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順軍面色鐵青,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手扶着牆壁慢慢地往後退去。
直到退出幾步外,他才面露狠厲之色,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話:“行,你給我裝狠是吧,希望你能一直這麼裝下去!”
拋下這話,陳順軍趕緊轉身,幾乎是小跑着走向樓梯口,完全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祁東,你說這老油條會不會找人來報復我們?”一旁的陳浩開口問道,但臉上全無擔憂之色,反而有着一絲期待。
“求之不得呢。走,我們進去看看柳煙。”祁東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後推開門進入了病房內。
“咦,你們來啦!”見祁東他們進來,柳煙強打起精神招呼道,蒼白的臉頰上還掛有兩道淚痕。
“柳煙,剛纔那人就是你老闆吧,以後他再來騷擾你,你就告訴我們,我們來幫你趕跑他。”陳浩一進門就大聲說道。
不過柳煙似乎並不想提這事,只是默不作聲地低下頭去。
“哈哈,你是沒看到,剛纔你的排骨哥有多威風,差點把那個陳順軍給嚇哭了。”陳浩繼續笑說道。
這下柳煙也被逗樂了,捂着嘴輕笑了起來。
兩人各拉了一把椅子在病牀前坐下,祁東開口說道:“柳煙,你打賞的那二十枚超火的錢,我們已經幫你要回來了。你發我個卡號吧,我們把錢轉給你。”
柳煙聽後有些驚訝地朝祁東看過來,似乎難以相信祁東他們真能把錢要回來,而且還這麼快。
但是,她並沒有把銀行卡號給祁東,而是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想把這些錢還回去。”
這話出口,祁東和陳浩都愣住了。
反應過來後,陳浩忍不住問道:“爲什麼啊?”祁東也是一臉疑惑地看着柳煙。
眼前這面色蒼白的女子不停地咬着自己乾澀的嘴脣,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我不想跟那個畜生再有任何交集,更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但是,你這是違法的啊。不把錢還回去,陳順軍手上不是多了一條你的把柄了嗎?”陳浩皺眉道。
“對,陳浩說得沒錯,這跟示不示弱沒什麼關係。”祁東也勸說道,“只要你把錢還了,那我們就是正義的一方,那傢伙要是再來騷擾你,我們不會放過他的。”
柳煙沒有說話,低頭咬着嘴脣,似乎依舊不情願還錢。
祁東也理解柳煙的心情,又開口說道:“如果你不想親自去還的話,我們可以替你去還。”
這次柳煙沒有繼續堅持,輕輕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對了,柳煙,那傢伙這麼對你,你就不打算去告發他嗎?”祁東繼續說道,“像這種人,如果不受到法律的制裁,實在是天理難容。”
“那人有錢有勢,而且他手上還有我的照片,我怕……”柳煙搖了搖頭回道。
“祁東,要不我們去把那傢伙的手機搶過來,把照片都刪了。”陳浩提議道。
“我們怎麼知道他沒有把照片備份呢?”祁東反問道,“把他逼急了,萬一他真把照片到處亂髮,那就糟糕了。”
陳浩聽後不再言語,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接下來,兩人又安慰了柳煙一番,然後就離開了醫院。
在趕去公交車站的路上,兩人路過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看到了一個令他們分外眼紅的人,正是那個剛剛在醫院碰到的禿頂男人。
陳順軍似乎是在刻意守候他們,一見祁東和陳浩路過,立馬就跟身旁的幾個工人說了一句,隨後,在他的帶領下,七八個人一同朝祁東他們走來。
祁東和陳浩沒有見勢逃跑,反而挺胸迎了上去。
“呦,你們膽子倒挺大的,我們這麼多人,你們還敢過來,有種!”兩撥人在工地上面對面站定,陳順軍一臉譏諷地說道。
“陳順軍,你以後要是再去騷擾柳煙,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祁東雙目緊盯眼前這中年男人,絲毫不慌地警告道。
wωw¸ Tтká n¸ ¢○
“哈哈哈——”陳順軍一聽立馬尖聲大笑了起來,笑完後陰陽怪氣地說道:“不客氣?你想對我怎麼不客氣?說來聽聽。”
“陳順軍,這麼快你就忘了嗎?剛纔是誰在醫院裡逃得像只喪家之犬?”陳浩冷聲道。
“哼,剛纔是剛纔,現在是現在!”陳順軍冷笑着說道,“難道你們沒看到,我身後的這幾個哥們嗎?”
