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阿曼德說:“阿曼德,相信我,這個地球上沒有什麼力量,能夠抵抗中美兩個大國的合擊。”
阿曼德笑笑,沒有迴應我。
顯然,他對我的話不以爲意。
他可能真的相信,在這個地球上,有這麼一個力量。
我只能順着他的思路,往下說:
“阿曼德,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有這麼一個超級強大的力量,可以抵抗中美兩個大國的合擊。
但是你想過沒有,你和你們部落,得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讓那個超級力量幫助你們。
這個代價,是你和你們部落能承受的嗎?
阿曼德,不是我小看你們部落,你得認清現實。
認清現實,也是一個領導人該有的素質。
你們部落太小,太落後,不可能付得起這樣的代價。”
這回阿曼德迴應我了。
他笑着回答道:“陳先生,你說的很對。這樣的代價,我和我們部落都付不起。但是陳先生,你付得起。”
“我?”
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曼德點點頭,走到我身邊,把我伸向了我腰間的防水包。
水晶頭骨就在我的防水包裡。
阿曼德,從我的防水包裡,拿出水晶頭骨,說道:“陳先生,這就是他們想要的東西。”
阿曼德這句話裡的“他們”,應該指的就是他說的那個能夠抵抗中美兩國的超級力量。
這個超級力量想要水晶頭骨?
我問阿曼德:“阿曼德,你說的那個超級力量,是不是就是民主基金會?”
阿曼德依舊笑笑,不置可否。
他小心翼翼地把水晶頭骨包起來,然後對我說道:“陳先生,咱們也該說再見了。”
說完,他朝科尼利厄斯使了個眼色,自己拿着包好的水晶頭骨,慢悠悠地走了。
科尼利厄斯拿着槍,一步一步向我們走來。
我最後看了眼阿曼德背影。
我沒有再說任何東西。
我意識到,我是不可能說動阿曼德了。
他是不會放過我和樑子的。
我只能等死了。
樑子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情況。
他衝我喊道:“秋哥,咱們來世再做兄弟!”
喊完,他就閉上了眼睛,和我一樣,等待死亡的到臨。
科尼利厄斯已經走到了我們的面前。
只要他舉起槍,輕輕釦動扳機,我和樑子就會立刻死去。
可是,他沒有扣動扳機。
他不僅沒有扣動扳機,反而還解開了綁在我和樑子身上的繩索。
我和樑子都愣住了。
就在他完全解開了繩索後,一直沒有聽到槍聲的阿曼德,轉過頭來。
他看見了科尼利厄斯的所作所爲。
他衝着科尼利厄斯大喊道:“你在做什麼?”
科尼利厄斯,平靜地回道:“是老祭司讓我這麼幹的。”
“你背叛了我?”
阿曼德一臉的不可置信。
科尼利厄斯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阿曼德繼續問道。
“老祭司說,只要我阻止了你,他就讓我擔任下一任祭祀。”科尼利厄斯又回道。
“不可能,部落的規矩,只有我們家的人才能擔任部落祭祀!”阿曼德反駁道。
科尼利厄斯說:“老祭司已經答應我,讓你妹妹嫁給我。等我娶了你妹妹,我就是你們家的人了。我就可以成爲祭祀了。”
“不!不可能!我纔是部落未來的祭祀,未來的首領!你算什麼東西!”
阿曼德衝着科尼利厄斯大聲吼道,同時舉槍朝科尼利厄斯射擊。
可是,還不等他開槍,突然從叢林裡躥出來兩個人,一下子按倒了他。
顯然,這兩個人是早就埋伏好的。
科尼利厄斯從阿曼德手裡,拿過水晶頭骨,並把阿曼德綁了起來。
綁好了阿曼德後,科尼利厄斯又走到我和樑子面前,說道:“兩位先生,老祭司想見見你們。”
說完,他就衝我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有那麼幾分強請的意思。
我和樑子無奈地對視一眼,形勢如此,只能先跟着他去了。
半個多小時後,我和樑子在克里斯丹部落,見到了老祭司。
雖然老祭司是部落的首領,但他的住處依舊只是一間茅草房,不僅不奢華,還有些破陋。
屋內也沒有任何現代化電氣設備。
照明用的依舊是油燈。
我們見到老祭司的時候,老祭司正坐在一張小小的桌案後面。
科尼利厄斯彎着腰,十分恭敬地用雙手把水晶頭骨,放在老祭司面前的桌案上。
見到水晶頭骨的那一剎那,老祭司就趕緊,從桌案後面站起來,走到桌案前面,頭朝着水晶頭骨,十分虔誠地匍匐在地上。
他嘴裡不停地念咕着什麼,似乎是某種祭詞。
老祭司念咕了十幾分鍾,才從地上爬起來。
爬起來後,他立刻轉頭看向被綁着的阿曼德。
老祭司十分難過地,呆呆地看了阿曼德許久,才和阿曼德說起了話來。
老祭司用的是瑪雅語,我和樑子聽不懂,好在,有科尼利厄斯給我和樑子當翻譯。
老祭司對阿曼德說:“建國!建國!你怎麼一心只想着建國!你忘了,你父母是怎麼死了的嗎?
