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志懷揣着強烈的熱情，開展了這場研討會。
火箭推進劑改進方案告一段落，討論重點放在子彈上。
“兵工廠能夠生產出質地脆的子彈，這種彈藥擊中敵人能四分五裂，比起一般的彈藥殺傷力更強。我們依靠現有的材料能夠製造出此類彈藥，就應該進一步改進，使得所有生產的子彈都能做到擊中敵人迅速四分五裂。”
“這是個好想法，但我們如何完成。”裡固施科夫問道，“結束的實驗裡還有三成的子彈並未碎裂。而碎了的彈頭破片很大，彷彿圓柱形狀的彈頭從中間斷裂。”
“那就想辦法讓它從頂端分裂，繼而發生整體性的分裂。”
問題的焦點轉到了如何讓彈頭從頂端開始炸裂，甚至有人調侃道：“不如把彈頭換成雷管。”
大家付之一笑，楊明志也笑着擺擺手否定了這支臆想。不過在子彈頭上插雷管，在溫切斯特系的槓桿步槍中，確實有一款配套的加了雷管的子彈。本想着這樣的彈頭能狙擊敵人彈藥箱，造成大爆炸，亦或者擊中敵人打出碗大的洞
這種技術在19世紀末顯得過於超前，後來在反器材狙擊槍中，這種彈藥得到實現，然時間都過去一百年了。
楊明志恢復了神態，說道：“子彈擊中敵人瞬間就會形變，這類彈頭早就出現。其特點是頭部有個凹痕，內部裝填的也是柔軟易變形的鉛。我們最缺的就是鉛，如果不匱乏，咱們也能製造鉛芯披鋼彈。”
兵工廠的人點點頭，承認這一觀點。一人問道：“長官提到了空尖彈，如果僅僅是在彈頭上鑽個洞，加工工藝方便只需小小變動就行了。”
楊明志搖搖手指，他示意兵工廠和武器設計局的人認真聽着。
“我要說的彈藥並非純粹的空尖彈，如果說結構，它確實將有個凹槽。但我要讓它取得和達姆彈類似的效果，因爲缺軟質的鉛，咱們必須另闢蹊徑。”楊明志的眼光轉向裡固施科夫。“現在兵工廠裡的錫儲備如何？”
“比起鉛，錫的儲存量極多。”兵工廠方面的解釋很令人滿意，錫是很常見的金屬，爲了工業的需要，原本鐵匠村就儲備了不少。加之從霍姆尼奇城市廢墟運來大量金屬，其中就有錫。裡固施科夫似乎想到了什麼，趕緊問道：“長官該不會是想生產青銅？它的硬度確實連生鐵都不如。”
“不！”楊明志露出令人放心的迷之微笑，彷彿一切盡在掌控。他搖了搖手指：“錫異常柔軟，熔點又很低，它不可能作爲子彈，卻可以作爲空尖彈中間腔體的填充物。”
筆記本攤開在會議桌上，楊明志拿出鋼筆，以他的巧手畫出了自己心目中的好子彈。
衆人立刻站起身探着頭，盯着長官的筆尖。只見一個子彈的形狀被畫出來，在彈頭處，一切都不一樣了。
楊明志繪製了三視圖，又標註了各個尺寸的大概長度，又簡單寫下了加工工藝。
只見彈頭依舊是一個圓筒狀金屬，原本的圓頭被磨出一個平面，中箭被鑽頭鑿出一個洞。這洞並非空的，裡面填充的自然是錫。不過這樣還是沒完，子啊彈頭的外側又多了幾條凹槽，人們立刻想到，這和手雷的破片槽完全是一個道理！
對於專業人士來說，一張工藝卡片和工件的三視圖，勝過千言萬語。
波波夫聽了長官半天嘚啵，被吊足了胃口，現在看到了圖紙更是激動的一拍大腿。
“參謀長就是參謀長，如果我生產出這樣的子彈，其擊中敵人後高壓下的錫會液化，強大的液壓擠壓四周的鐵，並沿着預留的破片槽裂開，這圖中畫了八個破片槽，自然會分成八個小彈頭，再加上基座的鐵，就是九個彈頭。我們擊中敵人一發子彈，等同於擊中九發。”
“而且根據擊中的角度不同，彈片分散的模式也不同，簡單來說就是毫無規律。”楊明志現在真的是得意洋洋，他所知道的這些技術並不神秘，因爲在原本的位面，美國人發明了這類變態武器。
後世達姆彈在很多國家禁止，傳言美國也禁止使用。實際並非如此，他們發明了更致命的彈頭，其中一類就是一發擊中以預製破片分裂的彈頭，使得小口徑彈頭也有了霰彈槍的威力。說來滑稽的是，這種彈頭的設計理念是保證女性持槍自衛時候一槍擊斃歹徒。
臨時擔當起端茶倒水工作的楊桃和娜塔莎，她們知道這羣男人叼着煙，交談的都是俄語，卻實在不理解這裡面的各種專業名詞。
看到丈夫被一羣人簇擁着，他們都是些高級知識分子，可見丈夫在人羣中的地位。“果然知識就是力量。”楊桃爲丈夫高興，隨口一說，繼續和娜塔莎忙着自己的事。
兩個女孩更願意和長官待在一起，以來是感情使然，而來也是因爲軍令。
激動之中的楊明志自然而然的將她們忘卻，直到送上剛燒開又放涼的溫水時才注意到。
“你們兩個還是先回家，順便告訴食堂，把晚餐送到武器設計局，今日我們要開一次時間冗長的會議！”
楊桃嘟嘟嘴，丈夫忙起來真令人擔憂，今日累壞了精力，明日會精神萎靡。
這房間裡的煙氣太重，兩個女孩嗯了一聲沒有多做逗留，懷揣着命令離開了設計局。
“好了！我們的姑娘們暫且離開，現在繼續開始討論。”熱情洋溢的楊明志回到位子上，這時波波夫提問道關鍵問題。
因爲子彈的陀螺效應是維繫彈頭穩定飛行的重中之重，中間有個孔對子彈的飛行會有影響，理論上的影響會被陀螺效應最大幅度抵消。但是這個孔稍微偏心，就將導致子彈失去穩定，在出膛後很容易變成滑膛槍的狀況。
這種錢情況楊明志已經想到了。“在生產計劃中，我們確實要以工人手工鑽洞，卻也不是純粹的手持鑽頭，這裡我們可以用到木工車牀，咱們的兵工廠裡這樣的車牀有好幾臺。基於材料的性能，我們完全可以在木工車牀鑽洞，以此保證孔洞不偏心。”
“就這樣幹！我完全可以勝任。”裡固施科夫看到了這種子彈的巨大前景，它的加工很簡單，不過是劣質鑄鐵鑽洞和鑿膛線，這些工作木工車牀完全能完成。
楊明志看看熱情洋溢的這位，心裡很滿意。“裡固施科夫，我想你應該成立一個新班組，專職改造彈頭，如若產量跟得上，以後的復裝彈我們都這麼幹。既然膛壓因爲採用黑火藥大大下降，出膛速度也墮落到幾十年前，改造子彈是我們的唯一出路。”
新型子彈頭的設計比大規模殺傷性的炮彈更早的上馬，全因它能在現有條件下立刻生產。即使是劣質的彈頭，其硬度也比木頭強，只有在高速撞擊下，各種類型子彈彈頭才能顯示出來。
新子彈，楊明志按照其構成，稱呼它爲“錫芯包鋼空尖彈”，也許在幾天內，就有一大批此類子彈下生產線。
子彈是普通步兵的根本，有了它，楊明志相信沼澤地部隊的戰鬥力將再次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