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恆衝向納西卡時納西卡的搭檔並沒有留在原地和納西卡一起對付張恆。
他做出這個選擇不是因爲他突然被嚇傻了,而是基於對眼前形勢的冷靜判斷,在他看來即便張恆隱藏了實力,應該也比納西卡強不了太多,所以納西卡就算打不過,撐應該還是可以撐一段的。
因此他選擇先趁着這個機會幹掉場上最弱的瓦羅,之後再回過頭和納西卡一起夾擊張恆。
這個策略倒不能說有什麼問題,瓦羅的確和他印象中的一樣弱,他只要一緊逼,前者就開始手忙腳亂,而網鬥士本身又是一個攻強守弱的職業,一旦瓦羅在氣勢上輸掉,轉爲守勢,就等於是放棄了自己的長處主動露出弱點來。
這樣一來他也就變得更加被動,只能一退再退,險象環生。
不過就在這時候瓦羅的耳邊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要害怕,他只是在虛張聲勢,你放開跟他打就好,他未必是你的對手。”
納西卡的搭檔聞言大驚,因爲他分辨出這個聲音來自張恆,而對方既然有心情在這兒開口指點瓦羅,就說明他和納西卡之間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只是這一切未免發生的也太快了,納西卡的搭檔的確有考慮過納西卡不敵張恆的可能,但是沒想過戰鬥完全是單方面的屠殺,納西卡居然連一小會兒的時間都撐不下來,結果現在變成他以一敵二。
他倒是不認同張恆所說的自己未必是瓦羅對手的說法,但是現在知道納西卡已經被擊敗他的精神的確受到了很大的衝擊,而且有張恆在背後虎視眈眈,他也忍不住開始束手束腳。
相反,他對面的瓦羅在發現張恆已經幹掉了納西卡又回來指點他後卻是一下子來了精神,可能是覺得有人在旁邊幫他掠陣,沒有什麼危險,於是瓦羅也完全放開了手腳,將自己在訓練營學到的東西還有這段時間的訓練結果都完美的展現了出來。
此消彼長之下,納西卡的搭檔居然開始覺得有些吃不消了。
他好歹也算是個老牌角鬥士,雖然天賦並不算太出衆,但是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一個剛踏入競技場的新人給壓制,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爲什麼之前一直制霸十二人混戰的納西卡會敗的這麼快,而擊敗納西卡的張恆又該強的有多離譜?
這纔是他始終沒法將注意力放在眼下戰鬥上的主要原因。
不過儘管知道就算擊敗瓦羅也取勝無望,他還是沒有立刻認輸,這是一個成熟的角鬥士最基本的職業素養,直到他因爲分心被瓦羅用漁網給套住,才終於拋掉了手中的武器,放棄抵抗。
而另一邊的敗者組僅剩兩隊廝殺也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他們爲了爭奪唯一的復活名額都拼盡了全力,場面一時有些慘烈。
最終其中一組雖然勉強獲勝,但是裁判在檢查過他們的傷口後不認爲他們還能繼續作戰,於是這次十二人混戰最後的贏家也就就此誕生。
聽着耳邊響起的山呼海嘯般的歡呼,瓦羅有種恍若置身夢境的錯覺,而且他對這場勝利也不是沒有貢獻,第一次一對一的擊敗了一個實力不俗的對手,這對他的信心也是一個極大的提升。
當然,他也知道那些尖叫和歡呼絕大部分是送給他身邊的張恆的,期間還伴隨着押注了納西卡的人由愛生恨的咒罵聲。
不過最終這些聲音都被一種聲音壓過,那就是張恆的名字。
毫無疑問,此時此刻一顆新星正在維克多競技場冉冉升起。
馬克魯斯的嘴角也揚了起來,儘管同一期角鬥表演他損失了兩個可以賣票的明星,魯弗斯和納西卡,當然,後者嚴格來說只是聲望受損,本人倒是沒什麼事兒,但實際上像加比這樣懂行的人才知道張恆下手究竟有多狠,用納西卡最引以爲豪的力量直接從精神層面摧毀了納西卡。
因爲過程太具壓倒性,後者想從這份挫敗感中走出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搞不好之後的實力也會大幅的衰退,下半輩子都活在這一戰的陰影中。
不過就算這種事情發生馬克魯斯也不會感到多心痛,原因很簡單,他發現了一座新的金礦,不但足以彌補失去納西卡的損失,而且看樣子還能大賺一筆。
“怎麼樣,你覺得他倆誰厲害?”馬克魯斯興致勃勃的問一旁的加比。
後者當然知道馬克魯斯的他倆說的不是張恆和納西卡,因爲這個問題是顯而易見的,納西卡已經不是慘敗能形容的了,張恆用這一戰充分證明了兩個人不是同一量級的角鬥士,因此馬克魯斯現在問的是誰就很容易猜出來了。
加比雖然對張恆之前隱瞞實力的事情頗爲不滿,但是他想了想,也不得不道,“他的實力已經不比巔峰時期的西斯納特斯差了。”
馬克魯斯聞言頓時兩眼放光,不過緊接着加比又提醒道,“但是他比西斯納特斯更難控制,我們恐怕很難完全掌控他。”
“沒關係,你的工作是爲學校源源不斷的選出人才來,而剩下的部分可以交給我來解決。”馬克魯斯聞言卻是不以爲意,中年羅馬人用食指摩擦着自己的翡翠戒指,得意道,“是人就會有弱點,金錢,美色,榮譽,自由……和人交往的關鍵是要掌握他想要的是什麼,這一點你不如我。”
“我怎麼能和您相比,我的主人。”加比躬身恭敬道。
“等到表演,不,這場對戰結束就帶他來見我。”馬克魯斯說完就直接站起身來,顯然是不打算再看下去,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該怎麼包裝張恆,將後者推上新的王座了,後面那些表演對他來說無比乏味,他索性就離開了。
而另一邊,狂歡還在繼續,有女奴捧着盤子繞競技場一圈,人們紛紛將手中贈與角鬥士的禮物拋進盤子裡,絕大多數禮物都是硬幣,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充斥着愛意的女性用品。
張恆向觀衆揮手致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人羣中有一道對他頗有敵意的目光,然而當他向那個地方望去,卻是隻看到了一個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