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陵蘭冰蓋是北半球最大的冰蓋,南北縱深有2530公里,最寬的地方有1094公里,而且冰層厚度驚人,最深處超過了3000米,覆蓋在一塊兒盆地上,這也就是說冰層的厚度越往中間去越厚實,上面還有兩座大型冰冠,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就是其中一處冰冠附近。
“之前的幾天,科考隊延續着第一天的好運,天氣還有行程都很順利,因爲探險時間是在夏季,冰蓋邊緣的地方已經開始融化了,很多地方的冰層厚度變得很薄,靠近海邊的地方還不時有冰塊崩落,掉入海水中,在上面行走也要格外的小心,但是越往裡走,那裡的冰蓋就越穩固。
“我們還挖掘到了一些板岩和化石,隊裡的地質學家和生物學家都顯得很高興,如果不是還要繼續向前,估計他們就要忍不住就地研究起來,我因爲覺得這隻科考隊的配置有點奇葩,在最初的時候還有些擔心,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那些退役士兵真的就像是泰姆先生所說,只是老實本分的幹着他們應該乾的事情,於是我也漸漸的放下心來,開始享受起這次探險來。
“畢竟報酬是一方面原因,但真正吸引我加入這次行動的還是對於這片冰原的熱愛,尤其是探索它身上的隱藏的那些不爲人知的秘密,就像是就在一點點揭開它的神秘面紗,最美妙的一點就是每次當我覺得自己對它已經足夠了解了,但是轉眼它又會展露出新的一面讓我感到驚訝,就好像是一個永遠也不會讓你感覺厭倦的情人一樣。
“因此我當時就心想,這次探險真的太適合我了,當然,爲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找到了貝克醫生,畢竟探險隊裡我唯一知道底細的人就是他了,雖然那對兒中國夫婦也不錯,給我的印象很好,以及另外幾個科學家,他們的人其實都不錯,但是我畢竟才認識他們沒多久,所以當然還是更願意相信貝克醫生了。
“我們約好在接下來會共同進退,同時也會注意身邊的人,主要是那些退役士兵,定期交換情報,貝克覺得是我想多了,但是他還是答應了下來,畢竟小心無大錯,而接下來我們的隊伍也繼續前進,但是我們的好運卻像是已經用光了。
“最先出現異常的是狗羣,它們突然開始莫名的狂吠,而且有些牴觸再向前走,在這之前我還沒有遇到過這樣奇怪的事情,拉雪橇的格陵蘭犬是由因紐特人的祖先所馴化,完全失去了狼性,變得非常溫順,而且吃苦耐勞,即便零下十幾度的時候也可以在野外過夜。
“雖然隨着我們不斷深入,氣溫也開始下降,但遠沒到格陵蘭犬無法忍受的程度,所以狗羣當時的狀況是我沒想到的,我不得不讓探險隊先停下來,之後又花了半天時間不斷安撫狗羣,還給它們準備了更豐盛的食物,它們這才願意繼續向前,但是看得出它們的心中並不想這麼做,只是因爲這是我的命令,而它們又習慣了服從人類的命令。
“狗羣的事情的確讓我有些意外,但是說實話我也沒太放在心上,因爲這就是探險,你就算準備的再好也總是會出這樣或那樣的問題,而這就是嚮導和領隊的作用,我們解決各種問題,保證探險可以繼續下去。
“而就在狗羣出現問題後,地質學家和生物學家閒着沒事兒,在附近晃悠的時候居然在一塊兒露在外面的岩石上又發現了新的化石標本,之後他們就爲那個化石的年代吵了起來,地質學家從岩石形成的角度推斷這東西來自太古時期,但是生物學家持不同的看法,因爲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化石裡的那個東西顯然已經進化的非常出色了,雖然有些醜陋,但是各種器官看上去都頗爲成熟。
“生物學家覺得這玩意兒至少也要是三疊紀時代的生物,而且他抱着化石後就不願再鬆手,一副無比癡迷的樣子,就好像是學畫畫的人得到了達芬奇的真跡一樣。其他人在一邊看他們爭吵插不進話去,泰姆先生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只有在兩人快吵出火氣的時候纔開口爲他們調停。
“最終約定這塊兒化石歸生物學家所有,而下次再找到的化石或岩層樣本,地質學家有優先挑選權,而且生物學家在研究完之後也要把這東西借給地質學家一段時間。
“恰好這時候我也解決了狗羣的事情,於是我們又接着上路。不過說來也奇怪,當生物學家拿着那塊兒化石回來的時候我好不容易安撫好的狗羣又有了不安的情緒,於是我就讓生物學家找了個袋子把那塊兒化石密封好,這樣一來狗羣的情緒纔算又穩定了下來。
“然而接下來,我們只走了幾公里遠,忽然天氣就發生了變化,這是暴風雪來臨的前兆,我們在商量過後沒有再繼續趕路,決定就在此紮營,等待風雪過去後再上路,我帶着幾個退役士兵,檢查了紮好的帳篷,還用冰磚進行了加固,另外給狗羣也搭了個柵欄,我本來還想給它們再搭個冰牆,但是這時候暴風雪已經來了,於是我們不得不讓狗羣也跟我們一起先進帳篷。
“它們又開始變得不安了起來,而且這一次我感受的很清楚,它們似乎在畏懼着什麼,但是我來不及細想暴風雪就已經降臨了,我們的耳邊只剩下呼嘯的狂風,還有冰雪拍打在帳篷上的聲音,我很慶幸之前有對它們進行了加固,否則我真不知道這些帳篷是否能撐過這次暴風雪。
“因爲沒法外出生火,我們晚上就隨便啃了點餅乾,狗羣一直在低吠,我也很難入睡,就這麼迷迷糊糊的躺了大概一個小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槍聲,而我睜開眼,發現和我一個帳篷的兩個退役士兵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帳篷裡只剩下我和貝克醫生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