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這種情況,主要是江佐在副本中,修改了一些規則。
原地圖裡,玩家被自爆者炸死後,什麼也得不到,因此玩家都選擇繞着自爆者走,唯恐白白死了一次。
但在這次的副本里,江佐修改了規則,玩家被自爆者炸死後,相當於殺死同等級的自爆者,可以獲得同等級的黑晶和經驗值獎勵。
這樣一來,原本被玩家避之不及的自爆者,瞬間成了玩家眼中的寶貝。
不少玩家在來到副本前都計算過,肝臟地圖裡,一共有六種血死病毒,每一種數量大概在十萬上下。
總的算下來,血死病毒的數量大概在六七十萬左右。
而玩家的總數,卻是在一百七十萬。
這意味着有一半以上的玩家,在整個副本開放週期裡,連一個血死病毒都撈不到。
自爆者的等級都在20級以上,算上黑晶和經驗加成,等級最低的一個自爆者,玩家能獲得的收益都和30級左右的血死病毒相當。
於其副本里一個都撈不到,還不如一開始就衝向自爆森林,來個極限一換一,直接撈一波黑晶和經驗走人,既不白來一趟,還省了時間。
本着這種心態的玩家不在少數,有的玩家運氣暴崩,甚至換到了兩個高等級的自爆者。
絕望中的自爆者向其他三個種羣派出信使,想要獲得援助。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再自爆下去,黑晶森林裡的自爆者就要全部絕種了。
可是,當信使趕到其他三個種羣的巢穴時,它們得到了更讓自爆者感到絕望的消息——
其他三個巢穴同樣被數量衆多的源細胞圍攻,甚至變異者的營地已經全部淪陷了。
在玩家粗暴的橫推下,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肝臟裡的血死病毒已經被滅殺大半,論壇中出現了很多玩家有關超大型副本的帖子,其中呼聲最多的一句話是——副本的難度太低,強烈要求提升難度!
江佐看着有些無語,看來他還是低估了玩家的實力。
他給玩家規定的時間是從晚上10點開始,到第二天晚上12點結束,26小時的時間,沒想到玩家只要四分之一的時間,就將任務完成了大半。
經過一夜的廝殺,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江佐忙活了一夜,先是在窗外凍了一個多小時,回來之後又是不間斷的觀察玩家情況,避免玩家的行動對病人造成什麼損傷。
觀察了一夜,事實證明,江佐對玩家做出的那些限制起到了預期的效果,玩家的行動雖然風風火火,但沒有對血死病人的身體造成什麼威脅。
早晨七點多,越俊才聽到病房門口傳來一聲敲門聲。
守候了一夜的越俊才眼角微微跳動,他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
病房門從外打開,爲首的是一個醫生和一個審判者,身後站着兩名護士。
病牀前的越俊才最後看了眼父親,握住了父親的手,久久沒有鬆手。
病房裡的氣氛很安靜,沒有人上前打擾越俊才。
進來的醫生和審判者站在左邊,兩個護士站在右邊,等待病人家屬和病人最後的告別。
十分鐘後,越俊才重重的和昏睡的父親握了最後一次手,又將父親的手輕輕的放回牀單下,退到一旁,對一直默默等待的醫生點了點頭。
在醫生的指揮下,兩個護士將病牀的四角支架收起來,將裡面的滾輪放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將病牀推向門口。
醫生拍了拍越俊才的肩膀,和審判者一起,護送着病人和病牀,朝着另一邊的樓梯走去,那裡有垂直升降的電梯,可以將病人送到醫院頂層。
沿途經過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病房門的玻璃窗戶裡,病人和家屬都能看見走廊裡的景象。
看見一個晚期的血死病人被接走,周圍病房裡的氣氛都顯得有些沉悶。
在這層病房裡的病人,每天都在進行生命的倒計時,每一位病人的逝去,都給其他的病人增添了一分死亡的陰影。
希望離他們很遠,起碼他們從沒有聽過任何血死病人康復的消息。
除了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他們還需要時刻提防可能出現的、會對他們不利的黑衣人。
病牀在醫生和護士的護送下,來到了醫院頂層。
醫院頂層本是楊博士一行人研究血死病毒血清的實驗室,現在實驗室已經關閉了,各種有關的儀器被直升飛機陸陸續續的運回防空洞後方。
實驗室的一角被單獨隔了出來,臨時改造成安置晚期血死病人的地方。
病人被推了進來,楊宗已經和羅成弘等在了這裡。
以往這些工作是羅成弘這些審判者來做的,但自從血潮爆發後,醫院裡的血死病人無法轉移,只能留在醫院,照顧晚期血死病人的工作,便由楊宗和審判者共同完成。
羅成弘以前做過類似的工作,這是血潮爆發後第一個晚期血死病人,羅成弘主要是指導楊宗,將如何最後關照血死病人、如何處理變異的死侍等步驟教給楊宗。
病人的病牀放在了屋子的中央,監護儀器接在了病人身體上,病人的各項數據在顯示屏上跳動。
羅成弘開口說道:“按照我們的流程,在血死病人變異前,我們需要對他們進行必要的醫療幫助。
包括爲血死病人注射鎮定藥物,以幫助病人緩解疼痛。在病人的生命體徵出現異常時,我們需要對病人進行必要的搶救。
我知道,這些搶救可能不會有太大的作用,但這是我們必須要做的,起碼在變異成死侍前,他們仍然是我們的病人。
當病人出現不可逆轉的變異時,你需要及時的通知門口值守的審判者。他們就在門外,隨叫隨到。
審判者進入後,你和你的助手就可以離開了。
根據皇室的規定,血死病人沒有完全變異前,不能被認爲是死侍。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審判者無權傷害變異中的病人。當然,執行任務等特殊情況除外。
整個過程病人都會處在昏迷中,不會感受到痛苦。
當病人完全變異後,我們認爲,此時的病人已經完全死亡,病牀上躺着的,是名爲死侍的生物。審判者會在這時出手,扼殺新生的死侍。
這就是皇室規定,並且我們一直在執行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