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雷婷問出的這個問題其實是最關鍵的問題！不管這個小老頭有什麼新的任務要讓她去執行，總之他得有這個權利才行！
更何況，自己這次接到的命令進警校觀察楊凡，也是他的主意，這一點，他已經自己承認了。
而且，楊凡進警校，也是出於他的手筆！
雖然還不知道對方的確切身份，可雷婷心裡也已經很明白，對方的身份怕是不低。
只聽這個和藹的小老頭在這個時候笑了笑，說道：“我姓孫，叫孫興文，如果你關注我們警察系統的話，應該聽過我的名字吧？”
孫興文？
雷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小老頭竟然會是孫興文！
孫興文是天京市市局局長，一把手！他這個局長可不是雲山市市局一把手能比的！雲山市只是一個小城市，上面還有省級，而孫興文這個局長，卻是國都的市局局長，地位可見一般！
雷婷身爲刑警，自然會關注警察系統內部的一些新聞，可是，自己在媒體上也好，報紙上也好，見到的孫興文，哪有這麼老？一時之間，還真無法把眼前這個人跟媒體上宣傳的天京市市局局長聯繫在一起。
“怎麼跟媒體上的照片不太一樣？”雷婷忍不住小聲嘀咕了這麼一句。
雖然雷婷嘀咕的聲音不大，可孫興文也不聾！聽到雷婷的嘀咕，孫興文哈哈一笑，說道：“小丫頭，我都已經好幾年沒在媒體上出現過了，我這個年齡的人，那是一年老起一年，相貌上來說，自然與你見到的那些宣傳照片有區別了。”
雷婷訕訕的笑了一下，問道：“孫局，不知道您想讓我執行什麼任務？”
“很簡單，監視楊凡！”孫興文正色說道。
“監視他？”雷婷愕然問道，有些不解。楊凡雖說是個混子，可也就是在雲山市有點實力而已，孫興文讓自己監視楊凡幹嘛？
更何況，楊凡現在人在天京市警校，監視他也沒什麼用。
孫興文正色點了點頭，說道：“天京市表面上是風平浪靜，可實際上並不這麼安穩！尤其是我快退了，這幾年我已經明顯感覺的到，有些鎮不住天京的地下幫派了！天京與雲山不同，這裡面的水太深，沒有確切的證據，我也動不了任何人！
前陣子對天京市娛樂場所進行整風，抓了不少人，裡面有兩個在校大學生。這本來也沒什麼，大學生也是成人了，進娛樂場所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沒想到的是，這兩個在校大學生竟然吸毒！這還不說，他們還參與了販毒！本以爲可以順藤摸瓜揪出一批犯罪分子，可這兩個在校大學生卻是說不出個三和四來，根本就是被人給用毒品控制住，利用他們進行販毒活動！
在校大學生，可以說是國家未來的脊樑！這些犯罪分子竟然把他們的魔爪伸向了在校大學生！這是絕對不能容許的事情！我絕不容許任何人折彎國家未來的脊樑！”
孫興文這番話說的是慷慨激昂，鏗鏘有力！讓雷婷聽的是一陣熱血沸騰，警察骨子裡都是有正義感的！
只聽孫興文在這個時候繼續說道：“所以，我打算安排楊凡進學校臥底，摸清到底是什麼勢力做出這種天理難容的事情！不管揪出誰來，我都要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雷婷用力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說。
利用毒品控制大學生利用他們來販毒，這實在是罪大惡極！
“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會牽扯到天京市的地下勢力，想要順藤摸瓜，就只能找一個像混子的警察去臥底，這樣纔不會露出馬腳。可是，我翻遍了天京市警察的檔案資料，也沒能找到年齡合適的。
即使有幾個年齡還算勉強合適的，可他們在我們警察系統呆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習慣了警察的身份，讓他們去扮混子學生，一時之間也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事情！所以，我打算啓用一個徹底的混子來做這個臥底！
天京市本地的混子自然是不行了，只能從外地找！恰巧一年前雲山市發生了不少事，雖然雲山市瞞着上面，可我還是能得到不少信息的，從這些信息中，我發現了一個極爲合適的人選，就是楊凡。
後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我安排你進警校，然後有把楊凡也招進警校。爲的就是讓你觀察一下他，看看他是不是如我所想的那樣是個極爲合適的人選。沒想到的是這傢伙來了警校除了第一天報到的時候想逃跑之外，後來竟然那麼老實！
