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蓮京娜和廣大官兵是一樣的,晨號就像是鬧鐘那般準時吹奏,她按時起牀,按時吃飯,再按時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如今薩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完全負責了諾夫戈梅利的市政民政,作爲284師的市政委,她唯一要負責的就是本師的正規士兵和民兵,合計一萬餘人。
凡是進入諾夫戈梅利的難民,凡是被認爲有成爲士兵可能性的難民,都被強制徵兵。就算他們中有人只是想逃難,並認爲當兵等於送死。嚴酷的法律還是令這些人屈服,不過他們畢竟是被強制徵兵的,內心帶有天然的牴觸心理完全正常。如何令其自願去戰鬥,這需要長久的教育和威逼。
耶蓮京娜知道,僅憑自己把那些年輕的共青團員訓練成政委,因其太年輕難以讓那羣中年甚至半老年的傢伙完全聽命。關鍵時刻,還得自己親自出面,以nkvd的身份去壓,這種方法確實非常有效。
正當她準備再付訓練場訓誡新兵時,楊明志不請自來,着實打亂的她的行程。
“別列科夫,你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彙報嗎?比如說武器已經研發完畢了?”耶蓮京娜說話有些苛責,因爲這個男人連門都不敲,就這麼粗魯的闖進來了。
楊明志沒有廢話,直接說道:“我沒有什麼重要事情,唯一的事便是我需要相機。”
耶蓮京娜原本還有些緊張,不知什麼事值得副師長匆忙的親自登門找自己,沒想到居然是要個東西?她趕緊質問道:“你要相機?你要那東西幹什麼?你又不是記者!”
“唉!我跟你說,我現在不但要相機,還要記者!”說着,楊明志伸出右手:“你是聰明的人,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不!我不明白!”耶蓮京娜想都不想,直接恨恨拍了下桌子。
也許她真不明白?楊明志趕緊解釋一番。
其實關於給部隊拍攝照片的事,因爲有相機,此事理應爲之,問題則在於拍攝了照片後根本沒辦法沖洗。既然副師長已經把事情解釋透徹了,她無奈的說道:“關於此事,我想你應該清楚,照片不是相機按下快門就能馬上有的!這裡面是一系列的科學問題,我不是太懂,沖洗照片必須要專業人員。”
“是!我懂!”楊明志搬來凳子翹着二郎腿坐下,因爲心情愉快,索性把自己的想法全盤說了下。
……
他到底是想成爲一個英雄!他是不怕犧牲,怕的應該是犧牲後不能留下自己曾創造過的成就和榮譽。所以,這一切拍攝下來就成爲了平整。
耶蓮京娜眯着眼睛如此聯想。
拍照片也確實不是爲了他自己,是爲了部隊。
楊明志話已經說完了,耶蓮京娜想了想說道:“你說的不錯,我們拍攝照片,這可比文字記錄更直觀。戰爭必然會結束,我們也一定會勝利,這些照片就是這段歷史的明證。”
“而且一定會是白俄羅斯這個加盟共和國,對這場龐大戰爭的殘酷記憶的一部分。”楊明志補充道。
“是的!照片最終會擺在博物館裡,即便最終我們塵歸塵土歸土,所有的戰爭親歷者都被時間帶走了,我們的後人還會記住,他們的父輩曾在這片土地,爲了保衛國家捍衛和平而戰鬥!”耶蓮京娜擠了擠眼:“這些是大道理,其中也夾雜着你的小私心。你要搞的新型單兵火箭炮或許真就成爲一款優秀的戰術武器,我們的照片正好記錄這歷史性的一刻。”
“那是當然!”激動之餘,楊明志拍着大腿站起來:“我的政委同志,我別列科夫是第一個將火箭助推式榴彈研究出來的人,現在我們普里皮亞季武器設計局在我的領導下,去研發一款威力更爲誇張的武器。這研發的過程理應有照片記錄。我來這不是和你談論大道理的!現在做出你的選擇,是不是決定把記者和相機都交出來!”
“喲!你還着急了!”耶蓮京娜滑稽的笑了笑,打了個響指大聲喊道:“別爾斯基!”
很快,一個制服整潔的年輕人,直挺挺的站在了楊明志的面前。
“尼古拉·伊萬諾維奇·別爾斯基,他是去年秋天就加入我們的共青團員,他是一名很好的文書,也是部隊的宣傳員。我們這裡沒有專業的記者,像比爾斯基這樣的人可以擔任記者。”耶蓮京娜介紹完,直接宣佈此人現在就聽命於楊明志,認真完成一切被要求的拍攝任務。
西方的男人,基本眼眸深邃鼻子高挺,臉型非常立體。楊明志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臉盲,對這位比爾斯基頗爲陌生。
不過兩人聊上幾句,楊明志也能回憶起一二。
“原來你是去年炸魚行動前來的,當時我們這裡條件異常艱苦,你還是願意來,真是有很大的勇氣。”
這份讚譽只能引得比爾斯基的無奈,作爲共青團員,他必須做出表率,在國家遭遇侵略的時候主動滲透進敵佔區,根據領袖和黨的命令,在敵後拉起反抗軍。
雖然結果有所不同,他自詡還是找到了合適的工作。
“副師長!如果我們通過照相,把我們真實的情況拍攝下來,膠捲送到莫斯科,領袖會爲我們證明,會向全世界公佈,在敵佔區還有一塊蘇聯的飛地沒有被敵人攻佔!”
楊明志皺着眉頭,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吶!可是老毛子缺乏的就是謙卑,在白烏交界處還有一片面積不小的蘇聯實際控制區,數萬人在這裡生活戰鬥,搞不好這會成爲一個政治籌碼!不但證明了蘇聯敵後作戰的正確性,還能根據這控制區一個原抗日的中國軍人擔任高級指揮,這是向中國獻媚,也是向美國獻媚!
未來不是自己這個小角色能夠控制,蝴蝶的翅膀已經扇風兩年了,一切只能順應自然。
……
關於拍照的事,實際上耶蓮京娜已經拍攝了一些,還有一些珍貴的空白膠捲沒有使用。
她讓楊明志稍安勿躁,自己去了檔案室拿出一小木盒,打開了的鎖具,又拿出一個不帶鎖的小木盒,將裡面三個交卷拿了出來。
楊明志瞧着這些小小的圓柱形金屬罐,這上面的碼子明確印刷着柯達的字樣。
“嘿嘿!真是名不虛傳,這個柯達交卷果然二戰就有。”
耶蓮京娜瞧着楊明志的笑容,他是太興奮了?這便提醒道:“別列科夫,你今天的要求我很糾結,但是你的理由也非常充分。這是我們最後的三卷空白交卷了,一共可以拍攝三十六次。所以請你妥善的安排,我們根本沒有浪費的機會!”
楊明志恢復平靜,刻意立正敬禮,接過了這三卷珍貴的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