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之,先別切磋了,我爹請你過去一趟,說是想見見你。”蔣不凡一溜煙似的跑了過來,他的臉上寫着迷茫。
對於自己那個日夜忙碌的老爹,蔣不凡與之見面的機會也不是很多。
難不成他要拉攏伍念之入蔣家的勢力,一想起有這個可能性,蔣不凡便心裡有些煩躁起來。
經過幾天磨練,他的皮膚看起來更加健康,胸脯也微微隆起一點。
“你們幾個,發什麼呆,都回去休息吧!”蔣不凡看着周圍幾名院衛,幾名大漢似乎有些不對勁,他們目光不停躲閃着,不敢看向伍念之的方位。
幾名大漢如釋重負,喘着粗氣,肩膀放鬆下來,顫顫巍巍的扭頭離開,如同離開魔王領地一般。
他們是再也不想面對着伍念之了,不僅僅是因爲王霸霸和歐陽**的相繼慘敗,而是他們發現,離這個少年越近,心頭越覺得恐懼。
彷彿面前的不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少年,而是體內潛藏着兇惡的魔神一般,隨時都要爆起,一拳擊碎自己的腦袋。
蔣不凡百思不得其解。
肯定不會是因爲自己在這,那會是因爲什麼呢?
蔣不凡轉念一想,心頭一震,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連忙扭頭說道,“這些人也不夠你打的?你小子到底是什麼怪胎!這回是哪裡折了?脖子?大腿……”
他旋即朝向四周看了一圈,看到了不遠處有兩個人形深坑,散落着已經乾涸的血跡。
最後雙眼目光定格在伍念之剛剛拔出腿的地方,瞳孔緊縮起來,看着伍念之迷茫的那張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伍念之在沉思着,心頭疑惑不解,這蔣老爺子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啊,自己來蔣家也有幾天的時間。
他可從來沒有說要主動見我,畢竟自己只是蔣不凡的一個朋友罷了,同這個西子城首富可是沒有半點交集。
他哪裡會知道,蔣補仁都想任他做乾兒子了,只是沒說罷了。
伍念之心裡千頭萬緒,無論怎麼想,都沒有想出一種可能性,只得問了一句,“不凡,你可知所謂何事?”
他沒有再叫蔣師兄,畢竟吃住了這麼多天,再稱呼“蔣師兄”,是不是也太見外了啊。
蔣不凡的頭搖動着,同撥浪鼓一般,“我不知道,別問我啊,我現在帶你過去,他說了讓我把你送過去,就滾回練功房訓練。”
古天和熊壩他們,今天午飯過後就移步到了五樓的練功房中進行一對一切磋去了,只有伍念之一人是在操場訓練,他的破壞力太強,蔣不凡還是有點不捨得他過去。
林伯和黑燈也沒有出現,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
蔣補仁的私人會客室中,此時高朋滿座。
一身白色西服的蔣補仁獨自忙碌着,像個勤勞的小蜜蜂,肌肉爆炸的他身形比例卻是極佳,細腰乍背,雙肩抱攏。
一條黑白格子領帶被他拽得有些鬆垮,他一會沏茶,一會出去取來點心,嘴上還不停招呼着,“諸位,別客氣,就當自己家一樣。”
雄壯如山的身體無論出現在何處,都會遮擋出一大片的陰影。
藍英是真的沒有客氣,指尖夾着細杆香菸,吐霧若蘭,遮住了妖豔容貌,但是想來還是冷酷無情的面容。
她依舊穿着制服,上面很素,沒有任何標誌和獎章,桌子下面的修長雙腿緊緊閉在一起,典型的熟女坐姿。
吐出幾個菸圈以後,輕啓朱脣,一股寒氣在屋內涌動着,她說道,“我可不敢啊,我哪裡住的起這麼貴重的房子。”
她的對面赫然坐着楚香徵,女孩似乎並不懼怕藍英,絲毫沒有畏懼,只是臉上神情有些呆然,直勾勾的盯着藍英的臉,視線從未移開。
“做作!”楚香徵聲音清麗,如若百靈。
她今日穿着不同往日,着露臍白色襯衫,短款紅色百褶裙,白色中筒襪,上面還鏽着兩個粉色小兔子,腳下白色高腰布鞋。
藍英絲毫沒有在乎她的話,輕輕回了一句,“小丫頭片子!”
