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見這一拍,吃瓜羣衆紛紛傻眼。
一時間,偌大的珠寶大廳鴉雀無聲,數十雙眼睛盯着年輕人、趙子川。
年輕人本笑的燦爛,在這可怕的安靜氣氛下,他的笑臉也漸漸凝住了,完了完了,趙子川現在可是大人物,該不會翻臉不認人吧。
“那個……”
說時遲,那時快。
趙子川倏然上前,掐住年輕人的手腕,向後一擰,“幾年不見,分不清大小王了?”
“給你三秒鐘組織語言。”
年輕人的胳膊生疼,心裡卻踏實了。
能鬧,說明這還是朋友。
他的心跳至少七十邁,嘿嘿笑着求饒,“錯了,我朋友在那邊看着呢,給大兒一點面子?”
趙子川噗呲一聲笑了,“他六爺,還是這麼能屈能伸啊。”
年輕人叫薛六。
這個人,爲了一口辣條能叫爸爸,爲了霸佔別人的烤豬蹄,就能往別人飯碗裡吐吐沫。
可以說‘賤’到了極致。
此刻,薛六面對‘能屈能伸’的調侃,飛眼一笑,“直說得了,就是賤。”
這廝兇殘自黑卻一點不害臊。
他歡天喜地的衝朋友揮手,一副東道主的姿態,“來,見識見識,早就說六哥不是一般人。”
二女一男走了上來。
三個人步伐怯生生,走一步笑三聲,十分拘謹,“趙總好,那個,我們是薛六的同事。”
另一個女孩趕緊糾正,“是,是朋友。”
老友重逢,趙子川心情不錯。
可眼下這一攤子事,孟教授二位還在……趙子川拍了下薛六的後背,指向會議室,“你帶朋友屋裡坐會兒,給郝健打個電話,晚上咱們聚一聚。”
“得咧,你先忙着。”撂下一句,薛六沖珠寶店的服務員一揮手,“撲克有麼,我們玩一會兒。”
見薛六嘻嘻哈哈的走,司徒湊了上來。
“真朋友?”
趙子川一下敏感了,皺眉反問,“怎麼,覺得我這同學上不了席面,配不上司家大少爺?”
“說屁話。”司徒瞪眼笑罵一句。
他擡起胳膊搭在了趙子川肩膀上,眼神不着痕跡的瞟向吃瓜羣衆,“高冷點,要不然,立馬就是一場認親大會。”
認親大會?
趙子川一時間沒理解。
就在這時,嗲嗲一聲‘子川哥’襲來。
漂亮的姑娘,她扭着蜂腰肥臀泛着盪漾春笑走上來,套近乎的方式,和薛六如出一轍,“真是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你,記得我麼,在碧海灣,咱倆一夜瀟灑……”
一夜瀟灑?
這話可不能瞎說……趙子川嚇的一激靈,脫口而出道,“沒有!”
司徒喜歡看趙子川吃癟。
但這節骨眼上瞧熱鬧,忒不仗義。
“散了,保安!”司徒一步上來,擋住了‘一夜瀟灑’的姑娘。
他口氣冷漠,巨人千里之外的姿態道,“榮氏珠寶今天歇業,這位顧客,感謝您的捧場,現在請離開吧。”
“我……唉!” 姑娘一甩胳膊。
她羨慕的目光掃了一眼會議室,“我怎麼就沒有這樣的朋友。”
嘟囔着,剛走出兩步,姑娘又回頭了。
她蘭花指捋順長髮,頷首低眉的姿態,羞答答道,“其實,這一夜瀟灑可以找時間補上。”
“我下午……”
別下午了,趙子川雞皮疙瘩掉一地。
他衝司徒一甩手,“你處理,我閃了,種子別忘了給馮教授。”
“妥。”
“唉,趙公子。”
“行了。”
聽着那姑娘‘一夜瀟灑’的渴望,趙子川進了會議室。
“六爺,你什麼時候來帝都的。”不一樣的身份見老朋友,心態截然不同,昔日同學以‘認識自己’爲榮耀,也讓趙子川浮起一絲絲虛榮。
薛六聞聲,‘嗖’一下站起來。
他心裡跟揣着兔子一樣忐忑,怯生道,“哥,我剛纔的做法是不是有些過分……”
趙子川泛起笑,對準了薛六的腦門就是一下,“你還知道過分吶?”
“什麼來帝都的。”
又挨一次打,薛六心裡更踏實了,他賤兮兮的表情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倔強。
“同學聚會之後就沒走。”
“一個樓裡的同學,有人成了老闆,開奔馳,有人成了拆二代,揮金如土。”
“六爺眼紅了,不想當最差勁那一個。”
趙子川沒說別的,反手一指身後,“靠山擺在這兒,想飛多高跟哥說,哥給你搭臺子。”
“夠意思!”薛六一拳錘在趙子川心口。
他太想出人頭地了,動作有些迫切,看他伸手掏口袋,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啪,工作證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薛六沒理會,把紙打開鋪平,“你看看我這個項目……”
“唉,我自己撿就行。”
見趙子川彎下了腰,薛六還以爲趙子川要撿工作證,搶先一步把這工作證撿起來。
“給我。”趙子川目光泛冷。
這冰冷的氣息,讓薛六有種被帝王俯瞰的感覺。
他寒蟬若驚,把工作證遞上來,結巴道,“怎,怎麼了。”
“沒事。”嘴上說沒事,趙子川卻一臉冷肅的盯着工作證。
他關注的焦點,是工作證上那個酷似‘黑木崖五毒令’的圖案。
“楓林醫療?”指着圖案下的小字,趙子川問道,“薛六,這楓林醫療是個什麼公司?”
“倭資藥企,專門賣大型醫療設備的。”
一聽‘倭資’,趙子川倏然發笑,可他的笑聲之中,裹着不爲人知的冷厲,“你說,它是倭資?”
“啊,是。”薛六不知發生了什麼,卻也從趙子川的神情之中,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氛。
他怯聲問,“這藥企,跟你有過節?”
過節,一定有了。
30年前,神州人均GDP還趕不上倭國、漂亮國的零頭,那廝得了系統,不支持神州發展也就罷了,還忒麼變成了倭資。
關鍵是……司南山田、名冊倭國。
綁架孟教授,還有名冊陰謀跟這‘銀行卡’主人一定有摘不掉的干係。
這廝,想幹什麼?
趙子川目光中涌着洶洶戰意,心中計劃脫口而出,“六爺,這個楓林公司還招人麼,面試難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