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潮?”江佐一愣,他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是的,血潮。”舒冉凝重的說道:“以前我一直沒往這方面想,畢竟你們所在的國度有幾萬個城市,碰巧南洋市發生血潮的概率太小了。因此我也一直沒有關心死侍出沒的情況。
直到昨天晚上你走之前,隨口向我說了死侍出現頻率的增多,那時候開始,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在你走之後,我上網查了各種消息渠道,確實如你所言,死侍襲人的事件是從這個月初開始增多的,曝光出來的就有十幾起。
在這個基數上,至少乘以十倍,纔是死侍增加的數量。
對於南洋市這個幾十萬人的中型城市,一個月出現幾百名死侍,可以用爆發式增長形容。這是不同尋常的信號。
據我所知,血潮爆發前,爆發地會出現死侍急劇增多的情況,這種現象是對即將爆發的血潮的蓄勢。”
“等一下,你說南洋市會有血潮?你還沒回答我,血潮是什麼玩意?”江佐不明所以。
舒冉解釋道:“血潮,通俗點來說,是‘神’用手指圈定了一塊土地,將這塊土地變成死侍的繁殖基地。很不幸,這塊地正好圈在了南洋市。
在血潮爆發前的某天夜晚,所有處於南洋市的人,都會被印上血潮的‘詛咒’,這是血潮開始的標誌。我推測,在半個月前,你們就被印上了‘詛咒’。現在這座城的所有人,都是被詛咒之人。
血潮會隨着詛咒之人擴散,換言之,你們走到哪裡,血潮便會擴散到哪裡。”
江佐臉色猛地一變:“這麼說來,整個帝國豈不是都被血潮擴散了!”
“不,上面的人知道的顯然比你想的要多。”舒冉搖頭道:“我查了出城的記錄,從血潮開始的那天夜晚,南洋市的所有機場、鐵路、高速都被緊急封閉了,沒人能從南洋市離開。
在推廣細胞online的時候,你就應該發現了,帝國的城市之間很封閉,與其說是城市,不如說是一座座孤立的城池。城與城的交流不多,人流量小,便於封城。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獨特的體制或許和血潮有關,皇室的人可能很早就知道了血潮的存在,南洋市的血潮絕不是第一次在帝國出現。
當然,這些是帝國意志,與我們無關。我們要考慮的是如何度過這場血潮。”
“血潮會怎麼樣?所有被詛咒的人都會變成死侍嗎?”江佐眼眸中閃過一抹恐懼起來,在和死侍交手之後,他更不希望變成那種行屍走肉。
“不,只是概率很大。”
“有多大?”
“三分之一。”舒冉說道:“不過你別擔心,你先前感染過了血死病毒,不會突變成死侍的。
從血潮開始到爆發,會有一個月左右的間隔。在這一個多月裡,南洋市的外圍會逐漸被血霧籠罩,就像是把屠宰場圍上欄杆一樣。人在血霧中會迷失方向,沒人能走出血霧。
血霧會留有一個出口,這是留給日後死侍出去的地方。不過現在出口肯定被軍隊封鎖了,說不定南洋市外全是鋼鐵坦克和數不清的審判者,城裡的人身陷圍城卻不自知。
不用想着逃離南洋市,我們離開南洋市也沒用,我們是身陷詛咒之人,我們走到哪,血潮會跟到哪。
血霧成型之日,便是血潮爆發之時。
屍山血海,無人禁區。除了三分之一的人會突變爲死侍,還會有數不清的死侍從陣眼中出現。南洋市會變成死侍的樂園。”
“你是說......我們永遠也出不去了,永遠都會被困在這裡?”江佐在短暫的驚恐後,突然變得冷靜下來。
有的人會因爲極度的恐懼而變得瘋狂,但江佐不同,或許是他平日裡沉默少言的原因,亦或者是他經歷過血死病的洗禮,直面過死亡的恐懼。在極度的驚恐後,江佐反倒變得無比冷靜。
他抽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從抽屜裡掏了根菸,點上。
“不,詛咒是有時效的。血潮爆發開始算起,30天后,詛咒會消失,那時候無論你們走到哪,也不會將血潮擴散出去。
到了那時候,倖存者應該能從血霧的出口離開。當然,前提是還有人倖存。”舒冉說道。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在血潮內存活30天。”江佐吐了口菸圈。存活三十天,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幾乎不太可能。
最緊迫的是細胞online,這款遊戲是江佐一切的本源,治病、變強都要依靠這款遊戲。血潮爆發後,誰還有機會去玩遊戲?積攢下來的玩家怎麼辦?
南洋市的玩家麻煩了!
江佐沉思片刻,他覺得將遊戲推廣到別的城市是唯一的解決辦法,推廣遊戲到別的城市已經迫在眉睫。
可是,想要將遊戲推廣出城,何其困難!
“我知道你在擔心遊戲,遊戲是你變強的根本,但我們也要留個後手。退一萬步來說,遊戲萬一沒推廣出去,我們也得有依靠的資本。”舒冉將漂浮着的地圖推到江佐眼前,指着上面的一個紅點說道:
“還記得我剛纔說的陣眼麼。
一個完整的血潮,以‘詛咒’出現標誌血潮的開始。現在血潮已經開始了,目前正處在蓄勢的過程,在蓄勢的過程中,外圍血霧逐漸成型,埋藏在城市裡的各個陣眼依次開啓。這些陣眼全部開啓後,血霧成型,血潮爆發。
陣眼的開啓是不可逆的,無法關閉,沒人能關閉陣眼。但我可以提前定位陣眼的位置,在陣眼剛開啓時,裡面埋藏的不少好東西會隨之出現,這些東西能很大程度的增強你的實力。”
“有什麼好東西?”江佐說到一半,忽然問道:“等等,你說陣眼?陣眼是人爲佈下的?難道血潮不是自然爆發的,有人在暗中控制?”