我們根本不可能從墨西哥獨立!
這是現實!
你要認清現實!
你剛回來的時候,我帶着你妹妹去看你,去勸你,就是希望你能放棄建國,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你不聽!
非要那麼做!
爲了取信那些人,你還回來推翻了克里斯丹真神的雕像。
我只能把你關了起來。
把你關起來的時候,我心裡還有幾分竊喜,想着這樣你總不能完成你的計劃了吧。
可是你呢?
利用你妹妹對你的信任,逃了出去。
我派人去抓你,你還趁機挑起了我們和他們的火拼。
這還不算,你還把他們騙進了聖井,想要藉着聖井殺死他們。
好在有科尼!
科尼是個聰明的人!
他把你的一切計劃,告訴了我。
我纔能有機會,阻止你犯下彌天打錯。
你想過沒有,你把他們全殺死了,會對我們部落造成多大的影響。
墨西哥**很有可能,再次出兵,徹底消滅我們。”
老祭司這些話裡的“他們”,顯然指的就是我、樑子、史密斯,還有蓋倫。
聽完老祭司的話,我似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正如我之前的猜測,阿曼德在答應史密斯,帶領我們尋找聖井之後,就存了心思,想要殺死我們。
至於,阿曼德爲什麼想要殺死我們?
我猜,或許是因爲他那強烈的民族主義情緒,也或許是因爲民主基金會,向他提了這個要求。
具體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阿曼德把我們帶到尤卡坦半島之後,就聯繫了老祭司,想要老祭司幫他提前佈局。
老祭司派來了阿曼德好朋友,也就是科尼利厄斯,來勸說阿曼德。
這就是爲什麼,我會在我們下榻的酒店外,見到科尼利厄斯。
阿曼德當然沒有聽。
他繼續帶着我們前往聖井。
老祭司得知阿曼德已經帶着我們到達聖井後,趕緊過來,親自勸阿曼德。
阿曼德依舊沒有聽。
而且,他仗着我們聽不懂瑪雅語,還騙我們說,老祭司威脅我們,要對我們動粗,讓我們開始以爲,老祭司對我們不懷好意。
也正是因此,後來我們才相信了他的話——老祭司正在召集青壯年,打算攻擊我們。
其實,這些人是,他從部落裡逃出來後,老祭司派來抓他回去的。
而且我沒記錯的話,是他最新對部落的人發起了攻擊——他向部落的人,丟了兩個**。
在他丟**前,部落的人其實並沒有攻擊我們。
就像老祭司說的,是他挑起了我們和部落的火拼。
也正是他挑起了火拼之後,我們纔不得不聽他的,下到了聖井裡。
後面的事情就比較清楚了。
他一開始就知道科莫瀑布的存在。
圍繞着科莫瀑布,他做出了完全的計劃。
如果,我們沒想到通過地下暗河回到地上,他就打算,等我們在聖井裡餓昏了之後,一個人逃跑,通過科莫湖,回到地上。
如果我們想到了,通過地下暗河回到地上,他就順勢提出科莫瀑布,進一步獲取我們的信任,等我們真的通過科莫湖,回到地上後,再殺死我們。
他應該在很早之前,就通知了他的好朋友——科尼利厄斯,讓科尼利厄斯早早地埋伏在科莫瀑布附近,等我們一出來就動手。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好朋友出賣了他。
這讓他最終功虧一簣。
阿曼德聽完老祭司的話,冷哼一聲,衝着老祭司說道:
“你還好意思提我父母?
你還好意思,讓我別忘了我父母是怎麼死的?
你忘了,是誰爲了活命,把我父母交給了墨西哥**?
是你!
就是你!
殺死了我父母!“
說到後來,阿曼德幾乎都是吼出來的。
老邢曾經告訴過我們,克里斯丹部落二十年前,被墨西哥**軍鎮壓後,是老祭司交出了一男一女兩個主犯,才讓克里斯丹部落存活了下來。
現在看來,這一男一女兩個主犯,應該就是阿曼德的父母,同時也是老祭司的兒子兒媳。
老祭司聽完阿曼德話,一副神傷的樣子,一句話都不說了,擺擺手,讓科尼利厄斯把阿曼德帶了下去。
等科尼利厄斯把阿曼德帶下去後,老祭司轉頭看向我和樑子。
終於到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