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顯然不想讓我下去,他張了張嘴,想要勸說我。
我衝他擺了擺手:“這一次,還是我去最好。我和白狐之間有感應,也許能夠快速的找到他。你別忘了,我們兩個可是同生共死。”
無名嘆了口氣,點頭說:“那好吧,你萬事小心。”
我嗯了一聲:“你把我的本命燈火取出來吧。”
要想取出本命燈火併不難,無名點燃了一支蠟燭,割破了我的手指,讓我把血滴在蠟燭上面。
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嘴裡面一直念着不知名的咒語。我聽他的咒語比幾個月前要進步多了,沒有了那種玩世不恭,變得很大氣,很有魔力。
我心中暗暗地想:“無名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道術好像一直在進步啊。”
我的血滴在蠟燭上面了。那一刻,我感覺身子都被抽空了。我全身有一種無力感,搖搖晃晃,想要躺在地上睡一覺。
無名把蠟燭放在一盞燈籠裡面,連忙扶住我,對我說:“千萬別閉眼,不然的話,等睡醒了之後已經變成死人了。”
他的話把我嚇了一跳,我連眨眼都不敢了。
隨後,無名又拿出一個小布包來,掛在我的身上。這布包臭烘烘的,薰得我皺了皺眉頭。
我問無名:“這是什麼東西?”
無名說:“這是厲鬼的爪子。上面有很多戾氣,可以讓你更好的假扮厲鬼。”
我點了點頭:“有這個東西在,我就放心多了。”
我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只覺得身子重的要命,像是有千斤萬斤一樣。我艱難地向前走了一步,頓時累得滿頭大汗。
我對無名說:“我的魂魄好像支撐不了肉身了。”
無名在旁邊笑着說:“沒有了三盞明燈,魂魄確實很難控制肉身。除非是真正的厲鬼。”
我無奈的說:“你別動嘴皮子了,倒是幫我想個辦法啊。”
無名在身上找了找,拿出來了一張道符貼在我身上。他對我說:“這道符只能用兩個鐘頭。隨着時間的推移,上面的字會越來越淡,等它徹底變成一張黃紙的時候就失效了。”
我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會抓緊時間的。”
身上有了符咒之後,我頓時感覺輕鬆多了。然後和無名結伴向伏魔寺走去了。
伏魔寺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一個香客。但是卻整天開着大門,不禁止外人出入。也許正是因爲香火太差,所以纔不禁止出入的吧,不然的話,更沒有人來上香了。
我們走到伏魔寺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但是廟門還沒有關。
我們摸着黑悄悄地進去,聽到大雄寶殿上傳來一陣陣唸經聲,那幫和尚好像在做晚課。
我們憑着記憶找到那堵牆,然後又翻了進去。
牆裡面就是伏魔殿了,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我和無名站在牆根,身子緊緊地貼着牆面,半晌不敢有所動作。等確定那老和尚沒有發現我們之後,纔敢慢慢地走到院子當中。
院子裡面的樹與草早就枯死了。所以這裡根本沒有落葉,我們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竟然能夠不發出一點聲音。
藉着月光,我看見老和尚還在蒲團上打坐,我比劃着問無名:“接下來怎麼辦?”
無名指了指大殿旁邊的那扇門,示意我藏到那邊去。
我不解的藏在了門外,然後奇怪的看着他。
無名在院子的角落裡點了幾支蠟燭。這些蠟燭不知道是什麼製成的,火苗暗的要命,如果不是看到了無名的動作,我根本找不到這幾支蠟燭。
無名做完這些之後,就從身上掏出來了一把紙錢,撒在身子周圍。然後又拿出來了一張道符,在身前燒掉了。
那道符燒起來之後,並沒有變成一團紙灰散落到周圍。反而變成了一個火球,慢慢地向大殿飄過來了。
我藏在大殿門口,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幅奇景。而道符最終落在了老和尚身上。變成了一團黑氣,鑽到了他的身體裡面。
老和尚的身子頓時一震,顯然是發現了什麼。而無名坐在院子當中,陰森森的叫了一聲:“徒兒,徒兒。爲師來了,你怎麼也不來看看我?”
那老和尚緩緩地站起身來,有些木愣愣的說:“師父,你來了?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等老和尚轉過臉來的時候,我藉着月光,看到他的臉上滿是道家的符文,看樣子,剛纔的那一張道符已經開始控制他的神智了。
無名坐在院子裡面,開始胡說八道:“你在這裡悟了這麼多年,還是一無所獲嗎?來吧,爲師告訴你答案。”
老和尚臉上露出喜色來,然後一步步向無名走去。只不過,他走路的路線很奇怪。
他一直貼着院牆繞圈子。他越走越着急,繞了一圈又一圈,卻始終沒有辦法走到坐在院子正中的無名身邊。
老和尚一邊加快腳步,一邊驚歎:“師父,你的修爲更厲害了。我只能看到你在我身前,卻怎麼也走不過去。”
無名咧着嘴,臉上全是笑意。他見我看的聚精會神,衝我擺了擺手,指了指大殿。
我這才行想起來,我這一趟是爲了救人而來的。供臺上的邪神讓我心中一沉,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進去了。
我摁亮了手機,藉着手機光照明,在供臺上仔仔細細的找了一圈。
白天的時候,我和無名合力都動不了這神像,今天晚上只剩下我自己了,我還能辦得到嗎?
我想了想,伸手去撼動供臺。供臺是用青磚壘成的,年代已經很久了,我試着搖了搖,居然拽下來了一塊磚。
有了第一塊,剩下的就好辦多了。很快,我把周圍的幾塊磚也拆下來了。
然而這時候我卻忽略了一個問題。供臺的正面被我拆下來了一半,其餘的三個面卻沒有受損。那神像受力不均,馬上立不穩了,搖搖晃晃向前面栽了下來。
等我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有一道巨大的陰影,已經籠罩了我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