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昏倒?雲裳擡起眼來,望向淺音,便瞧見她眼中隱隱藏着幾分憤怒,雲裳勾了勾嘴角,低下頭望着手中的茶杯,“她倒是學聰明瞭。”
昏倒,不過是一種變相的示弱,皇后此人,在許多人眼中恐怕都是穩重尊貴的,甚至是沒有什麼情緒的。這麼多年來,李依然也一直將這個角色扮演的很好,哪怕是知曉自己再也不能夠生下孩子了,也不過失態了那麼一會兒,轉眼間,便變回了那個彷彿沒有喜怒哀樂的皇后。
也正是因爲如此,皇后這突如其來的昏倒,才更令人措手不及。
明太妃剛剛惹怒了寧帝,華鏡還在休養身子,丞相府也隱隱有些不妙,這個時候,皇后卻突然昏倒了。
雲裳勾了勾脣角,“走吧,咱們去棲梧宮瞧瞧去。”
到棲梧宮的時候,皇后寢宮中已經站了不少的人,寧帝,明太妃,李拂衣,雅嬪,琴夢,還有幾個不怎麼面熟的嬪妃。
太醫正在一旁整理脈案,明太妃的臉上帶着些許焦慮,“皇后究竟怎樣了?”
那太醫連忙行了個禮道,“皇后娘娘只是憂思過度,傷了身子。只怕還得一個時辰左右才醒的過來,只是皇后娘娘身子本就不太好,這樣恐怕傷其根本,待皇后娘娘醒了之後便得好好地靜養,若是再妄動心思,恐怕……”太醫搖了搖頭,明太妃自然知曉太醫的意思,眉頭緊蹙,半晌也沒有說話。
寧帝的目光落在牀上一臉蒼白的皇后身上,目似點墨,卻不知在想着什麼,半晌,才轉過身來望向屋中的一衆嬪妃道,“既然太醫說皇后需要靜養,你們便不用在這兒侍候了,都下去吧。”
衆人面面相覷,才紛紛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雲裳卻沒有跟着一起,只輕聲道,“母后這裡也需要人照料着,父皇政務繁忙,便交給裳兒吧。”
寧帝的目光頓了頓,淡淡地落在雲裳身上,正要開口說話,便聽見明太妃的聲音響了起來,“裳兒是公主,哪裡會照顧什麼人,待會兒哀家去找幾位經驗豐富的嬤嬤過來就好,你們年輕人,便去做自己的事兒吧。”
雲裳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應了一聲,眼中似乎帶着幾分委屈,看得明太妃心中一跳,這個雲裳究竟是什麼意思?莫非想要讓寧帝覺得自己虐待了她?真是好心機啊!明太妃咬了咬牙,心中滿是不悅,哀家就瞧你能夠裝可憐裝無辜到什麼時候。
寧帝聽見雲裳的聲音,目光便有深沉了幾分。
“皇上……”鄭總管站在門外輕聲叫了聲,鄭總管雖然是個內侍,只是皇后終歸是個女子,並且是寧國最尊貴的女子,總還是要避嫌的。
寧帝轉過頭望向門口,“什麼事?”
鄭總管沉默了片刻,才道,“皇上,丞相大人着人送了奏摺來,請求進宮探望皇后娘娘,丞相大人說,皇后娘娘一病,闔府上下十分憂心,請求皇上通融。方纔夜郎國三皇子也送來了帖子,詢問皇后娘娘的病情。”
明太妃聞言,心中泛起一抹喜悅來,有丞相出面,況且,如今兩國使者都在,正是皇后最需要丞相的時候,皇上定然不會駁了丞相府的面子。
雲裳望着明太妃眼中劃過的淡淡喜悅,嘴角溢出一抹諷刺的笑意,枉費明太妃在宮中這麼多年,卻不知曉,父皇最厭煩的便是李丞相。作爲一個皇帝,卻處處受制於人,明太妃卻讓李丞相遞上奏章,實在是愚蠢至極呢。
雲裳轉過目光,落在皇后身上,皇后爲了演好這齣戲倒是格外的賣力呢,一瞧皇后的模樣,便知曉應當是外感風寒,昨兒個不知道往自己身上澆了多少水。想要博取同情,保住她的皇后之位?