說完,挺了挺身姿,絲毫不差於季藺如半點。
二女視線觸碰在了一起,彷彿虛空生電,幾縷金色閃電同一團紫氣包裹在一起,一股磅礴的能量噴出,屋內的桌椅如同遭受地震,彈起來一米多高,茶水和點心充斥着整個空間。
坐在中間正主位置的是一位老人,這裡本應該是蔣補仁的位置,偏偏他端坐在那裡穩如泰山,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看着得有九十多歲的樣子,骨瘦如柴,只有一層老皮包裹着體內骨頭,彷彿隨時都要入土一般,眼皮耷拉着,眸眼混濁。
看着就是尋常老者,身上沒有任何能量波動。
只見他伸手輕輕一點虛空,一道波紋散發漣漪,周圍一切疏忽間恢復如常,剛纔的景色像是從未出現一般。
“好了!兩個姑娘家怎麼火氣這麼大啊,正主還沒有來呢!”老人擠壓出笑容,看着有些瘮人。
他的旁邊坐着兩個人,一個伍念之很是熟悉,正是他的便宜叔叔,劉接客。
老人左邊是一個無須中年,看着一臉書生模樣,帶着金絲眼鏡,頭髮打理的油光發亮,英俊不凡,穿着一套與臉不搭的鉚釘皮衣。
武天賦,西子城術卡師協會分會會長。
“哎呀,這是怎麼了,和氣生財嘛,給我一點點薄面啊,兩位女神消消氣,消消氣,那小子馬上就來了!”蔣補仁趕緊跑了過來,臉上笑容就從未斷過。
……
伍念之看着紅色刷漆大門,他靜靜的站了一會,沒有立刻去敲門。蔣不凡早就走了,空蕩蕩的走廊只有他一個人。
他路上的時候,想出了一絲頭緒,今天可能要見的人是“西門町”,那個來自帝國中心城的總會長。
“砰!”
眼前的兩扇紅門突然自己打開了,伍念之只覺得幾道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
“不好,要死的感覺!”如同被幾頭洪荒兇獸盯上的感覺,他的身子無法動彈,冷汗自然也無法流淌,寒毛剛想豎起,卻又乖巧的像個孩子,緩緩的倒下。
“完了,大師姐,二師兄,還有三師姐救我啊!”內心嘶吼着,不停的咆哮,嘴脣煽動,沒有一點聲音發出。
沒有任何反應,哪裡有什麼師兄,師姐出現。
伍念之有一種感覺,這些人只需要一個眼神,自己便將肉體分崩離析,當場魂飛魄散,化爲灰燼,成爲齏粉,不復存在。
伍念之想着調動體內能量,可是心念一動,再動,無論怎麼調轉。
五條小蛇都沒有反應,彷彿冬季來臨,陷入沉睡。
一直以來無論身處何種險境,體內的任我逍遙異能功都沒有停止過,即使是睡覺,或者是如廁。
難道是因爲那本功法只是第一層的緣故,本來這事很讓伍念之痛苦,那日晚上他從容戒中取出功法詳解的時候便傻眼了。
裡面洋洋灑灑的寫到,你拿到的僅僅是第一層功法,而且這門功法可以演化出十一種不同能量,再往後伍念之沒有細看,他只是覺得系統的坑不是一點半點,而是萬丈天坑。
不對,是億億億億……丈的無底洞大坑。
“伍念之,一十六歲,仍是未經風月的少年,在本該燦爛如同花季的年紀,卒於蔣家大院,一生最爲自豪的事,就是被惡鬼追,被怪物嚇。還有同白晶晶,季藺如有過一些可有可無的身體接觸……”
他開始在心裡回憶着自己短短的一生,如同走馬觀花,種種場景浮現。
畢竟自己重生的這具肉體,之前出生哪裡,父母是否安在,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叫伍念之,和一些別的無用信息。
因爲那段記憶根本就沒有,確切的說,是十歲以前的記憶彷彿被人封印了一般,從未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