“這你不用瞎操心,你以爲你能打得過佈下陣眼的人?”舒冉翻了個白眼:
“況且你問我,我問誰?難不成在陣眼上還有人寫某某人於某年某月所布?
算了,據我所知,陣眼裡的好東西不少,最基本的四樣——氦鉢乙鈦,強化武器,能量團和基因鎖。
氦鉢乙鈦不用解釋。
強化武器就是把氦鉢乙鈦塗抹在武器表面製成的,殺傷性極強。製造一個強化武器,花費的氦鉢乙鈦不是你現階段能承受的起的。拿上強化武器,對你的戰鬥力提升有很大的幫助。
能量團能幫你短時間攝入大量能量,幫你快速提升小境界。
基因鎖則可以解鎖源細胞的基因。對你而言,可以選擇性的強化某項能力,比如跳躍,速度,力道等等。對於細胞online來說,則能大面積解鎖源細胞的基因。如果把現在的源細胞升級路線看成樹的主幹,基因鎖能衍生出樹的枝幹,相當於網遊中的開放新的職業。”
“這麼說來,陣眼確實值得我去一趟。”江佐點頭。這四樣東西,無論哪一樣,對現在的江佐都是極具誘惑力的。
血潮迫在眉睫,他避無可避,急需提升自己的實力。
“你所說的陣眼有多少個?”江佐問道。
“我也不清楚,少則一兩個,多則三五個。”舒冉說道。
“陣眼有危險嗎?”
“有,不過小。眼下第一個陣眼是最弱的陣眼,開啓後可能會有幾個看守的死侍出現。但死侍的等級都很低,在1級左右,對你來說小菜一碟。”舒冉說道:
“剛開始的陣眼還好,危險性小,相比於陣眼本身的威脅,你更應該擔心的是帝國這邊。帝國知道的不少,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陣眼裡的好東西。
不過你放心,我能在陣眼開啓前提前定位陣眼的位置。這一點帝國那邊肯定做不到。他們最多在陣眼開啓時,才能定位到陣眼的位置。
你去的時候動作快點,在帝國的人趕到之前滅了看守的死侍,把好東西拿到手就行了。”
“明白,你找到第一個陣眼的位置了嗎?”
“找到了,第一個陣眼將在今天傍晚開啓。地點在——”舒冉指着地圖上的紅點說道:“東門購物中心。”
“在商場啊。那裡人很多。”江佐皺眉,人多的地方對他不利,萬一被人認出來自己就麻煩大了,“第二個陣眼在哪?”
“還沒辦法定位,我只能在陣眼開啓前幾個小時定位。很顯然,第二個陣眼還沒有開啓。”
“我知道了,具體時間能確定嗎?”江佐問道。
“不準,可能在下午六七點左右。位置也不太精準,只能定位到是在東門購物中心內,具體哪個樓層,哪個位置,沒辦法定位。你需要提前去商場等着,陣眼一旦開啓,你就立刻行動。”
“明白。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了。”
“好,讓我冷靜一下。”江佐掐滅了煙,轉身出了臥室,走到了陽臺上。
陽臺外的天灰濛濛的,天上下起了毛毛雨。
江佐打開窗戶,又點了一支菸。
他很少抽菸,除非在很煩躁的時候,纔會用香菸轉移注意力。
突如其來的血潮徹底打亂了江佐的部署,他甚至沒空再去關心那羣玩家了。
細胞online該何去何從,自己身陷血潮能否倖存,一切都是未知數。
在血潮爆發前,江佐有兩件事急需去做,一是按照舒冉所說,去即將打開的陣眼,尋找變強的契機;二是想辦法將細胞online推廣到外市,同時開放新地圖,讓那羣玩家更多的產出黑晶。
良久,江佐拿起手機,找了個號碼撥了出去。
“喂,老張,是我。”
“老江啊,怎麼了?”電話那頭是張豪的聲音。
“你有認識的外市遊戲倉廠商嗎?我準備把細胞online推廣到外市。”
江佐沒說血潮的事,即使告訴張豪也沒什麼用。
他在張豪面前暴露的底牌已經夠多了,細胞online就是他授權給張豪的。除了細胞online,有些秘密誰也不能透露,就像自己小丑的身份。
“外市?真要做的話,其實我們自己做利潤是最大的。不過這些天好像市裡關閉了出城的通道,暫時出不去。等封閉解除了,咱倆可以親自去別的城市踩點,自己建廠。”
“自己還是算了,我是說短時間推廣出去。”江佐缺的就是時間,他知道,城市的封鎖在血潮結束前不可能解除,他需要在血潮爆發前將遊戲推廣出去。
“短時間的話,要不做成加盟的形式?我幫你聯繫一下外市的廠家,有成功的先例在這,找他們加盟應該很簡單。”
“好,那就拜託了,商業上的事多麻煩你了。”江佐掛斷了電話,對於商業上的事,他完全是個門外漢,交給張豪去做,他還是放心的。
反正最後拍板的決定權在自己手上。
細胞online的推廣暫時擺脫張豪去做了,江佐擡手看了眼手錶,現在快中午了,距離第一個陣眼開啓只剩下幾個小時了。
“東門購物中心......”江佐默唸着陣眼的位置,他走到客廳的大桌子前,拿起桌上的小丑面具,順手披上牆上颳着的黑色風衣。
“舒冉,我出去一趟。”
江佐戴上了小丑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