雲裳淡淡地笑了開來,皇后只怕不知道,父皇雖然不喜歡後宮的彎彎繞繞,只是在皇位上呆了二十多年的男子,又怎麼會是個好騙的,只怕如今,父皇心中對皇后的厭煩便又增了不少了。
寧帝轉過頭,望了眼睫毛微微顫動的皇后,心中泛起一抹冷笑,揚聲對着門外的人道,“去回了李丞相,就說皇后娘娘憂思過重,需要靜養,暫時還是不要探望了,等皇后娘娘稍微好些,再請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入宮。不過,皇后娘娘應當是思念華鏡公主所致,去將華鏡公主接回宮中吧。至於夜郎國三皇子,便回了三皇子,皇后娘娘無事,請三皇子不要擔心。”
雲裳嘴角泛起一抹淡淡地笑意,她便知道,父皇是最討厭被人所脅迫的了。
一旁的明太妃嘴角的笑容卻是還來不及收回便僵在了臉上,良久才聽見明太妃道,“丞相大人好歹也是皇后的父親,想必對皇后也是十分的關心,若是丞相沒有撿到皇后,只怕會十分擔心。”
寧帝冷冷一笑,擔心?李家人真當自己是傻子了?皇后這剛剛纔病倒,連宮中太醫都纔剛剛診完脈,丞相府的人便已經知道了,這難道不是在告訴他,丞相府在宮中安了眼線嗎?
“既然太醫說了,皇后思慮過重,想要是因爲中宮事務繁多的原因,雖然這些日子都是母妃在打理,只是母妃年齡也大了,不可能一直幫着朕打理後宮,皇后卻是不能在操勞了,既然如此,那宮中的事務便暫時由雅嬪來打理吧,雖然雅嬪年紀小,入宮的時間也不長,不過好在是個細心謹慎的,而且也有幾分狀元郎的聰明勁兒,便讓她先磨練磨練吧,母妃從旁協助一下便好,有母妃把關,定然出不了什麼岔子。”
若說方纔明太妃還只是有些不高興的話,那她現在的臉色便是十分地陰沉了,怎麼說着說着,便說到了後宮的主事權,她不曾想到,方纔寧帝說自己冤枉了雲裳,卻也沒有收回她的中宮主持權,現在卻不知道爲了什麼原因竟然讓寧帝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雲裳心中十分的暢快,俗話怎麼說來着,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便是這麼一回事吧。
“母妃向來處事十分公正,且是後宮的典範,朕想請母妃幫朕處理一下另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寧帝皺着眉頭,似乎十分苦惱的模樣。
明太妃皺了皺眉,望向寧帝,“皇帝想讓哀家做什麼?”
