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鐸臊的臉蛋發紅，差點罵娘。
可他想到趙子川財大氣粗的模樣，一甩手，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反正你肯定要恥笑我，我也不鋪墊了，當年我有錢，我踩着你，今天，你有錢，我求着你。”
“直說了。”
“我正在弄‘雲養黑豬’的項目，差點投資，你手頭要是寬裕，就支援我點，買賣幹成了，我張羅一場同學會給你道歉，當衆跟你認慫。”
黑豬？
趙子川依稀記得，古云城的廚子提紅燒肉的時候，說過黑豬，他不由問，“你一大少爺，養豬幹什麼，黑豬很特別？”
林承鐸正色道，“相當特別。”
“黑豬的肉質鮮美，細嫩多汁，從口感味道上講，不亞於和牛肉，市面上的大白豬豬肉，跟黑豬肉根本沒法比。”
“趙子川，別小看豬肉生意。”
“咱們國家去年，豬肉消耗總量是5600萬噸，一噸2000斤，就算純利潤只有2000塊，那也是1120億的市場。”
“咱的黑豬肉，就算只能佔據千分之一的市場，也是一年一個億的純利潤。”
趙子川的心思因這黑豬活泛起來，古代養豬，在現代銷售，能飛速拉昇古云城的GDP，他是註定要造反的人，沒錢，拿個屁造反，GDP是關鍵啊。
“妥，明天吧，咱們約個飯。”趙子川真當回事了，打算去古代就着手張羅收購黑豬。
林承鐸又不知道，還以爲趙子川是隨口客氣，猛一把抱住了趙子川，“別明天啊，水晶飾品就別買了，錢投我不成麼。”
“這一千多萬呢。”
“不要緊。”趙子川笑着迴應。
這一千多萬可不是奢侈消費，是趙子川對古代世界的投資。
可在林承鐸眼裡，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林承鐸撓了撓耳朵，複雜的眼神看着趙子川，“真是士別三日得叫爹，老同學，你已經到了一千萬不當錢的地步了？”
趙子川知道誤會了。
他只是笑笑，拿出了手機，“湊合吧，唉，你留我一號碼。”
“得嘞，我的趙總。”林承鐸心裡像打翻了調味品，五味陳雜。
直到趙子川帶走了千萬水晶飾品，他纔回過神，噙着自嘲的笑，林承鐸看向水晶宮的服務員，“唉，我是不是很可笑？”
“先生，你應該慶幸，趙總是個大度的人。”
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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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鐸覺得這倆字比刀子還戳心。
他自嘲一笑，輕搖着頭，走出了水晶宮，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心中揣藏着怎樣的苦澀。
不多久，趙子川也到了古代世界。
趙子川只是把‘個體養黑豬，再由城主統購’的計劃說出來，百十來口城民竟齊刷刷跪在地上，呼喊，“城主大恩大德，草民叩謝！”
面對上百人叩拜，趙子川產生了無法言喻的成就感，但他還是不適應這樣的場面，“不至於，趕緊起來。”
“城主！”郡守李小毅。
李小毅穿着和城民一樣的粗布麻衣，他抱拳走上來，聲音鏗鏘有力，“城主上任以來，先免賦稅再奪兵符，又以驚人手段聚財百萬兩，文治武功，曠古爍今。”
“屬下不才，祈願爲城主分憂，請戰！進山剿獸，圈地三千里養豬。”
“準。”區區一個字，趙子川卻心潮澎湃。
這一刻，他彷彿找到了帝王權馭天下的感覺，那是一種睥睨四方，捨我其誰的狀態。
在這樣的狀態下，趙子川的聲音都不自覺的孤傲起來，“重修古云城，可有人，毛遂自薦。”
“修你奶奶個腿。”
突兀而來的罵聲，引得古云城衆人怒目，側頭看，七八個穿着鎧甲的將士，漫步而來。
爲首的將士是個大鬍子男人。
大鬍子叼着半拉西瓜，一邊嗑，一邊吐，黑鬍子上全是西瓜籽和紅色汁水，他狂浪的口氣道，“你小子有銀子幹這幹那，不如先把軍餉結了。”
“大爺我心情好，帶兩個人過來，幫你養豬。”
趙子川眉頭一挑，“你，是何人？”
“嘿嘿？不認得大爺我？”大鬍子西瓜皮一丟，目光輕佻，“老子就是古云城護城軍統領，樑碧生！”
“哦。”趙子川一副恍然的模樣。
他眯着眼，看着大鬍子，慢條斯理道，“你就是背叛玲瓏，帶虎符去給武昌侯當狗的老雜碎？”
大鬍子捱了罵，西瓜皮猛摔在地上，怒拔刀嘶喊，“小子，你忒麼……”
“殺了。”
趙子川眸中無情，聲冷如冰。
玲瓏更冷。
她足尖一點便騰空而起，衣袂飄飄似仙女，拔劍出鞘！
寒光一閃，血濺三尺。
刺啦，劍歸鞘。
人頭落地。
這一刻，寒蟬若驚。
趙子川漫步上前，冷淡的目光掃過餘下將士，淡聲道，“集合，十秒，遲到者，殺無赦。”
“你……”
“殺了。”
有人反駁，可他只說出一個字，玲瓏的劍便襲殺而去。
鮮血，屍體，亡魂。
恐懼隨之而來。
餘下5名將士心神不寧，戰戰兢兢。
其中，年歲稍長的將士顫聲嘶喊，“集，集結！”
呼啦一聲，百十來個將士從遠處草叢中鑽出來，玩命似的奔跑，飛快集結在趙子川面前。
“埋伏好了，要殺我？”趙子川聲音不疾不徐，透着森冷之意。
“不敢，城主息怒。”
趙子川雖沒有順風耳千里眼，卻也能猜到，將士會有這般作爲，鐵定是狗屁武昌侯的陰損，那犢子失去了600裡封地又歸還虎符，肯定懷恨在心。
不過，趙子川不在乎，“敢與不敢，暫且不論，你叫什麼。”
“郭耳。”
“郭耳聽令。”
“末將在。”
趙子川反手指古云城左側荒山，威聲道，“限你三日之內，以古云河爲起點，向荒山之中開闢三千里空地。”
胡成軍郭耳有些忐忑，“城主，三日……”
趙子川眯眼一言，“成，賞銀千兩，不成，告老還鄉。”
撂下賞罰，趙子川轉身便走。
可沒走三步遠，就聽到‘啪啪’鼓掌聲襲來，正是那武昌侯。
武昌侯一番毒計毫無作用，反而壯了趙子川的威風，氣惱至極，他身着華服，氣宇軒昂的走過來，出口便是挖苦，“城主先庖廚，後養豬，真是把小人物的看家本領發揮到了極致。”
“放屁！”郡守李小毅吼一聲，衝上來。
他怒指武昌侯，反駁道，“養豬雖小，卻是古云城民生大計，豈容外人聒噪。”
“呵，大計？”武昌侯冷笑一聲，反問道，“養豬，賣了銀子是民生大計，賣不出去，就是一堆爛肉！”
李小毅冷笑，“你說賣不出，就賣不出去了麼？”
“對咯。”武昌侯臉上的笑容一瞬收斂，取而代之的，是極端的狂妄。
他擲地豪言道，“從今日起，我會扼住水陸隘口，斷絕古云城與外界一切商賈往來。”
“讓你有銀子花不出，養了肥豬賣不出！”
“有本事，你就飛出這武昌府，飛不出去？呵，那就對不起了！城主只能龜縮在這豬圈裡，守着一堆爛肉和白花花的銀子，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