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清明總是一個讓人悲傷的日子,更何況又有紛紛細雨,早晨起來,已經下了半夜的雨還沒有見晴的樣子,而且天還越陰越沉,原本打算8點去墓地的四個人已經等到了九點,李香芸不住催促,但葉子實在不想讓她去,剛剛做完手術要是讓雨淋着涼的話,那不就麻煩了?可李香芸還非得要去,抓着葉子就是不讓他們拋下自己。
葉子爭不過,只得讓媽媽穿上全身的雨衣,穿上高筒雨靴。10點的時候,葉子四個人終於到了墓地,因爲天下雨,這個時侯這裡的人並不多,三三兩兩的,和前兩年相比人少了太多,也許是都有經驗,前兩天已經拜祭過了吧。
葉知秋的墓碑在墓區偏西北,四個人走到那邊的時候人更少起來,葉子指了指前面,“媽,那個人好像一直站在爸爸的碑前沒有動,咱家也沒有別的親戚吧。”
可不,從背影看一個全身素白的女人,同樣打着一把素白的傘,可能是在雨裡站的時間過長,全身都已經被打溼,可她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她的身前,葉知秋的碑階上擺着一大束白玫瑰。
看到葉子四個人前來,遠遠近近幾個散站在那個女人左右的幾個黑衣人眼光都掃了過來,然後又收了回去,這個只有葉子有所察覺。這個人是誰?葉子怎麼也想不出,扶着李香芸的胳膊緊了緊。
越走越近,李香芸揉了揉眼睛,小聲的說:“思思?許思思?”葉子想起了這個人,背影看有些像她,可她怎麼會來?不是在美國嗎?
有可能是李香芸的話讓她聽見,也有可能是她正好回望,那個女人回頭看的剎那,葉子認出,她正是許思思不假,許思思看到這幾個人萬分驚喜,大聲的喊:“芸芸姐,葉子。”然後扔下雨傘就跑過來。
不知道許思思是不是太過於激動,跑了幾步一個踉蹌趴在地上,爬起來接着往前跑,李香芸在葉子的攙扶下也快走幾步,兩個女人很是激動地抱在一起,許思思大聲的哭着,“芸芸姐,我還以爲找不到你了呢,都在這裡等你好幾天了,555……”
許思思是十天前回國的,先期在首都停留了幾天,一週前來到江城找李香芸,因爲某種原因,她已經兩年沒有和李香芸聯繫過,再打李香芸的電話時,因爲在醫院裡葉子已經把那張卡丟掉,也聯繫不上,葉子家裡的電話也沒有人接聽。
憑着記憶,許思思很容易的找到了葉子他們原來住的那個房子,可惜已經換了主人,沒有辦法,許思思找到了李香芸任教的那所學校,雖然打聽到了李香芸的住所,可惜一連兩天守在那裡也沒有人,許思思再次到學校,才問出李香芸已經去了外地治病。
李香芸原來是這所學校的教務主任,葉知秋去世以後被不知什麼原因撤銷,大家都知道校長和李香芸有着矛盾,所以在學校裡沒和人李香芸關係好,許思思問起李香芸究竟是什麼病,又去了哪裡治病,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這讓許思思十分惱怒,最後還是聽李香芸一個辦公室的女老師說,“聽說是被她兒子接走的,肯定是她兒子上學的地方。”
問起葉子是什麼學校,有人說:“聽說她家的孩子考了全國第一,肯定不是首大就是水木了。”許思思聽了這話很高興,也信以爲然,讓人在首都的幾所大學查找葉子這個人,也在那邊的醫院找尋李香芸。
那邊三天還沒消息,要不是這幾天就是清明節,許思思要給葉知秋掃墓,又或是心裡有葉子和李香芸可又能回來掃墓的心思,許思思早就親自去首都了。到今天,許思思已經在這墓地裡等了三天,每天都是失望的,今天就算下雨她還是來了,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現在終於等到了要找的人,怎麼會不激動,又怎麼會不哭。