寧帝微微一笑道,“鏡兒的事情想必母妃也聽說了,這世界上本沒有不透風的牆,那日在狩獵場瞧見的人並不是少數,朕也不能一個一個的滅口。此番將華鏡接到宮中也是有一番考量,宮中守衛森嚴,也會安全許多,鏡兒如今一個人在公主府,朕有些不放心。鏡兒回宮之中,還望母妃教教她一些女子應當學的東西吧,從前只顧着讓鏡兒琴棋書畫皆會,成爲一個才女,才女有沒有成,朕倒是不知道,只是朕卻知道,婦德婦容婦言,女誡什麼的,她定然是不會的。”
雲裳微微挑了挑眉,父皇應當是知曉了華鏡與倉覺青肅的事情了吧,想必也知道了倉覺青肅來皇城之中與華鏡幾乎夜夜私會的事情了,所以才尋了藉口將華鏡帶入宮來,明面上是爲了保護她的安全,其實,是想要斬斷了她與倉覺青肅的聯繫。
不管倉覺青肅如今在寧國皇城多麼的謙和有禮,他夜郎國的士兵卻仍舊在西北一隅虎視眈眈。若是倉覺青肅通過華鏡,勾搭上了李丞相,那纔是難以對付了。
寧帝吩咐了這些事情之後,便對着李依然道了一聲,“好好休息。”便離開了棲梧宮。
嘖嘖,明太妃呀明太妃,皇后呀皇后,你們每日算計來算計去的,可算計到了竟然會有這麼一日,雲裳覺得心中暢快,便笑意盈盈地回了清心殿。
“雅嬪掌了後宮主事權,與公主倒是極好的。”淺音的眉眼間都是歡喜,笑着道,“皇后娘娘現在恐怕嘔得要死,哈哈,什麼不好偏偏要裝病,我方纔瞧着她分明沒有昏倒,眼睫毛一直在動,想必心中怒極了,卻不敢說話,實在是太痛快了。”
雲裳笑着點了點頭,心中自然也是覺得高興的,琴依見兩人回來,笑意盈盈地遞上了一張帖子道,“公主,再過三日便是靖王爺的壽辰了,王府已經將帖子送進宮了,公主是不是要好好想想送王爺什麼壽禮了?”
“嗯?”雲裳愣了愣,倒不是因爲忘記了靖王的壽辰,而是覺得,靖王如今的情況,還要大肆舉辦壽宴?
雲裳接過琴依手中的帖子打了開來,卻正是靖王的筆跡,雲裳沉吟了片刻,便大致明白了靖王的打算,靖王這是,想要引君入甕呢。
雖然心中知曉靖王的打算,卻隱隱有些憂心,能夠將靖王傷成那樣的人,必定不是什麼泛泛之輩,而且他身上的傷?
“公主不必擔心,上次只是因爲靖王爺沒有防備,這次既然靖王爺發了帖子要辦,那自然就是已經做好完全的準備了。”淺音笑嘻嘻地道。
雲裳一愣,才發現自己竟然在無意間,將心中所想都說了出來。
瞧見淺音和琴依望着自己的目光中都帶着幾分戲謔,雲裳忍不住臉色微微有些發紅,隨手拿起手邊的書朝着兩個丫頭丟了過去。
淺音連忙拉着琴依閃到一旁,笑着道,“公主這可是要殺人滅口?”
雲裳拿她們沒轍,只得瞪着她們,見她們完全不在乎的模樣,便轉過了頭不予理會。
淺音才又嘻嘻一笑,走上前道,“只是公主也得仔細防備着,奴婢害怕那些人對付王爺不成,轉而對付公主你,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專挑軟柿子捏嘛……”
雲裳眉毛跳了跳,咬牙切齒地道,“你哪兒瞧見本公主軟了?嗯?”
屋裡頓時響起一陣陣笑聲。
靖王呆在邊關的時候多,只是在皇城中的聲望卻也是絕對不差的,而且,今年又是靖王主動發帖子要辦壽宴,自然讓許多人都趨之若鶩,一時之間,靖王府的大門都快被踏平了,求請帖的,送禮的,一個接着一個。
靖王府的管家雖然從未遇見過這樣的大陣仗,但好歹也是靖王選中的人,自然也差不到哪兒去,所以倒也勉強能夠應付。
幸好請帖發的倒是十分謹慎,不過饒是如此,壽宴當日,靖王府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這般熱鬧。
靖王府沒有女主人,管家也對這方面不是很熟悉,所以雲裳一到靖王府,便被管家拉了過去求助,雲裳望着一攤子事,有些哭笑不得,望着躺在軟榻上養傷的俊美男子,“你別告訴我,都已經到這個時辰了,你們還什麼都沒有準備?而且,我過來看了一路,這靖王府中仍舊一個侍女都沒有,你是要叫誰去招待那些女眷呀?”
