館的老闆拿着遙控器驚疑了一句。
一句話,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老闆,您爲什麼這麼說啊。”
老闆也是個大閒人,轉過身來注意到我:“哦,這公司離我們這挺近了,聽說昨天這家公司已經宣告倒閉了。”
“什麼?”我大驚,公司宣告倒閉:“這……怎麼可能,這家公司不是做的好好的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個事是真的。”老闆好心的回答我。
徹底沒心情吃下去,我將錢放在了桌子上,小跑着出去了麪館。
正巧在寫字樓的一層遇到了還是一如既往典雅的瑪莎姐。
“姐……”我止住了腳步,喘了口氣。瑪莎姐也對我笑笑,她的笑容讓我一下子安心起來,剛纔麪館老闆就是純屬瞎扯嘛,好好的一個公司怎麼會說倒閉就倒閉。
瑪莎姐的面目表情似乎這樣定格,繞在我身邊走了兩圈。
不知道爲什麼看她的眼神突然怪味了起來:“姐,幹嘛呢?”看着她莫名其妙的舉動,我也有些不自在。
“你還叫我姐?”瑪莎拉輕笑的半低着腦袋。
“姐……到底怎麼了?”我站在她身前,有些不是很輕鬆的一笑,問向她。
沒想到我接下來的話還沒問出口,就被瑪莎拉做出一個停止的手勢給阻止下去:“是我自己看錯了人,全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將我和李涵的關係告訴你。”瑪莎拉一邊笑着,一邊對我詫異的說道。
“不……不是,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懂。”我攤攤手,她的話讓我聽的雲裡霧裡。
“好了,我說過是我自己看錯人。你贏了,錢拿到手了?去享受你的生活吧。”瑪莎拉冷冷的看着我,說罷狠狠的撞開了我的胳膊,與我擦肩而過。
望着她離去的背影,我實在不知道這近一個禮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果果呢?我突然想起我唯一撒過的惡意謊言,竟是對着一位純真,還在上幼兒園的小女孩。
急忙跑去了果果的家,不知道王姐有沒有受到牽連,或是已經被抓起來了?
越想越後怕,那可愛的果果一個人怎麼辦?
我跑去了王姐家門前,剛伸出手想敲門,卻又退縮了回去。我承認我膽怯了,萬一開門的是王姐,或是她的丈夫。我該怎麼和他們解釋那天我來這裡的事情。
想必笨蛋也知道那份冊子是我拿的。
彎着背的轉身,我迷離在喧鬧城市的路口,買了瓶啤酒,靠在路燈下,聽着汽車的鳴笛,遙望着那一棟棟高樓大廈。
……
“你回來啦?”開門的是劉穎。
身體一陣無力,一下倒了過去,倒在了劉穎的身上。
“小松,你喝酒了?”劉穎一邊攙扶着我,先將我拖進屋內。
“我沒喝,我喝醉了從來不亂講話。”薰紅的臉頰,擺擺手,身子被一個小女子攙扶。
我不記得後來我到底是有發瘋,或者說了什麼胡話。
再次微微睜開眼,我躺在了劉穎的牀上,潔白的被褥,光溜溜的身子。
心一慌,摸了摸下身,既然也是光溜溜的。
這像極了電視劇裡的劇情,難不成我昨天真的酒後那啥了。
這第一次啥滋味也沒嚐到,就這樣渾渾的度過了?怪不得說酒不是個好東西,還真不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