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比的點名還在繼續,絕大多數人都已經被分配好了職業。
結果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畢竟,角鬥士學校的目的還是爲觀衆奉獻精彩的表演,也需要考慮到各職業的缺口和已經擁有的人數,因此也有一些人被分配到了並不太想去的職業。
加比告訴他們如果他們最終通過了考覈成爲一名角鬥士,並且撐過五場表演,如果還不喜歡自己的職業,到時候可以來找他再更改一次,不過加比也警告了其中一些人,在此之前需要拿出全力,不要消極怠工。否則,他們很可能沒法活到更改職業的那一天。
“張恆。”加比終於點到了張恆的名字,“雙刀士。”
張恆頷首表示自己聽到了。
顧名思義,雙刀士就是手持雙刀戰鬥的角鬥士,全身上下僅有的一件防禦裝備是一隻頭盔,換而言之,這是一個純進攻型的職業,雖然本身角鬥士也沒什麼穿重甲的,但是絕大多數人還是會有一隻盾牌在手上。
相比之下雙刀士算是純進攻型的職業,和網鬥士一樣在競技場上的勝率都不高,反倒是死亡率不低,不過這倒是最適合張恆發揮全部戰鬥力的職業。
然而張恆的第一選擇並不是雙刀士,而是追擊士,原因很簡單,因爲追擊士的對手大多是網鬥士,而網鬥士是競技場上公認比較好欺負的職業,另外追擊士配有盾牌,也比較方便划水。
是的,張恆雖然打算在競技場混到個自由人的身份,但是也沒打算放開了手認真去打。
因爲無論在任何時代成爲明星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以西斯納特斯爲例,他是角鬥士學校的王牌,連續三年維克多競技場冠軍,雖然馬克魯斯最終也扛不住看臺上觀衆的壓力,給了他許諾的自由,但是在此之前他一直拼了命的想要榨乾西斯納特斯身上最後一分價值。
因爲馬克魯斯很清楚,再出現下一個西斯納特斯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結果就是一些和西斯納特斯同期的角鬥士甚至早都已經獲得了自由,西斯納特斯還拖着每況愈下的身體在競技場上征戰,當然後期馬克魯斯也給了西斯納特斯不少許諾,包括提高他每場表演的報酬分成,找來更多漂亮的女奴服侍他等等,因此也不能說就是馬克魯斯強迫西斯納特斯出戰。
但是必須得承認,西斯納特斯的確有點爲自己的盛名所累的意思,不然他早就可以離開競技場了。
角鬥士學校對張恆來說就是駕校一樣的地方,考證走人,他沒什麼興趣成爲下一個西斯納特斯,變成馬克魯斯新的搖錢樹,也不一定非要靠當角鬥士來賺錢,不聲不響混到自由人的身份就足夠了,因此他在這七天的基礎訓練裡也沒有表現的多突出。
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
因爲他一直不顯山露水,加比除了第一天因爲鞭子的事情對他有點印象外,之後也就沒再注意過他,結果自然也就將他划進了不被看好組。
在追擊士這個職業已經人滿爲患的時候,加比就將張恆隨便丟到了雙刀士那一組裡。
其實加比對這個訓練認真的東方人觀感並不差,似乎是擔心張恆會瞎想,還特意又補充了一句,“這只是暫時的,當我找到適合的人選,我們就讓你轉行追擊士。”
毫無疑問,這句話就是一張空頭支票。
加比的目光最終落在了瓦羅的身上,宣佈了前古董商人的命運。
“瓦羅,網鬥士。”
和幾天前相比,瓦羅現在的神色顯得很憔悴,自從他向這裡的主人毛遂自薦後,他所期待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整整一週過去了,他每天早上都滿懷期待的睜開眼睛,然而迎接他的只有艱苦的訓練。
他就像是被人徹底遺忘了一樣,馬克魯斯再沒有來過訓練場,也沒有派身邊的人來接他出去。
於是漸漸的,瓦羅也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究竟還能不能離開這裡。
尤其時間一長,他總是會回想起張恆那天的話。他想說服自己那只是毫無證據的胡亂揣測,可是他又的確沒法正面回答那個問題。
直到今天,他終於再也忍不住了,當聽完自己的分組後並沒有太關心適不適合自己,而是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對加比道,“您是主人最信任的人,能不能幫我問問我的事情,我已經等了七天了,會不會是主人太忙了,忘記了,您只要稍稍提一下,提一下就好。”
加比聞言就皺起了眉頭,他早就注意到了瓦羅這些天的訓練一直心不在焉,基本上能偷懶的地方都偷懶了,顯然他的身體雖然還在這裡,但是一顆心早就已經飛到了別處,瓦羅甚至已經開始盤算起該去哪裡收購古董,怎麼找回老顧客賺錢了。
在加比看來,給瓦羅挑選職業都屬於浪費時間,因爲看樣子後者根本就沒法通過四十三天後的考覈,他的下場就是被賣到鄉下,不停幹活直到死掉,對於已經自我放棄的人,加比也懶得再爲他操心。
但是看瓦羅那可憐的樣子他也稍稍動了點惻隱之心,最後一次警告對方道,“就像我第一天就告訴你的,既然你站在這裡,那就做好你該做的事情,你已經把自己的情況如願告訴主人了,如果沒有收到回覆,那就是沒有回覆,別再給自己找事,也別再給我找事,否則我手裡的鞭子可不是擺設。”
“但是……”瓦羅還想說什麼,結果被加比不耐煩的打算。
“沒有什麼但是了,你知道我有權決定一個角鬥士到底合不合格,我現在就可以把你送去挖礦。”加比沉下臉來,冷冷道。
瓦羅似乎是被加比最後的威脅給嚇了一跳,哭喪着臉,雖然顯得很不甘心,但也不得不閉上了嘴巴。
既然說到這裡加比也索性把話都說開了,“我買你只花了三百塞斯特斯,就算把你轉賣到鄉下也不會虧的,你應該慶幸自己還有機會參與四十三天後的考覈,是的,成爲角鬥士意味着你可能會死,但是至少你能像個男人一樣死在競技場上,而不是像只牲畜一樣死在田裡,死在幽深黑暗的礦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