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周青再問什麼,金莎已經不願迴應,只讓他好好呆在京都,不要淌進濱海這趟渾水當中。
說完這些,她乾脆掛了電話,等周青再回過去,已經提示關機。
拿着手機,呆了片刻。
周青瞬間就準備換衣出門,他最擔心的不是金莎集團如何,而是金莎個人的安全問題。
他的看法,任何人都非神仙,總有挫敗之時。破產,負債都在可接受的範圍內。怕的是她現在的狀態。
休說秦海山那種窮兇極惡之人盯上了她,就這種變故,一般人也承受不了。
周青跟金莎互相瞭解頗深,知道她一個人辛辛苦苦的走到現在這一步到底多不易。
如今,就像是一場夢,全都碎掉了。
金莎言辭越是平常,他越是擔心。
什麼時間開始,這個女人已經開始讓他難以釋懷,想要護着她。護着她苦苦保留着的尊嚴。
走出一步,周青又復停下。
深呼吸,終於找回了一絲清明。
現在的他根本就沒辦法回濱海,如果回去,類同逃兵。
屆時非但幫不了金莎什麼,他自己也會陷進去。還有就是,他真的回到濱海,又能如何?可以改變金莎也挽回不了的現狀?
改變不了,他就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很多人因爲金莎集團才保留了幾分面子給他,如今金莎集團自顧不暇,金莎手足無措,他又有何辦法。
更重要的,這件事牽扯到了秦海山。周青因他什麼都忍了,絕不願此時強自出頭。
剋制着,他又拿起了手機,這次是打給康博實,也就是康明珠的父親,華泰銀行的行長。
兩人談不上太深交情,周青找他也不是辦事,就想真實知道現在金莎會面對什麼。
他身份如此,知道的肯定也比常人要多的多。
這些事情對康博實來說,絕對不是秘密。
康博實也詫異周青會打電話給自己,聽是詢問關於金莎的事情,他感覺沒必要瞞着,斟酌間將情況基本透漏出來。
周青也因此而暫時鬆了口氣。
金莎個人目前還是挺乾淨的,沒被抓到什麼於她不利的把柄。
……
另一邊,金莎掛斷電話後就坐回了沙發上。
一杯紅酒,映襯着她櫻紅的脣色,美的妖異。可惜,無任何人能夠看到。
人在落魄之時,總能生出看透一切的想法來。
wωw☢ tt kan☢ CO
有真的朋友,如周青那種,會毫不猶豫慷慨解囊,把他的全部拿出來。有假的朋友,如一些平時交情不錯之人,碰到事情不落井下石已經是幫助。
無數張臉孔閃過,金莎在抿了一口紅酒之後便笑了起來。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至此時才發現,舉目無親,記憶最深刻的濱海實在沒有任何可值得留戀之處。
另一個電話還在持續不斷的響,是工作上經常會用到的那一部。
金莎帶着三分醉意,拿起來放到了耳邊,淡漠道:“李總,有何吩咐?”
李修傑聲音真摯關切:“小金,出來喝一杯,咱們好好聊一聊金莎集團的事情。”
金莎黝黑如墨的瞳孔看向了茶几上的圖案,半響無聲。
李修傑以爲她已經服軟,語重心長說:“小金,你該知道現在檢察院那邊已經在準備公拍金莎集團旗下的所有產業。就算如此,我幫你算了一下,至少還會有十二億的債務。你如果還不上,牢底都能坐穿,再堅持下去,任何人可都幫不了你了……”
“李修傑,你當真半分餘地都不留?”
李修傑嘿嘿冷笑,意有所指:“這要看金總您的意思。”
金莎脣角上揚:“李總,這夢你繼續做。因爲我感覺就算是坐牢,也遠比面對您犯惡心的滋味要來的好些!”
李修傑半天才領悟金莎話裡的意思,惱羞成怒下再也沒了任何風度:“臭婊子,你再說一遍!”
金莎不願意跟一條瘋狗再糾纏下去,徑直關了手機。
她所能想象的最壞結果無非就是李修傑跟秦海山在金莎集團公開拍賣之時聯手壓價,導致她銀行債務危機越來越大,進而因爲還不上坐牢。
任何人看來,她都應該被
壓垮。
事實如此,她也確實快垮掉了。只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的韌性,從沒表現在明處的韌性。
上學,她可以半工半讀,每天睡不足四個小時的覺。金莎集團建立前期,她爲了節省員工開支,可以一人身兼數職,一年中至少一半時間是在辦公室裡度過……
別人看她成功的突兀,少不了污言穢語,妄自猜度。卻沒人看到她付出了多少。
不甘心,絕對不甘心金莎集團就此折戟,更不甘心委身於李修傑那種人。
她心裡有很清晰的脈絡,找錢,度過眼下危機,然後東山再起。
某些性格方面,她跟周青是共通的。
天大的事情,一步一個臺階走上去,總能到達終點。
……
周青心情不可避免受到了金莎集團事件的影響。
不過他知道,煩亂不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讓問題更爲尖銳。所以,該去天東商場還是會去,儘量避免因爲這件事而影響到他原本的打算。
他在等,等眼下打不通電話的金莎回電話過來。
也不清楚自己可以幫到她什麼,但她只要開口,周青能做到,便會盡全力去做。
薛懷瑾早看出了他心不在焉,從商場出來,示意他開車去咖啡廳之時趁機道:“小周青,你好像有心事?”
她習慣這麼稱呼,周青矯正無果下,也就只能聽着。
沉悶開着車,索性把耳麥塞到了耳朵之內。
薛懷瑾探手幫取了下來:“我是你小姨,要真碰到麻煩,我說不定可以幫忙哦?”
周青不耐道:“你煩不煩啊!”
薛懷瑾臉色微變,直揪住了周青耳朵轉了半圈:“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你全當耳旁風是吧!”
她下手是真黑,驟然的疼痛讓周青差點掌控不住車身方向。
薛懷瑾見狀鬆開,冷哼一聲,再也懶的跟周青說半句話。
她好心已經不止一次被人當做驢肝肺,驕傲若她,比常人跟難接受。
就好像她非得討好關心他一樣,至於這麼犯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