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之間互有損傷,最後的戰鬥以海盜船的副桅被擊中而告終,女神之矛號再一次成功脫離危險。
之後寒鴉號遇到了那艘返程準備回港維修的海盜船,比利正好認識上面的水手長,對方就把手頭上的情報送給了他們。
女神之矛號上大概有五十名海員,17門火炮,其中有9門是從之前被他們屠殺的那條海盜船上拆下來的,除此之外那五十名海員也都身體精壯,孔武有力,不過捕鯨船的航速不快,因爲裝滿了鯨油和鯨蠟,最大速度只有5節左右。
算一算時間,如果順利的話也許再有半天左右雙方就能碰面了。
不過這會兒天氣卻也發生了變化,衆人都看到了頭頂盤旋的那片巨大的烏雲,船上的帆纜長默克已經在調派人手,攀上桅杆,等着風速變大的時候收起風帆了,另外還有些人在向海洋女神忒提絲祈禱。
張恆則在船長室研究着航海圖,他沒忘記答應黑人角鬥士的事情,把沿途一路遇到的無人小島都做了標記,首先排除了一些面積太小,缺乏生存必要資源的,還有一些沒有隱蔽環境的也被他打了叉,除此之外那些靠正常航線太近的顯然也不是什麼好選擇。
最終只剩下了兩三個備選項,張恆計劃在回程的時候抽出點時間上去看一眼。
他剛合上航海圖,船身就搖晃了起來。
早在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遇到這種情況還不免東倒西歪,但現在只要不是太大的風浪都不會影響到他的正常行動,說起來這也算是在海上練習刀法帶來的額外優勢,他需要根據船身的起伏來不斷調整自己的重心,這樣好處是即便回到陸地上他也能在重心失衡的情況下快速恢復正常。
張恆拉開門,走到舷梯邊,雨滴從入口斜飛而入,拍打在他的臉龐上,還夾雜着海風特有的腥鹹,甲板上比利正在和瞭望手交談着什麼。
“一切都還正常嗎?”張恆問道。
“我正想下去找你,我們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我們的右前方好像出了點小狀況。”比利道,將手中的銅製望遠鏡遞給了張恆。
後者將望遠鏡放在右眼前,看到了在風雨中起伏的那個小黑點。
“女神之矛號?”
“我不知道,我觀察了有一會兒了,它好像停在那裡,不過我們很快就能知道了,按照現在的速度還有半個鐘頭我們差不多就能接近它了。”
“小心點,追擊的時候儘量避開它的側舷,有鵜鶘號的前車之鑑,不排除對方故技重施,故意裝出沒有人的樣子,等我們上鉤。”張恆補充道,按理說雙方應該還不會那麼快相遇,但是也不排除這中間有什麼意外發生,另外,除了女神之矛號這片海域上也還有其他各種危險。
“等一下我先帶一隊人上去做一下偵查。”一旁的安妮也開口道。
張恆點頭,之後就是等待了,寒鴉號進入到戰備狀態,全員就位,炮手也都守在火炮前。因爲風向並不利於他們,花了差不多快四十分鐘寒鴉號才追上遠處那艘船。
不過在此之前,張恆已經從望遠鏡裡提前看到了那隻船的全貌。
不同於現在加勒比海上往來的船隻,眼前這隻船的相貌有些奇特,擁有圓形的船艉,四根粗壯的桅杆,但是上面的橫帆都已經破爛不堪,高大的艏樓與艉樓讓它從側面望去呈U型狀,船身上滿是海螺和綠色的海藻,看起來凹凸不平。
只一眼張恆就已經可以肯定這艘船絕對不是他們現在在找的女神之矛號。
“這是……克拉克船?”比利的言語中也有些不確定,畢竟這種西班牙帆船早在十七世紀初就已經基本絕跡了,不過十五,十六世紀倒是一度很流行,這種設計可以讓它裝載更多的貨物,適應遠洋貿易,更多的桅杆也能給船隻賦予更多的動力,麥哲倫做環球旅行的時候五艘船裡有四艘都是克拉克船。
但是因爲造價高昂,還有操作困難,尤其逆風的時候,過高的艏樓與艉樓讓它非常容易招風,到了伊麗莎白時代,克拉克帆船逐漸開始退出歷史舞臺,被如今設計更簡潔,操作性更好的蓋倫帆船所取代。
到現在,就算是比利這樣的老水手也沒有再見過這種老式的船型了。
“這傢伙看起來有一定年頭了。”舵手先生感慨道,他看到了船艉上刻的文字,應該是這艘船的名字,不過因爲時間太久那塊兒地方已經腐爛了,字跡也模糊不清。
張恆喊住了正打算放下小船的安妮,開口道,“上面應該已經沒有人了,我和你一起過去吧。”
一同上船的還有比利以及另外四個水手,帶了五盞油燈,現在海上的風浪正大,那艘船又一直在四處漂浮,明明相距並不算太遠但七人還是花了不少力氣才靠近它,而船舷邊的纜繩都已經腐爛不堪,無法受力,好在比利早有預料,隨身帶着爪鉤。
等爪鉤固定好安妮一馬當先先爬了上去,隨後是另一個水手和張恆,比利則負責墊後。
紅髮少女落地後舉起手中的油燈,四處照了一圈,之後道,“甲板沒有問題。”
張恆這時也從船舷邊翻了進來,如果說之前還只是推測,那現在他已經可以肯定,這艘船的確並不屬於這個時代,船上雖然也裝載有火炮,但是型號都非常老舊,和寒鴉號上那三十多座加農炮相比就像玩具一樣,在附近的海域根本沒有自保之力。
“兩人一組進行一下搜索吧,注意安全。”等比利也上船後張恆進行了一下分工,劃分了衆人負責的區域。
六人依言散開,而張恆也走向了船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