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柯羅諾斯聞言點頭道,“就算是我們,也沒法抵抗即將到來的命運,不,更準確的說,正因爲我們是神明,才更懂得命運的涵義。”
“你的廢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多。”海德拉冷冷道,“明明就是來找我打架的也要先扯一堆家常,做人一點都不痛快。”
柯羅諾斯聞言笑了笑,卻沒有着急回答,先望了眼休息室牆上掛着的鐘表,距離零點只剩下不到三分鐘了,隨後再次開口道,“有意思,當初蓋姆邀大傢伙打造這麼一款前所未有的遊戲,想要以此來解決諸神間的紛爭,包括我在內大多數人雖然嘴上沒有反對,但是心裡其實都有些不以爲然的,然而現在,眼見它就要關閉了,情感上竟然覺得有些惋惜和遺憾。”
“沒關係,我可以把你的腦袋割下來,留在這裡慢慢緬懷。”
柯羅諾斯搖了搖頭,“我雖然也很想領教你那傳說中的就個頭顱,但是你今晚的對手並不是我。”他又看了眼時鐘,“還有一分鐘,這地方就不再受到保護了,既然你留在這裡的酒最終都要被毀掉,爲什麼不拿一瓶讓我這個老朋友來飽飽口福呢?”
海德拉根本懶得回答,直接豎起了自己的中指。
就在秒針還有半圈就可以和時針與分針一同重合在錶盤最上方的時候,所有玩家的手機都震動了起來,就連張恆這種已經扔掉手機的人郵箱裡也響起了新郵件的提示聲。
張恆這會兒正好在逛玩家論壇,就隨手點開了自己的郵箱,新郵件的發信人是遊戲組委會。
張恆的鼠標在那個名爲玩家親啓的標題上停頓了半秒鐘,隨後點了下去。
尊敬的編號07958號玩家您好,截止今天,您進入遊戲已經超過十個月的時間了,通關十輪副本,還加入了代理人戰爭,你在遊戲中的英姿令人難忘,我們相信您一定也在這裡留下了非常多難忘的經歷。
然而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我們非常遺憾的通知您,線上部分的遊戲到這裡就暫時關閉了,過了今晚,所有玩家都將無法再進入遊戲世界中,各城市中的遊戲點也將被陸續關閉,其中的工作人員可以自行撤離,請注意,今晚零點後各遊戲點將不再受到誓約力量的保護,無法抵抗與屏蔽超自然力量,請還位於其中的玩家儘早撤離。
張恆看完那封郵件他手上的海星正好來到了零點,與此同時另一邊,早就得到消息的柯羅諾斯還有海德拉也一起望向休息室內的鐘表。
海德拉先收回目光,看着柯羅諾斯,“那些古老的誓言已經不再有效了。所以只說一次,今晚敢擋我的人,我會全部吞進我的肚子裡!”
而柯羅諾斯卻像是沒有看到調酒師小姐眼中的兇光一樣,失笑道,“我說過,你今晚的對手並不是我,你雖然不再把我當盟友,但是我還念着大家之前合作時的那些美好時光,所以除非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對你動手的。”
“我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把慫說的這麼清新脫俗的!”海德拉已經不想再和對面的柯羅諾斯玩兒什麼嘴皮子了,所以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就向面前的男人撲了過去。
然而幾乎就在同一時刻,柯羅諾斯身後的鐵皮牆卻是忽然紛紛向外脫落,露出了一隻裝備精良的武裝小隊。
隨着領頭的隊長一聲令下,子彈就好像不要錢一樣傾瀉在了調酒師小姐的身上。
柯羅諾斯的聲音也再度響起,夾雜在子彈噠噠噠的聲響中,顯得有些斷斷續續,“前段時間我剛去了一趟愛爾蘭,去拜訪了另外一個老朋友,他的年齡沒你大,但是和我認識的時候還要更早一點。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挺喜歡他的,但是就算是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在不聲不響中做了好幾件大事兒,只能說人類這個物種,永遠都不能小覷,尤其是當了父親的男人,你在這裡慢慢和他的人玩兒吧,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柯羅諾斯又看了眼一旁果然被打的稀爛的酒架,嘆了口氣,“你看,我之前說什麼來着,還不如送我一瓶呢。”
然而這會兒海德拉卻是已經顧不得再回答了,因爲她的目光所及之處幾乎都是子彈,將她前後左右可以移動的空間都鎖死了,不但如此,那些子彈和她之前碰到的也完全不同。
她最近一段時間也有聽到類似的傳聞說又凡人研發出了一種專門針對神明的子彈,托爾就曾在這上面吃過虧,而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天海德拉也親身體會到了這種子彈的威力。
不知道什麼時候,慾望都市酒吧裡原本滿滿的酒客都已經不見了,如今整座酒吧裡就只剩下海德拉,和眼前的敵人。
對面雖然人數不多,只有十一人,但是卻居然握有兩挺重機槍,這也是海德拉現在狼狽的原因,尤其其中一挺重機槍瞄準的是海德拉的頭部,沒過一會兒,蜂擁而來的子彈就將調酒師小姐的臉龐給撕碎了,甚至就連頭顱都被轟掉了一半。
然而只剩下半個腦袋的海德拉反而被徹底激起了兇性,她不再躲閃子彈,乾脆就這麼站在了原地,隨後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腦袋,鮮血順着她的脖頸噴灑而出,就像是在拍r級恐怖片一樣。
而更恐怖的還在後面,從那個斷口中,卻是又探出來九個腦袋,而且這一次那九隻腦袋分明都是蛇頭,每個蛇頭的直徑都超過了三米,再加上脖子,幾乎將休息室都給撐滿了,那九對兒西瓜一樣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十一個人類,張開的血盆大口中,有黑色的毒霧在不斷翻滾。
不過對面的十一個人類卻像是早就想到了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一樣,看到這恐怖的一幕居然無動於衷,只有領隊的隊長淡淡說了句,“帶上防毒面罩。”
隨後重機槍的火力變得更猛了,彈殼叮叮噹噹的落在地上,就像是要把射手的腳給埋起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