將近十二點鐘,許思思和李香芸一起回了家,原來遠遠近近站在她身邊的人真的是和她一起的,李香芸沒有問,葉子也一樣,不過想許思思現在的身份肯定不一般,那幾個人明顯是保鏢和助理的身份,在葉子家樓下許思思小手一揮,那幾個人都沒上樓,或坐到車裡警戒,或去外面酒店給弄吃的,或不等許思思的吩咐就給首都那邊聯繫。
葉子家裡,所有人都換好了衣服,飯菜也被送了上來,就算是飯桌上,許思思也是緊緊地挨着李香芸,恐怕她跑了似的,等吃過飯,許思思即言又止,羽裳和林惠都很有眼色,招呼了一聲找個藉口回了房間。
葉子也要走,怕是女人之間的事情,可被許思思用眼神留了下來,看着沒有了旁人,羽裳她們把房門關的緊緊的,許思思又哭了起來,李香芸像哄小孩兒一樣把她哄好,接着許思思開始說她知道的秘密。
原來,許思思是現任海外許家大家長許震霆的女兒,不過她自幼和母親長在國內,等她大學畢業後和父親一直有矛盾的母親被許震霆接走,本來她也要留在美國的,可惜許震霆非要把她許配給一個什麼公子,於是她就跑回國內,並留在葉知秋身邊做了一個秘書,她的性子許家人也都是知道的,外柔內剛,沒有人想把她強行帶走什麼的,就想讓她消消氣自己回去,誰知她還不想走了。
許思思摟着李香芸一邊哭一邊說:“……芸芸姐,你別生我的氣,那時候我不想走,真的是喜歡上了之秋,不過都是我偷偷的暗戀,他都是不知道的,真的,我們從來沒有做過什麼……”
李香芸也留下了眼淚,撫着許思思的肩膀,“我相信你,相信你,再說他都已經走了,有什麼事兒還能如何。”
“芸芸姐,之秋,”許思思覺出說“之秋”就很曖昧,可不這麼說還怎麼說,紅着臉接着說:“他真的從來沒有對不起你過,我喜歡他,真的喜歡他,因爲他和別的官員不一樣,從來不要別人的好處,爲了本職工作也從來不怕得罪人。那時候他就想查新榮公司的帳,但從上到下多少人因爲這個設置障礙,但他從來都沒有退縮過……”許思思的眼神越說越亮,崇拜之情由此可見。
“後來,新榮的方新年沒有辦法,用出了卑劣手段,有一天他讓人和我和之秋的酒裡放了迷藥,我們兩個,我們兩個就發生了關係,被方新年全都拍了下來。”許思思咬牙切齒的,剛剛消退的眼淚有流下來。
聽到這個葉子和李香芸都很吃驚,這些他們都不知道,許思思擦了擦眼淚,“方新年用這裡威脅之秋,說再不放手就把這些照片公之於衆,之秋當然不同意,可他爲了我還是假裝做了妥協,用他的保證換取了那些照片和底照,可他以後還是接着查新榮的問題,但沒想到,三天後他就出了問題,我知道這些都是方新年做的,可他的能量太大,那時候我沒告訴你們,也不敢相信誰能爲咱們做主。”
聽到這裡,葉子“噌”的站了起來,“許阿姨,你說的都是真的嗎?現在有沒有方新年的消息?”葉子的身上透漏出一股殺氣,讓李香芸和許思思都不由自主後仰了一下。
許思思趕緊把激動萬分但葉子按坐到沙發上,“方家有很大勢力,這事咱們要有計劃行事,葉子,聽我的話,千萬別衝動啊。”許思思坐到葉子另一邊,把他夾到李香芸她們兩個人中間,“我這幾年不許衆望,說服了我爸,這次回來就是要找方家報仇的,要把他們連根拔起,不然不能消減這多年咱們的痛恨,可這幾天我才知道方新年兩年前就已經離開了這裡,半年前,江城的新榮公司也已經被唐家的錦湖集團擠兌的破產。”
李香芸聽到這些內幕早已經哭的像一個淚人,怎麼勸也停不下來,葉子有些着急,她再這裡激動下去對她的身體非常不利。
許思思坐過去拍了拍李香芸的後背,“芸芸姐,你先別哭,我還有一個事情要和你說,說不定你能高興些。”然後她又有些猶豫,看着葉子有些不自然,“就算你們不高興,也不要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