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墨鏡中校坐着猛士車,從警局出來,沒走出多遠,就又遇到了兩輛軍用猛士。
這兩輛猛士車迎面朝着我們開來,在離我們二十多米的地方,一個漂移,把車橫停在路上,很霸道地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第一個從車上下來的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略微有點胖的中年軍官。
他下來以後,從兩輛猛士車上,又跳下來了七八個荷槍實彈的士兵。
他們排成一排,站在了我們車前。
我和墨鏡中校也下了車。
見我和墨鏡中校下了車,中年軍官笑了。
他很熱情地走過來,和墨鏡中校握了握手,還管墨鏡中校叫夏隊長。
我看過墨鏡中校的軍官證,我記得他叫夏飛光,至於是什麼職務,我就不知道了。
中年軍官和墨鏡中校寒暄完,又走到了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他的肩章,官還不小,是個大校。
中年軍官並沒有和我握手,而是用玄門的禮數,朝我作了一揖,張口管我叫師叔。
斬龍局不僅有墨鏡中校這樣單純的軍人,還有掛着軍銜的門人。
眼前的這個中年軍官顯然是後者。
以他四十出頭的年紀,管我叫師叔,倒也正常。
我說過因爲我師父的關係,我在玄門中輩分極高。當初,曹法宗六十多歲的老頭,還得管我叫師父呢。
中年軍官很熱情地邀請,我和墨鏡中校去他那兒坐坐。
墨鏡中校沒有一點猶豫,就拒絕了。
中年軍官並不死心,看向我,很尊敬地叫我師叔,笑着問我去不去?
看着他的笑臉,我一時間還真的很難拒絕,畢竟是玄門同道,而且我們桐柏宮和他們斬龍局的關係,又向來很不錯。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墨鏡中校悄悄把手藏到了背後,朝我搖了搖,意思是讓我別答應中年軍官。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相信墨鏡中校,畢竟他是孔老派來的,比突然冒出來的中年軍官要靠譜。
中年軍官很不甘心地走了。
上車前,他特意轉過身,跟我說了一句話——
師叔,在PT縣,要小心,真的要小心。
說完,他就走了。
等他走遠了,我問墨鏡中校,這個人是誰?
墨鏡中校說,FJ分局局長,宋正陽。
FJ分局?
這不就是那個很有可能有內奸的分局嗎?
我問墨鏡中校,是他告訴宋正陽,我和他的位置的嗎?
墨鏡中校說,他沒有。
我接着問墨鏡中校,那宋正陽是怎麼找到我和他的?
墨鏡中校想了想說,他也不知道。
我轉頭,看向宋正陽消失的方向。
我突然想起了,剛剛宋正陽最後特意留給我的那句話——
師叔,在PT縣,要小心,真的要小心。
——————
爲了方便監視去往臺灣的輪船,我和墨鏡中校回到碼頭邊。
原來那家民宿——老闆娘都死了——肯定是不能住了。
我和墨鏡中校重新,在碼頭邊,找了家民宿住下。
這回老闆是個男的,比我大一點,二十八九歲,還沒結婚。
經歷了今早老闆娘的【裸】體誘惑,我現在看着眼前這個單身男老闆,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着男人,有了安全感。
我和墨鏡中校要了兩個相鄰的房間
放下行李,我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經黑了。
我去找墨鏡中校吃晚飯。
我打開墨鏡中校的門,就見墨鏡中校正在打電話,佈置任務,讓人監視PT縣周圍的交通要道。
PT縣,我說過,其實是島,除了幾個碼頭,就只有一座跨海大橋通往外界。
所以,要監視PT縣周圍的交通要道,其實不難,也要不了多少人。
沒一會兒,墨鏡中校就佈置完了任務。
我說一塊兒去吃飯吧。
墨鏡中校卻很酷地從揹包裡,拿出一包壓縮餅乾,拍到桌子上,說不用了。
我:……
有了墨鏡中校這種專業人士,我也就放心了——顧銘易應該是跑不了了。
吃完晚飯,我就很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我被鬧鐘吵醒了。
我洗漱一下,就下了樓,打算弄點早飯吃,然後就去碼頭邊。
路過前臺的時候,就見老闆正在隔壁廚房裡,做早飯。
我想起了老闆,昨天說,可以提供早飯,就走了進去。
老闆站在一個直徑差不多有半米的大電飯煲前,手裡拿着一把大勺,正不停地攪拌着。
我笑着問老闆,今天早飯吃什麼。
老闆回過頭來,跟我說,瘦肉粥。
我走到老闆旁邊,看了一眼電飯煲。
裡面就是一鍋白粥,沒有一點兒肉。
我笑着跟老闆說,他這叫偷工減料。
老闆也笑了,說肉馬上就有了。
說着,他放下了手裡的大勺,擼起左邊胳膊的袖子,將左邊的胳膊,懸在電飯煲上方,用右手拿起一把菜刀。
我剛想問老闆,這是要做什麼。
就見刀光一閃。
一塊肉,從老闆左邊的胳膊上,掉進了電飯煲裡。
滴答——
滴答——
滴答——
血不停地滴到電飯煲裡。
白粥一下子就變成了血粥。
老闆轉過頭來,看着我,說:
“肉,有了。”
我知道,這肯定又是顧銘易他們搞得鬼。
我趕緊衝過去,想搶老闆手裡的菜刀。
可是,我剛伸出手,老闆就一刀朝我砍了過來,我趕緊又退了回來。
見我退了回來,老闆很滿意地笑了。
他再一次舉起菜刀,
一刀,
就把他左邊的胳膊整條劈了下來。
“噗通”一聲,他的胳膊掉到了粥裡面。
我好像產生了幻覺。
我看見老闆的手,在粘稠的血粥裡,游泳一樣,不停地翻滾,然後劃啊,劃啊,劃啊……
我使勁地搖搖頭,回過神來。
這回,我也顧不上危險了,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
我抓住了老闆拿菜刀的手,
可是老闆的力氣出奇的大,我一個人根本摁不住他的手。
這個時候,墨鏡中校也起來了。
他正往外走。
廚房裡的異常,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趕緊衝了過來,幫我奪下了老闆手裡的菜刀。
我拿着好不容易搶過來的菜刀,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喘着粗氣。
我讓墨鏡中校趕緊叫救護車。
墨鏡中校剛打完電話,我們就聽到了警笛的聲音。
可惜來的不是救護車,而是警車。
車上下來的依舊是昨天抓我的那些警察。
這回,他們把我和墨鏡中校都抓回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