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遺憾的是阿里斯並不知道眼前這個東方人出現在巡邏隊的大門外就是來搞事情的,張恆之前之所以還沒動手只是爲了先蒐集齊各方情報,以及等待合適的切入點出現,而現在情報收集的差不多了,切入點也找到了,下一步就要動手了。
阿里斯在該怎麼對待這個新加入巡邏隊的東方人的問題上也頗有些頭疼。
上面只說張恆會協助他一起維持這片區域的治安,但是並沒有詳細交代張恆的身份和職務,按理說一般這種情況阿里斯只要把對方當做新人對待就可以了,但是偏偏張恆又是宮裡的人,傳聞康茂德對他頗爲看重,兩人第一次見面,張恆雖然客氣,但是阿里斯也看出來對方並不是一個喜歡聽命於人的人。
“不知道你加入巡邏隊有什麼打算,是和我們一起負責夜間巡邏,還是想和副隊長施皮拉塔他們一起維持白天的治安?”
這問題阿里斯不問張恆本來也打算提的,既然隊長先開口那張恆也就正好接着道,“實際上,我想借你的小隊用一用。”
“借我的小隊?”阿里斯聞言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說你來當這個隊長嗎?”
張恆這要求無疑很是無禮,如果是早些年剛從軍隊回來的時候阿里斯或許會立刻讓對方知道誰纔是巡邏隊的老大,但是這些年在這個一潭死水的地方他的脾氣也被磨得差不多了,巡邏隊隊長這個位置,對他來說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誰坐都可以,不過坐在這位置上責任卻很大,背後不只是十二個人,還有十二個家庭,阿里斯也不能輕易的交出去。
“不,隊長還是你來當,平時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只要關鍵的時候你們願意聽我指揮就行了。”張恆道。
“關鍵的時候是指?”阿里斯皺眉。
“比如今晚,我需要你們陪我去酒館走一趟。”張恆道。
“去酒館,幹什麼?”
“談幾樁生意,你不是說因爲評定的成績不好上面給的資金很少嗎,”張恆環視了一圈,“我注意到你的手下很多人都沒有合適的盔甲,按照你的說法,這在巡邏的時候是挺危險的,造成你們現在的困境很大一個原因不就是沒錢嘛,既然這樣,那就先賺錢嘍。”
“去酒館怎麼賺錢,當侍者嗎?”有人忍不住插嘴道。
“不,站着不動就行。”張恆道,“剩下的可以交給我來處理。”
“只是站着不動就能賺到錢嗎?”又有一人表示懷疑,實際上他的話也代表了絕大多數人的心聲。
他們這羣人來到這裡最短的也有半年時間了,深知想在這鬼地方賺錢是有多難,就算去刷個盤子也有當地勢力的抽成,而且很可能還不止一道,而張恆信誓旦旦的表示只要站着就能賺到錢怎麼聽都像是天方夜譚。
“我騙你們也沒什麼意義,很快就會被戳穿,怎麼樣,今晚願意跟我走一趟嗎?”張恆的目光是掃過衆人。
而大家聞言卻將眼光都投向了阿里斯這個隊長,顯然相比於張恆這個外人,他們還是更願意相信阿里斯這個老隊長。
阿里斯太瞭解手下這羣人了,大家窮了太久,日子一直過得緊巴巴的,當聽到有賺錢的機會時其實都已經心動了,只是出於尊敬才讓他這個隊長拿主意,但是他就算不同意,利用自己的威望強行將事情壓下去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因爲他能壓的了一次,還能壓的了第二次,第三次嗎?張恆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每天問一次,最終總會有人按奈不住的,這就是個時間長短的問題,想明白了這一點,也就不難理解另一邊的張恆臉上的神色爲什麼這麼輕鬆了,似乎根本不擔心他會拒絕一樣。
於是阿里斯也沒有再阻撓,“行,那今晚我們這些人就歸你指揮。”
“再加上白天巡邏的那隊人,大家一起去吧,休息什麼的可以等回來再補。”張恆道。
有錢一起賺這道理阿里斯還是知道的,他既然沒有攔第一隊人,當然也不會攔第二隊人,聞言點頭,“施皮拉塔他們應該也快回來了。”
實際上就在阿里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施皮拉塔帶領的五人就從外面的街道上走了回來,其中一人手上還抱着木材等着接着修那張修到一半的桌子,結果就聽身邊的同僚說起了去酒館賺錢的事情,他們的反應也和之前剛聽到這消息時的阿里斯等人差不多,臉色都有些難以相信。
但是反正被騙也就是多跑一趟,大家還是願意都加入進來。
於是張恆最終就把巡邏隊的十二人都湊齊了,加上他一起向着一家名爲黑水灣的酒館走去。
不過張恆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走進黑水灣,而是又等了會兒,等到了下午遇到的那個搶錢少年,還有他的三個同伴也從小巷裡跑了過來。
張恆現在已經知道了搶錢少年名叫賽克烏斯,綽號肥皂。
張恆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有個這樣的綽號,大概是因爲他滑不留手,搶錢的時候不太容易被逮到吧,不過無所謂了,反正這種事情也不重要。
張恆問肥皂,“鐵銬和他的人現在都在裡面嗎?”
肥皂點頭,“是的,每週的最後一天,附近三條街的小偷都要來跟鐵銬彙報,同時把這一週搶到錢的大頭上交,搶的多的人能得到獎勵,搶的少的就要挨罰。”
說到挨罰他的臉上又浮現出了一抹恐懼之色,“你之前幹掉的那七個人,領頭的叫黑尾蛇,是鐵銬的左膀右臂,他還有個很厲害的打手叫做斷指,附近三條街的所有小偷都要聽他們的。”
“哈,那看來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了。”張恆拍了拍肥皂的肩膀,笑道,“走吧,讓我們一起進去見見這位鐵銬和他的手下,不要怕,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的人了,沒有人敢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