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我來H市已經三個多月了,時間也到了年底,該過年了。
H市熱鬧了很多。
一直在生活中苦苦掙扎的人們,總算擠出來點時間,上街了。
而我卻不想上街了。
我不是嫌街上擠得慌,而是因爲這個時候的街上,人們總是三五成羣,一個人羣就是一個家庭。
他們都和和美美。
而我,只有孤零零一個人。
她回家過年了。
我幾次想給她打電話,都拿出手機了,但最後都還是忍住了。
我每天躺在牀上,睡了醒,醒了睡,餓了就吃餅乾、麪包。
這樣的日子,我過了二十多天。
我覺得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太頹廢了。
白天,我忍着瞌睡,等到晚上九點,立刻把手機放得遠遠的,上牀,閉眼,睡覺。
但是沒用,我的生物鐘徹底亂了。
到了晚上,我反而不想睡了。
又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六七點,一陣睏意襲來。
我腦袋變得暈暈乎乎的,我又想睡覺了。
“操——!”
我罵了一句。
這一刻,我覺得我很討厭現在的我。
渾渾噩噩,不思進取。
這不應該是我!
我跑到衛生間,往自己臉上潑了幾捧冷水。
冰冷刺骨的寒意讓我清醒了不少。
我拿起筆記本,出門了。
我覺得我不應該再一個人呆在屋裡,我應該去人多一點的地方。
我選了顧銘易的咖啡館。
可是,等我推開門,我發現我錯了。
咖啡館裡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客人,店員也走了,只有顧銘易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和顧銘易有點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顧銘易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我這個時候的樣子,因爲長時間的睡眠不良,我的臉色有點病態地發白,額頭上全是虛汗,雙眼裡滿是血絲,顯得很憔悴。
顧銘易並沒有說什麼。
我也不打算說什麼,除了點一杯我最熟悉,也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
我抱着筆記本,依舊找了個角落坐下。
筆記本上結了厚厚一層灰。
這些天,我根本沒有開過機,我那個微博自然也就很久沒更新了。
開了機,我立刻打開Word,打算寫點什麼。
顧銘易走過來,將咖啡放我邊上。
我跟他說了句謝謝,端起來喝了一口。
我剛喝進去,就差點吐了出來。
苦!
太苦了!
這根本不是我點的美式咖啡,而是濃縮咖啡。
我擡頭看了顧銘易一眼。
“提神。”他說。
說完,他就冷着一張臉,走了。
這一刻,我覺得我有點變態了。
看着顧銘易的一張冷臉,我竟然覺得心裡暖暖的。
我捏着鼻子,一口就把這杯濃縮咖啡給喝完了。
喝完,我立刻覺得精神了不少。
噼裡啪啦,我就寫完了一篇文章。
寫完文章,我覺得我蠻有成就感的,至少說明,今天,我沒有虛度。
這麼一想,我心裡的那根弦就鬆了。
睏意,就好像十萬頭羊駝,奔涌而出。
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而且睡得很美。
睡着,睡着……
我覺得好冷,我半邊身子都凍僵了。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天已經黑了。
一個小男孩正並排和我坐着,還靠在我身上,在看我寫的文章。
小男孩,五六歲的樣子,穿着一套淺灰色的小西裝,一張小小的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可愛之中有一點帥氣。
似乎因爲不識字,看不懂我寫了什麼,小男孩顯得有點着急。
他擡起頭,衝我甜甜地一笑。
“叔叔,這是你寫的鬼故事嗎?”
小男孩指着筆記本,問我。
“毛毛最喜歡叔叔你寫的鬼故事了。
每天晚上,毛毛都要媽媽給毛毛念叔叔你寫的鬼故事。
叔叔,你能給毛毛念念嗎?”
正如前面說的,小男孩真的很可愛。
這樣可愛的男孩子的要求,一般的叔叔們都很難拒絕。
但我不是一般的叔叔。
我沒有答應。
我沒說話,皺着眉看向小男孩。
咖啡館裡靜悄悄的,除了顧銘易,再也沒有其他人。
顧銘易拎着一把劍,走了過來。
他駐步在我和小男孩面前,把劍放到了桌子上,特意推到小男孩面前。
我低頭看向顧銘易的這把劍。
這是一把古劍,具體是什麼年代的,我說不出來,但是我很肯定這是一把古劍。
因爲,我感覺到了劍上面的煞氣。
很濃重的煞氣,
比魏大肚那把軍刀上的煞氣,還要濃重得多得多。
魏大肚說過,他的那把軍刀送走了他七個兄弟。
這說明:
顧銘易的這把劍是一把殺生刃!
一把殺過很多人的殺生刃!
殺了這麼多人的劍,在現代是不可能存在的,只可能來自古代。
“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顧銘易對小男孩說。
小男孩看着顧銘易的那把劍,很害怕,支支吾吾說:
“我……我不能走,有……有個很……很兇的老……爺爺,要……要殺……殺我爸爸。”
我嘆了一口氣,說:
“世間公道,自有人會管,不是你個小鬼該操心的。”
“真的嗎?叔叔。”小男孩一臉希冀地問我。
我點點頭。
“謝謝叔叔,毛毛知道了。”
說完,小男孩就從座位上跳了下去,一步一步走出了咖啡館。
出門的時候,他衝我一鞠躬,說:“麻煩叔叔了。”
我一愣,沒明白小男孩什麼意思。
小男孩並有向我解釋。
他走了。
真的走了。
——————
我醒了。
我左右看了看,沒有什麼小男孩。
顧銘易還坐在了吧檯,孤零零一個人。
我把寫好的文章發表後,也走了,回到了我的出租屋。
躺在牀上,我還是睡不着覺,不過好了點,凌晨兩三點的時候,我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八點的鬧鈴,把我給叫醒了。
我抱着筆記本,又來到了顧銘易的咖啡館。
咖啡館裡,還是沒有客人,只有顧銘易一個人。
這回,我直接要了一杯濃縮咖啡。
我還是找了個角落坐下,開了機,先看了看微博。
評論區依舊空蕩蕩的,連根草都沒有。
我有些灰心喪氣。
我捯飭這個微博時間也不短了,可是依舊沒有什麼人氣。
我想到了昨天那個小男孩。
他說他最喜歡我寫的鬼故事。
這讓我又有了信心。
至少,我寫的東西,還是有人看的。
“滴滴”,進來一條私信。
我點開,就見:
“桐柏宮宮主,您好。有事諮詢,請問有時間嗎?”
這是來生意了?
我看了看依舊清一色零評論的微博,有點不敢相信。
驚喜似乎來的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