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來到樓下大槐樹附近,大春看了看大樹,又看了看附近,驚訝道:“這不就是咱倆昨天晚上吃飯的那條街嗎?”
我像是看白癡似的看了他一眼,丫反應真遲鈍!
“你仔細看這樹上有沒有勒痕。”我囑咐一聲,大春反應了一會兒,臉色古怪的看着我道:“怎麼,難道你覺得陳凱真是上吊死的嗎?”
我聳聳肩:“死因是不是上吊窒息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她一定被吊在過某個地方,而這棵槐樹,就是最有可能的上吊地點。”
昨晚上,我注意到陳凱真的鬼魂眼瞼血紅,下頜發青,並且脖頸上有明顯的麻繩勒緊痕跡,於是推斷出她死前一定上過吊,而她家門口的這株大槐樹上隱隱流動青綠色的陰氣,我便是作此猜想。
大春很快上了樹,不多一會兒,我就聽到這小子一聲尖叫:“真的有!”
“哪一根?”
“這一根!”大春手指着大槐樹的某個枝椏,大聲的喊道。
我站在那根樹杈下,仔細的朝着上面看了看,果不其然,這根樹杈上流動的陰氣極爲濃郁,並且樹杈上面和側面都有被繩索勒緊的痕跡,毫無疑問,這就是那一根被陳凱真用來上吊的樹杈了。
或者說,是真兇將陳凱真掛在這裡僞造了上吊的事實。
大春從樹上跳下來,問我:“陳凱真是自殺的嗎?”
我答:“不是,她另有死因。”
“這是爲何?”
“你問我?”我很是驚奇的看着他:“老大,拜託好像你纔是刑警吧?我只是一介平民啊!再說了,我出手的話,一單生意要價一千的,你非要我找屍體的話,我很爲難的!”
大春那邊先是一愣,緊接着炸毛了:“我靠,你還跟我提錢?是不是兄弟?”
我也不甘示弱:“是兄弟你養我啊?”
他一下子就啞了火。
我一臉全世界的委屈都被我一人承包了的樣子,對他說道:“你到底懂不懂啊?我一個農村來的窮小子,你想讓我過活,不得讓我掙錢啊?我啥也不會,就這兩把刷子,你還埋汰我!”
“好好好!”大春一見我這樣子,頓時萎了,只能無奈的說道:“好吧,到時候找到陳凱真的屍體,給你八百!”
“爲啥是八百?”我驚異的問道。
大春那邊的臉色恨不得撕了我:“廢話,破獲一起案子,我獎金才一千五,給你八百,已經是一半兒還多了,你還想咋的啊?你想上天啊?”
我……我沒話了。
“下一步咱們幹啥?”
“當然是找陳凱真的屍體了。”
“上哪兒找去?”
我又語塞了,TMD 上哪兒找屍體,這事兒不得問你們警察嗎?你問我一個神棍幹啥?不過,爲了不讓大春質疑我的能力,我還是隻能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對他說道:“先把兇手找出來再說吧。”
大春無奈,只能跟着我鑽進了車裡,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大春看了看,頓時一臉的無奈。
“隊長的。”
大春接起電話,嗯嗯啊啊的應了幾聲,便是跟我說道:“你自己去查吧,局裡接了一宗案子,我現在要趕回去了。”
“好。”
我們兩個就此分道揚鑣,他開着車直接走了,我則是拿着剛剛賺來的幾百塊錢,去附近買了幾件像樣的便宜衣服,然後便是回家了。
回到家之後,我無所事事,便是將老瞎子給我的那本靈事雜記取了出來仔細觀摩。
這本書我已經看了一個遍,但是很多內容都是淺嘗輒止,很多都沒有消化,本來嘛,這東西就充滿了玄奧,俗話說得好,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可是他奶奶的我連個師傅都沒有,能修行到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咦?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間發現,那靈事雜記竟是無風自動,開始自己翻頁了。
這個發現,嚇得我渾身汗毛一豎。
書本是不可能自己動的,而現在房間裡面又沒有風,難道……
這麼一想,我渾身一個激靈,趕緊將陰陽眼打開,緊接着便是在房間之中一掃。
不過,讓我有些失望又有些安心的是,這房間裡面什麼都沒有,‘乾淨’的很。
那剛纔這書是怎麼回事兒?
探查完畢,我又把視線落在了那靈事雜記上,這一刻,我突然間又是發現,那本書開始翻動起來。
書本上明明什麼都沒有,可是它愣就是動起來了。
我腦袋上開始冒出冷汗,腳下也開始摩挲,準備撤……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精神一震,明顯感覺體內有種異樣,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我的體內穿透出來了一般。
而體內能有什麼東西呢?
