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背叛而且讓人埋伏我們?”溫蒂看到眼前的一幕,神色頓時一變,死死盯着面前的老牛仔。
不知爲何,她的目光竟然讓老牛仔不好意思對視,偏過頭去,“我是爲你好,如果你父親在這兒也會認同我的做法的。”
“哦,我還以爲有什麼新鮮的東西,原來又是我是爲你好的這套,你知道男人最讓女人討厭的一點是什麼嗎,警長。”
“什麼?”
“就是自作多情,”溫蒂冷冷道,“我的人生還輪不到你來安排,警長。”
“我早就領教過你的伶牙利嘴了,女士,但是不管你說什麼,都沒法改變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我會讓約瑟夫把你送回家,然後我和喬納森請張恆先生去鎮上坐客,待上個三五天,領略一下格倫鎮的風光,直到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我會幫你去尋找你的父親,而張恆先生,之後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你怎麼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溫蒂怒道。
“我能理解你的憤怒和失望,但有時候,這個世界就是會讓人感到失望,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吧。”老牛仔說完對約瑟夫招了招手。
副警長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估計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嘴上還有絨毛,聞言先整理了一下他那亂七八糟的頭髮,才從巖壁上走了下來,開口道。
“很高興認識你,女士,別看我這樣我也一個出色的槍手呢,我的槍法是跟警長學的,這一路上我會負責保護你的安全的。”
“好了,有什麼其他的話路上再說吧。”老牛仔催促道。
溫蒂看了眼一旁的張恆,後者衝她點了點頭。
“不用擔心我,警局的咖啡味道應該不錯,我會和……”
“多蘭。”老牛仔道。
“我很肯定會和多蘭警長度過愉快的一週的。”張恆道,衝溫蒂眨了下眼睛。
後者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老牛仔,“這事兒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我們走着瞧。”
“恕我直言,如果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對狠話什麼的早就不會放在心上了,替我向你的媽媽問好,好了,上路吧。”老牛仔對約瑟夫點了點頭。
直到兩人的身影從河谷口外消失,老牛仔才轉頭看向張恆,“我知道有些人不喜歡黃皮膚的傢伙,但是今天是你的幸運日,我不是那樣的人,只要你老實聽話,我就保證你在鎮上的安全,但是你要是敢耍什麼花招……我也不介意在這座河谷裡製造上一具屍體,在這片土地上沒有人會在意你的死活,更何況你昨晚剛和巴克斯發生了衝突,酒吧裡的人都看到了,他們只會以爲是巴克斯的人殺了你。”
“看來您也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啊,警長。”張恆道,“您剛在我們面前露面的時候,我還以爲您是剛正不阿的法律化身。”
“剛正不阿?”老牛仔哼了一聲,“這片土地上沒有人能永遠做到剛正不阿,否則他早就成爲一具屍體了,況且人都是很複雜的,每個人都有小心隱藏的一面,馬修,我,我打賭你的身上也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讓那孩子回家是爲她好,而爲了你好,我建議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你也閉上嘴巴。”
張恆揚了揚眉毛,果然沒有再說什麼。
老牛仔下馬,向他走來,同時還不忘在嘴裡警告道,“喬納森是個神槍手,他可以射中五十碼外奔跑的野兔,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想要去驗證他的槍法到底準不準。”
張恆擡頭,看了眼巖壁後還在端着步槍的那個少年。
看得出後者還是有點緊張的,姿勢也有些僵硬,估計老牛仔吹牛的成分更大一點。
老牛仔先摘下了張恆腰間的槍套,隨後皺了皺眉,“等等,你不是有兩把槍嗎,另一把呢?”
“你不會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的。”張恆道,話音未落,他整個人的身子就從馬上墜了下來,利用蘿蔔的身體擋住了巖壁間的那個槍手。
老牛仔的反應算是快的了,他來不及從腰間拔出自己的手槍,直接從槍套裡抽出了張恆的,對着後者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預想中張恆中彈倒地的場面依舊只停留在預想中。
與此同時一把小刀卻是已經頂住了他的喉嚨。
張恆的聲音從他的耳邊響起,“你不會覺得,我老實交給你的槍裡還會有子彈吧,警長?”
他挾持了治安官後就把身子也縮在了他的身後,再加上中間還隔着一隻蘿蔔,巖壁上的槍手再厲害也沒法開槍擊中他。而張恆已經觀察好了地形,拖着老牛仔迅速躲進了一塊兒石頭後,之後抽出了後者腰間的左輪手槍。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治安官一邊喘氣一邊道。
“當然,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永遠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爲了一個孩子,你要把自己搞到被通緝嗎?”
張恆聞言笑出了聲,“那你猜等我被審判的時候陪審團會不會對你身上隱藏的那一面感興趣,我不知道你和馬修在搞什麼鬼,但是你們的過往顯然都比我更見不得人,虛張聲勢也要有個限度啊,警長,我不認爲你會把這件事情升級,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老牛仔聞言陷入沉默之中。
“另外,如果不想眼睜睜看着巖壁上那個孩子死掉的話,我勸你最好讓他放下槍,下來投降。”
張恆話音沒落,就聽到馬蹄聲從遠方傳來,閃電和溫蒂的身影重新出現在河谷入口處。
“怎麼可能?”老牛仔和張恆一起瞪大了眼睛。
溫蒂看到眼前的一幕也被嚇了一跳,手裡的左輪槍差點沒有拿住。
“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張恆問道。
“啊,不是你給我左輪手槍,讓我解決掉身邊的人後再來幫你解圍的嗎?”溫蒂茫然。
“你把那個叫約瑟夫的副警長給幹掉了嗎?等等,我什麼時候讓你動的手,我把槍給你只是爲了讓你防身,以防那傢伙對你不軌。”
“你對我眨眼,我以爲就是動手的信號。”溫蒂也顯得很委屈。
張恆只覺得一陣蛋疼,他原本打算順利解決這邊的事情後再去救溫蒂,現在好了,本來能和平解決的問題隨着溫蒂這一槍下去,他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將老牛仔和巖壁上那小子一起幹掉了。
“還有,我沒殺了那傢伙,只是把他捆起來,丟在沒什麼人的地方。”溫蒂道,隨後又對老牛仔說,“希望您之前說的這裡沒有狼和熊的話不是騙我的,不然您恐怕就要爲您的謊言付出代價了。”
張恆聞言鬆了口氣,只是這樣的話倒是還可以補救,他發現溫蒂的確和一般的女孩兒不太一樣,普通人這時候都會選擇將槍當做最後的護身符,溫蒂不但主動發起了攻擊,而且還趕回來想要“救”他,單就這最後一點來說張恆就不怎麼好意思怪她了,最後只能嘆了聲氣。
“你真的比我想象中還要勇敢,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