管家有些不安,輕咳了一聲道,“是老奴顧慮不周,之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而且王爺吩咐得又急,一時間來不及……”
而始作俑者倒是難得地悠閒自在,從書中擡起頭來望向雲裳,見雲裳面色不善,才摸了摸鼻尖淡淡地道,“靖王府中向來沒有女眷,而且,若是爲了今日去請一堆過來,還得打發,挺麻煩的……”
“爲何不早些來找我?”雲裳欲哭無淚。
靖王咳了一聲,“忘了。”
“……”
饒是十分的不樂意,雲裳也仍舊只能兢兢業業地拉了淺音和琴依一同籌備,還讓人去將寧淺叫了過來,寧淺便帶人準備一會兒的表演,淺音負責去招呼女眷,而琴依則負責照看好客人的吃喝。雲裳前世也當過家,對這些事情倒也不陌生,三下五除二的便將事情都安排了,雖然仍舊十分忙碌,但也比起方纔的全無頭緒好了許多。
總管望着雲裳來來回回忙碌的聲音,摸着鬍子對着靖王道,“老奴今兒個才切切實實地知道,這府裡呀,還得有個女主人。王爺這些年不在皇城倒也罷了,反正邊關也不在意這些,只是若是要呆在皇城,便是必不可少的,沒個能夠當家作主的女人,還真不像回事兒。”
靖王擡起眼望了望雲裳的背影,聽着雲裳有條不紊地吩咐着事情,沉默了片刻,也跟着點了點頭,“嗯,算起來,本王今兒個滿二十八?倒確實有些大了。”
總管蹬了一眼靖王,“何止有些大了,與王爺一般大小的,成親早的,只怕孩子都快成親了。”
靖王輕咳了一聲,“只是,裳兒給皇兄說,她兩年內都不能成親,真麻煩。”
總管還想說啥,便瞧見雲裳走了進來,便停了嘴,笑嘻嘻地對着雲裳道,“可虧有了公主,不然老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雲裳點了點頭,也沒有謙虛,只是目光盯着靖王,微微蹙着眉,“我去幫你招呼女眷,只是前面的,恐怕還得你自己去招呼,你的傷……”雲裳不是沒有發現,靖王的面色,仍舊有些蒼白。
靖王微微一笑,從軟榻上站了起身,緩緩地走了兩步。雲裳沉吟了片刻,倒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只是……
“多找幾個暗衛在身邊護着,莫要讓人近了你的身,你慢慢地走看起來還行,只是若是走得急了恐怕便會扯到傷口,我先出去了,你自個兒小心便是。”
靖王點了點頭,“我知道。”
雲裳這才點了頭,轉身出了院子。
女眷已經淺音引導到了一處湖邊的亭子外,這應當是這偌大的靖王府中唯一可以入眼的景色了,靖王常年不在皇城,靖王府也疏於打理,堪堪只能算乾淨而已,景色,卻是幾乎沒有的。
靖王府請的客人自然都不是泛泛之輩,進宮參加過宮宴的也不少,自然認得出這個領着他們到這邊又吩咐着上茶水小吃的丫鬟分明是宮中雲裳公主最貼身的宮女。
衆人心中詫異,卻也沒有說出來,只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着話。
雲裳到的時候,她們似乎正在說着皇城中一些不大不小的八卦,說的是皇城中許多貴胄最近爭搶皇城第一花魁淺淺姑娘的事情,雖然前段時間曝出了一件絕對火熱的消息,有關華鏡公主的,只是那些個小姐夫人哪個不是人精,在這種場合,自然是不會說出那種極有可能引發禍端的事情來的。
雲裳笑着走了過去,有眼尖地瞧見了便連忙站起身來笑着行了禮,對着雲裳道,“剛瞧見因我們出來的兩位姑姑,便覺得似乎是公主身邊的人,想着公主應當早就來了,卻沒有見到人,剛想問問呢,公主便來了。”
雲裳望向說話的人,卻是順慶王府的世子妃。
