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換了衣服,從電廠下班,回到住處。
打開門後就看到招待員小姐正在忙着殺魚,準備做松鼠桂魚,這道菜是她從張恆那裡學來的,當然烏克蘭沒有桂魚,只能用普里皮亞季河裡釣上來的其他魚替代。
招待員小姐一邊颳着魚鱗一邊用烏克蘭語問張恆,“今天的工作怎麼樣?”
“嗯,還是老樣子吧。”張恆把手裡的紙袋放在了桌子上,“你要的酸黃瓜和果醬,我下班的時候順路幫你買來了。”
“太好了,我剛好能用上。”招待員小姐喜道。
張恆買酸黃瓜的時候還意外又得到了2點積分,截止目前爲止,他在平行副本已經得到了192點積分,該升級的技能也都升級的差不多了,而切爾諾貝利事故,張恆雖然當時並不在中控室裡,但是結合之前和當事人的談話,也基本上可以將那晚的事情還原的七七八八了,可奇怪的是主線任務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段時間裡張恆所收到的系統提示中,沒有一條是和主線任務尋找關鍵人物有關,就好像是系統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一樣。
“明天你是休息嗎?”招待員小姐這時又從廚房裡探頭出來,“能開車送我去我的奶奶家一趟嗎,他們住在鄉下,離這裡有段路程。”
“好。”張恆道。
反應堆的事情他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短期內暫時也沒有其他事情可做,張恆倒是不介意給招待員小姐當回司機,就當是去鄉下放鬆迴心情,順便也感謝下招待員小姐這段時間以來的認真教學。
第二天兩人起了一個大早,吃過早飯後張恆就開着買來的二手拉達帶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招待員小姐去見她的爺爺奶奶了。
實際上早在覈電站和普里皮亞季建設之前,這片地帶就已經有人居住了。
其中有一萬多人住在位於中心地域的切爾諾貝利市,而剩下的大概四萬人則分散居住在各個村落裡,那時這裡的人口密度非常低,常常幾十公里都見不到一戶人家,附近的農民主要靠種地爲生,當然也有一部分獵戶和漁民。
灰色的拉達行駛在一條泥濘的土路上,附近都是矮鬆,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就在大概三天前纔剛下過一場大雪,松樹上殘留着不少皚皚白雪,氣溫已經下探到零度以下,但是窗外的空氣非常清新。
和鎮上不同,這裡的一切基本上都還保留着自然原始的樣子,樹林中到處都是泥土與苔蘚,不時還能看到一些出來覓食的小動物,張恆這一路上就看到了兩隻野鹿。
它們不需要冬眠,秋天的時候就已經換上了細長濃密的皮毛,另外皮膚下還積累起了足夠的脂肪,可以幫助它們抵抗寒冷少食的嚴冬,平時這些野鹿一般都藏在樹林深處,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之前的大雪,讓它們的膽子大了一點,跑到樹林邊緣來。
在經過一條小溪的時候,張恆下車,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等他擡起頭,看到溪水的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匹母馬。
它全身的毛髮都是雪白色的,沒有一絲雜質,修長的身體,強健的肌肉,充滿了力量與優雅的美感,如果不是因爲頭上沒有尖角,簡直就是神話中走出來的獨角獸。
這隻美麗的野獸這會兒正靜靜的站在河邊,望着對面的張恆。
當後者準備站起身的時候,那隻白色的母馬也揚起了蹄子,轉身跑向了樹林深處。
“你看見了嗎?”
張恆走回車邊,問副駕駛座上的招待員小姐,後者一輛的茫然,“看到了什麼?”
“那匹白馬?剛剛就在河岸邊站着。”
“哦,抱歉,可能是今天早上起得太早,我還有點困,”招待員小姐打了個哈欠,“我剛纔好像小眯了一會兒,什麼都沒看到,白色的馬嗎?大概是附近村民家的吧。”
“不像,應該是匹野馬。”張恆道。
“野馬?這不可能,我小時候就是在這裡長大的,從來不知道附近有什麼野馬。”招待員小姐搖頭道,“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有可能吧。”
張恆也沒分辨,重新坐上了駕駛位,發動起汽車,開過了面前那條小溪。洗臉的時候張恆已經看過了,這裡的水位很淺,不用擔心會淹到排氣管。
而在過河後,張恆還特意看了眼剛剛那匹白色母馬站立的地方,結果發現那裡並沒有任何的馬蹄印,之前那一幕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那匹白色母馬像個幽靈一樣出現,又像個幽靈一樣消失。
大概上午十點半左右,張恆和招待員小姐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後者的爺爺和奶奶,還有姐姐和姐夫熱情歡迎了兩人,中午的時候還爲他們準備了紅菜湯和豬肉腸,而吃過飯後,招待員小姐的姐夫又提議去森林裡打獵。
“我們可以打點兔子,野鹿什麼的,這樣晚上就有烤肉可以吃了。”招待員小姐的姐夫道,“對了,伊萬你會用槍嗎?”
“你在想什麼?斯涅冉娜說過的吧,伊萬在覈電站工作,是有文化的人,不過沒關係,到時候你可以教教他,說不定他也會喜歡上打獵的。”斯涅冉娜的姐姐熱情道。
“我們得給伊萬找一把獵槍。”
“我記得爺爺有把雙筒獵槍。”招待員小姐道。
“那是我父親給我的槍,我還帶着這把槍參加過二戰,打過德國人,但是大概六年前,我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修葺屋頂的時候還踩空掉下來,摔斷了腿,之後我就把那把槍給收起來了。”老人道,“但是我每個月都會把它拿出來做保養,你們要去打獵可以帶上它,它大概也在懷念在外面的日子吧。”
“太好了,我們現在就趕緊動身吧。”斯涅冉娜催促道,再回到鄉下她之前生活過的地方,招待員小姐也顯得很是興奮,早就拋下了城中的矜持,恨不得立刻就能跑出去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