靈魂!
這一刻,我大吃一驚,可是還沒有等我回過神兒來,那本放在桌子上的靈事雜記便是猛地翻動起來,速度很快,上面隱隱的有白光閃動。
嗖!
突然間,一道風聲響起,屋子裡面的很多零碎小物件開始隱隱晃動,窗邊的窗簾無風自動,自來水莫名其妙的打開流水……
我幾乎嚇傻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可就在這個時候,那種怪異的感覺突然間一輕,緊接着,我的眼前便是一亮。
嗖嗖嗖!
一連好幾個銀白色的光芒就像是子彈一般打進我的額頭之中,一道道信息涌入我的腦海,就像是玄幻小說之中的傳承一般,我好像突然間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而這些事情,大多數都是我在這本靈事雜記之中看過的……
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大驚失色,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朦朦朧朧的幻影突然間浮現在我的腦海之中。
我先是一愣,繼而朝她看去,只不過,當我看清楚的時候,卻是失聲叫道:“你……你是吳昕!”
沒錯,出現在我腦海之中的這道幻影,正是繡花鞋之中的女鬼吳昕。
此刻的吳昕,渾身單薄如煙,幾乎一陣風就能吹散,可她卻在我的腦海之中飄飄蕩蕩,影影綽綽。
“戴晗?”
她開口,語氣極盡輕柔,可是我一想到她是女鬼,身上便是一個哆嗦。
“你……你怎麼在我的腦子裡?”我哆哆嗦嗦的問道。
現在這個女鬼是敵是友,我根本就分不清楚,老瞎子說她藏在小鞋之中是爲了害我,而始作俑者是那閆三嬸。
可是後來我才發現,閆三嬸早就已經去世了,所以說,我見到的那個閆三嬸都是鬼。
鬼能不能養小鬼,我不清楚,所以說眼下這個事情根本沒法解釋。
“戴晗,我並沒有在你的腦海之中,你能在棺材地裡活下來,是因爲我拼勁元神,將一絲鬼氣打入了你的體內,要不然,你早就一命歸西了。”
吳昕的聲音聽上去很是輕柔,彷彿下一秒就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一般。
可是她說的話卻是讓我心生疑惑:“你能做到這種事情?”
“當然!”
她欣慰一笑:“戴晗,你要記住,我並非普通魂魄。而我救你,也是有我自己的原因的。”
“什麼原因?”
“這個我……不能……你……你現在要做的……是……這本書……”
突然,吳昕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繼而她在我腦海之中的畫面都開始扭曲起來,就好像電視畫面因爲信號不好而出現白雪花一般。
“這是怎麼了?”我心裡一驚,手忙腳亂起來,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間傳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嘶!
猛地,房門被人推開,從外面跌跌撞撞走進來一個身影,我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大春?!
此刻的大春,哪裡還有早晨走的時候那般意氣風發?此時的他,渾身上下的衣服已經碎成了條條,身上也是骯髒不堪,看上去就像是路邊乞討的乞丐一般。而他的神情也是極盡萎靡,就好像是好幾天沒睡覺累的一般。
“你怎麼了?”我顧不上去想剛纔吳昕跟我說的話,快步來到大春的身邊,將他給扶了起來。
讓大春靠坐在沙發上,我仔細看了一下他周身,並沒有發現傷口,心中這才稍稍放心。
“你這是怎麼回事?”我問他。
大春卻是嘿嘿一笑:“執行任務嘛,受傷是家常便飯!”
我還沒問話,他便是突然間說道:“他奶奶的,今天算是碰到邪乎事兒了,一個娘們力氣死大,我四五個同志都按不住,最後讓人一膀子甩飛了……”
“我靠,不是吧?”
我也是吃了一驚,按理說,刑警都是要進行搏擊訓練的,雖然不敢說個個身手過人,但對付一般人也是綽綽有餘了,更何況還是一個女人?
而按照大春的說法,這娘們力大無窮,四五個刑警都按不住,那豈不是說,她一個娘們,能獨自一人對抗近十名普通人?
這可能嗎?
“哎喲!”我正在疑惑,可大春那邊卻是突然間痛叫一聲,整個人都弓了起來,就好像是一隻煮熟的蝦子。
“怎麼了?”我焦急的看了看他,這個時候,大春的小腹上突然間滑下一條破布,將裡面一個細長細長的傷口裸露了出來。
那傷口流出來的血,稍稍發黑,我只看了一眼,頓時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