雲裳連忙笑着道,“世子妃可還好?許久未見了。說起這個,倒是讓裳兒懺愧了,皇叔府上向來沒有婢子,之前皇叔一直在邊關,對打理壽宴也不是很擅長,今年人在皇城,若是不宴請一番也有些說不過去,只是從未辦過,不知如何下手。可是偏偏皇叔還是個死心眼的,今兒個裳兒過來一瞧,還是一團亂呢,便只好借了我的人來用着,怠慢了各位夫人小姐,還望大家恕罪了。”
衆人面面相覷,雖然隱隱聽說過靖王府中的情況,卻也沒有想到這偌大的靖王府中當真連一個婢子都沒有,心中也各自翻騰起一些一樣的滋味,有羨慕的,有不贊同的。
只是礙於靖王與雲裳的身份,便也不敢說些什麼,卻突然聽見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公主倒真是個有福氣的,寧國上下,哪怕是平民百姓,三妻四妾都是許多的,可是尊貴如靖王,府上卻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服侍的婢女,靖王對公主倒真是一往情深了,想必公主也是個賢良淑德的,瞧着靖王府沒人打理,好好的一個王府的荒草都得有一人深了呢,以後公主做了靖王府的女主人可得好好清理清理……”
雲裳轉過頭去,便瞧見倉央玉兒臉上帶着一抹諷刺的笑意,目光望着雲裳,見她轉過身來也不閃不避。
衆人自然聽出了幾分異常來,有人已經留意到了,說話的女子,正是那日宮宴上自請想要嫁給靖王,卻被靖王拒絕了的。
回過味來,許多人便抱了幾分看戲的心思,望向倉央玉兒和雲裳,倉央玉兒長得不差,只怕是愛慕的人也不少的,可是卻一心一意地想要嫁給靖王,卻被靖王當場拒絕了,倉央玉兒雖然說的是雲裳有福氣,心思細膩的,倒也聽出了一些端倪來,倉央玉兒這分明是在諷刺雲裳沒有容人之度。瞧着靖王府沒有一個女子,連辦壽宴的人都拉不出來,卻仍舊沒有想要往靖王府塞人的心思。
雲裳微微一笑道,“不是本公主不想理會,只是皇叔向來眼高於頂,不是最好的,都不會要,本公主若是一個不好,選了些不入流的,只怕皇叔便該責怪裳兒了。”
倉央玉兒冷了臉,寧雲裳,這筆仇,我記下了,正欲開口,便聽見一個帶着幾分凌厲的聲音傳來,“公主,顏兒來晚了,不知道有沒有錯過什麼好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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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轉過頭來,便瞧見一身青衣的王盡顏走了過來,身後來跟着一個面色帶笑的婦人。
雲裳微微一笑,原本以爲紅色是最襯王盡顏的顏色,卻不想,一身青衣的王盡顏少了幾分盛氣凌人,卻多了幾分女孩子的嬌俏,“來得正好,這戲還沒有開始唱呢。”
王盡顏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倉央玉兒身上,目光冷了冷,轉過頭來卻又帶了幾分笑意,“公主,這是我母親。”
雲裳轉過頭,瞧着王盡顏身後的美麗婦人,心中暗自嘆了一聲,真不知王盡顏和王盡歡兄妹二人性子像誰,王尚書是個嚴肅自律的人,而王夫人一瞧便是個溫柔如水的。雲裳笑着對着王夫人道,“王夫人好,夫人真美,怪不得顏兒和王公子容貌都十分出色。”
誰不願意聽到別人誇獎自己的孩子,面上的笑意又多了幾分。
正說着話,卻有人“咦”了一聲,衆人隨着目光望了過去,便瞧見湖對面的長廊上,有一個粉衣女子抱着琴緩緩走過,雖然隔了這般遠,衆人卻只覺得那身影都帶着幾分魅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