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閉直播間後,祁東和陳浩的情緒都頗爲低落。
“祁東,你說鍾海華被迫辭職,真的是跟我們的那幾件事情有關嗎?”陳浩皺眉道。
“十有八九是這樣的。那天吃飯的時候,鍾海華不是已經跟我們說了嘛,他跟他的頂頭上司胡恆濤有很大的矛盾。”祁東回道,“據他所說,那個胡恆濤一向以利爲重,所以我猜想,我們上次去飛魚分部要求退錢的事情觸怒到了胡恆濤,限制我們直播間人數的事情應該也是他做的,被鍾海華化解後,他轉而報復辭退了鍾海華。”
陳浩聽得連連點頭,開口說道:“看來是我們連累了鍾海華,他幫了我們這麼多次,我們怎麼說也得幫他去求求請。”
一個小時後,祁東和陳浩再次走進了那棟飛魚分部所在的大樓。
樓下大廳內,依舊是那兩名保安,正吹着電扇看報紙。見祁東他們進來,兩名保安只是皺着眉頭看了他們一眼,但沒有上前阻攔,應該是認出了他們之前來過。
兩人很順利地到了二十三層,走進了飛魚分部的工作室。
那些在格子間內忙碌的工作人員見有人進來,紛紛擡頭朝祁東他們看過來。
“你們怎麼又來了?”那個上次與他們發生矛盾的青年,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神色不善地對着他們大聲問道。
“我們有事找鍾海華經理。”祁東從容回道。
那青年聽後撇了撇嘴,冷笑一聲說道:“那人已經離職了,你們請回吧!”
青年的回覆並沒有出乎祁東意料,只是對方的語氣和神態令他很不爽,擺明了還在記恨他們。
“那我們想見見胡經理。”祁東忍着怒氣說道。
“找我有什麼事?”似乎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辦公室的門打開了,走出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子。
“胡經理,我們是飛魚的主播,能進去跟您談談嗎?”祁東雖然對此人沒好感,但對方畢竟是飛魚的高管,他不得不保持禮貌。
胡恆濤皺着眉頭看了他們幾眼,稍顯不耐地說道:“進來吧。”
進到辦公室內,胡恆濤臃腫的身軀往靠椅上一躺,也不請祁東他們坐下,直接語氣冷淡地問道:“你們有什麼事?”
“哦,是這樣的,前不久我們纔跟鍾經理簽了合同,現在他突然就離職了,不知道是爲什麼?”祁東平靜地說道。
“怎麼,我們飛魚內部的人事任命,還要經過你們做主播的同意嗎?你們是不是管太寬了?”胡恆濤先是冷笑着反問了一句,然後又繼續說道:“也行,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告訴你們也不妨。第一,鍾海華無視公司規定,在上班期間飲酒,還冒犯上司。第二,鍾海華擅用職權,損害了公司利益。怎麼樣,這理由你們滿意嗎?”
兩人聽後對視一眼,心裡已經明白,鍾海華的離職果然與他們前幾天的事情有着極大的關係。
陳浩開口說道:“胡經理,鍾經理在上班期間飲酒,這件事錯在我們,那天是我們在吃飯時勸他喝了幾杯酒……”
“你別說了,鍾海華這麼大個人了,自己還控制不了自己嗎?別人一勸就喝嗎?”不等陳浩說完,胡恆濤就不耐煩地打斷道,“再說了,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已。”
話被打斷,陳浩頗爲不忿,但也不敢當場發作,只是氣呼呼地看着胡恆濤。
“胡經理,那另外一個原因具體是指什麼呢?您說的擅用職權侵害公司利益是指鍾經理退換水友二十萬打賞額的事情嗎?”祁東直言不諱地問道。
“沒錯,二十萬不是一筆小數目,鍾海華不經過我同意就擅做主張,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胡恆濤冷冷地回道,“況且,觀衆的打賞怎麼還能退回去,要是都這樣我們平臺還賺什麼錢?”
“但是這個水友的情況有點特殊……”祁東想解釋,但又被胡恆濤不耐煩地打斷了。
“沒有什麼特不特殊的!我們飛魚不是慈善機構,而是營利機構!鍾海華不明白這一點,他就不配做飛魚的管理層!
你們主播也一樣,沒有打賞,誰給你們發工資?!一天天吃飽了撐的管這管那,你們怎麼不去當志願者啊?
哼,當婊子還想立牌坊,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情嗎?!”
“你——”陳浩已被氣得瑟瑟發抖,祁東也捏緊了拳頭,兩人不再多說什麼,掉頭朝外面走去。
“混蛋,這姓胡的真不是個東西,比那個陳順軍好不了多少!”一走出大樓,陳浩就狠狠地揮了幾下拳頭怒道。
祁東沒有回話,只是低頭緊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祁東,怎麼辦啊,難道就這麼算了嗎?”陳浩有些焦急地問道。
“飛魚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不信所有的高管都像胡恆濤一樣唯利是圖。”祁東擡起頭來,眼神不再迷茫,“陳浩,咱們回去收拾東西,明天就趕去北都,給鍾海華伸冤。”
“啊?”陳浩聽得目瞪口呆,隨後愣愣地點了點頭。
回到住處後,兩人打開直播間,向水友訴說了今天在飛魚分部發生的事情,又向他們詢問飛魚總部經理的電話。
水友聽後都大罵胡恆濤,同時佩服鍾海華的重義並同情他的遭遇,但卻沒人知道總部經理的電話。
八點左右,祁東和陳浩失望中正想下直播間,但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ID進入了直播間。
“汪少,你知道飛魚總經理的電話嗎?”陳浩趕緊問道。
天神下凡:“哦,我有他名片,你問這幹嘛?”
“哈哈,太棒了,汪少你真是及時雨啊……”陳浩興奮且激動地說道,然後又簡單地把關於鍾海華的事情說了一遍。
天神下凡:“哦,這件事我也聽說了,沒想到內情還這麼複雜。行,那我等一下就把秦總的名片拍照發到你微信上。”
祁東和陳浩又道謝了幾句,然後就下了直播。
“祁東,電話要來了,要不我們就別去北都了,電話裡說也可以嘛。”陳浩看了眼汪旭發給他名片說道。
“這不太好。”祁東搖了搖頭,“這件事挺複雜的,電話裡怕是很難說清楚,另一方面,我們親自前去會顯得更有誠意一點,這樣對方就會對我們樹立起好感,有了好感,事情就比較好說了。”
陳浩聽後點了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