今天找你談話，想知道你對他的看法，也是因爲我有些沉不住氣了。”孫興文侃侃而談的說出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那您讓我監視楊凡的意思？”雷婷試探的問道。
孫興文重又點燃一支香菸，說道：“他畢竟是個混子，讓他去做臥底，長期跟混子廝混在一起，我怕他慢慢會變得不受控制。所以，我想安排你跟他一起進學校，你只負責監視他就好。
如果不是你說起跟他一起在晨陽中學呆過，我還真沒想到讓你去監視他。經你這麼一提，我發現你的確是一個最合適的人選，年齡上沒問題，又是一個女生，不會被人注意。不過，到底要不要執行這個任務，還要看你自己的決定！”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雷婷鏗鏘有力的說道，隨即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孫局，您想的雖然不錯，可是，他如果不願意這麼呢？”
“你太多慮了！”孫興文擺了擺手，說道：“他是什麼人？我們是什麼人？想捏他的小辮子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再說，我也不會讓他白乾的，把他招進警校就是爲了給他留條路，萬一事情鬧大了，以後警察的身份也算是對他的一層保護！總之，我有辦法讓他就範就是了。”
孫興文的話，中間明顯省略了一段！單單一個警察的身份，怕是無法讓楊凡就範的。
不過，既然孫興文這麼說了，雷婷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麼。畢竟，她面前的是天京市市局局長，他手裡有多大的權利，不是雷婷可以想象的。既然他說可以讓楊凡就範，那就一定可以讓楊凡就範。
“不知道那兩個被利用販毒的大學生是哪所大學的？”雷婷在這個時候開口問道。
孫興文重重嘆了口氣，說道：“哎，天京大學！這事說起來，也由不得我不重視了！全國重點大學，名流學府，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讓我這個局長如何面對天京市市民？如果面對全國人民？
我雖然也一心想要把天京市打造成一個沒有任何黑勢力的城市，可國情擺在眼前，不是個人能力所能改變的了的。大環境如此，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至少我在天京市市局局長這個位子上的時候，讓天京市保持一副和諧的局面！
可發生了這件事情，讓我不得不深思了。我快退休了，不想自己退休之後還被人戳脊梁骨，更不想自己退了以後留下一個爛攤子給下一任！至少，我也要把這個攤子收拾的差不多，交給下一任。
如果因爲我的不作爲，讓下一任局長的工作舉步維艱，天京市陷入混亂，這會讓我內疚的。所以，這次我是下了決心了，不管是誰，我都要拼上一拼，鬥上一鬥！”
說完這話，孫興文自嘲的笑了笑，才繼續說道：“也許，也是因爲我快退了，不怕得罪人了！”
可以看的出來，孫興文說的是肺腑之言，因爲他今天跟雷婷說的這些，都是平時無法對人說出口的話，有些話更是很禁忌出口。比如當前的大環境，比如他自己面度大環境的妥協……
“孫局，您是一位好局長！而且，您也是一個合格的局長。”雷婷正色說道，沒有任何一絲拍馬屁的意思。
面對當前的這種大環境，孫興文能做到如此，說出這些，就代表孫興文是個有良知的人，是個想要有作爲的局長！
只是，有些事情並不能按照人的意願去發展而已。
力不從心，這四個字用在孫興文的身上，再合適不過！
孫興文擺了擺手，說道：“我算哪門子合格的局長！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吧，我這個局長做的到底如何，等我退了，讓大家去評說！”
頓了一頓，孫興文又說道：“你去把楊凡叫來吧，我跟他談談！星期一，我會安排你們兩個進天京大學！”
雷婷答應了一聲，轉身出門去找楊凡了。
看着雷婷出門的背影，孫興文自嘲的笑了笑。剛纔跟雷婷說的那番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在自己那些部下面前說起的，更別提在雲山市其他領導面前了。這些話，不能對自己親近的人說，卻只能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小刑警說，實在是很可笑的事情。
時間不長，敲門聲響了起來。
孫興文看着房門，沉聲說道：“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