聽他這麼一說,祁東也朝陳順軍身後的幾個工人看去。這六個人長得都很壯實,穿着工地的髒衣服,渾身石灰泥土。每個人都帶着黃色的安全帽,手上都操着鐵鍬榔頭之類的工具。
除了一個工頭模樣的人面色有些不善以外,其他幾人都是一臉憨厚老老實實的樣子。
“怎麼着,是不是怕了?”見祁東他們久不言語,陳順軍頗爲得意地譏笑道:“小夥子,我給你們最後一次忠告,不要再管那娘們的破事。
答應我,我給你們每人五千塊錢,晚上去‘碧水豪園’泡個澡叫幾個嫩妹玩玩。
要是不答應的話,我後面這幾個弟兄不介意給你們鬆鬆骨頭!”
“老闆,不是說好了只是嚇唬嚇唬的嗎?”陳順軍剛說完,身後一工人就驚問道。
“閉嘴,你還想不想要工錢了?想要的話就照我說的做!”陳順軍回過頭吼道,那工人嘀咕了一句就不言語了。
“小王,聽老闆的沒錯,別不知好歹。”那個工頭也拍了拍那名工人的肩膀沉聲道。
“老禿驢,你怕是搞反了吧?”陳浩怒懟了回去,“信不信我們把你剩下的幾根毛也拔了!”
陳順軍氣得渾身發抖,大聲吼道:“兄弟們,給我揍他們!”
話音落下,那幾名工人都握緊了手裡的工具,但臉上的表情卻非常糾結,似乎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只有那個工頭走上前去,一鐵鍬朝看似比較瘦弱的祁東身上揮落。
祁東迅速擡手,一把抓住了落下的鐵鍬,任憑對方怎麼掙都掙不脫。
隨後,他右手猛地用力,一下子就把鐵鍬搶了過來,那個工頭也被巨力拽倒在了地上。
“啪!”祁東一鐵鍬拍在工頭後背上,他並沒有用多少力,但那工頭已哭爹喊娘地痛呼了出來。
“你們愣着幹嘛,上啊!”陳順軍有些慌張地回頭吼道,“把這兩個傢伙幹倒,我馬上就把你們的工錢結了!”
然而,另外幾名工人見到剛纔祁東的出手,早已慌得六神無主,此刻他們大概都在想,連這個瘦小的都這麼厲害,那這個高壯的該有多麼變態。
這時,陳浩走上前兩步,一把抓住陳順軍的領口,啪啪地甩了兩個耳光。頓時,陳順軍兩邊面龐都腫了起來,看上去跟豬頭無異。
陳浩沒有罷休,又是一記勾拳砸在陳順軍的啤酒肚上,後者疼得叫不出聲來,似一灘軟泥般倒在地上掙扎滾動,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
眼見情勢不對,另外幾名工人立馬放下手上的工具,朝工地內奔逃而去,有幾人還面帶驚恐地回過頭看上一眼,生怕祁東和陳浩會追過去抓他們。
“誒呦,混蛋,竟敢打我!我叫你們下半輩子吃牢飯……”陳順軍躺在地上,手捂着肚子不停地哀嚎着,那名工頭也埋頭趴在地上不敢做聲。
“誒呦,你們這兩個殺千刀的!我不會饒過你們的……”
“疼啊,疼死我了……快送我去醫院……”
……
祁東和陳浩也不再理會地上半死不活的兩人,轉身朝工地外的公交車站走去。
“看來麒麟書說得沒錯,這傢伙還真是拖欠了工人的工錢。”公交車上,陳浩說道,“本來我們還打算把二十萬還他,現在我覺得沒這個必要了。”
“那些被拖欠工錢的工人好像都不太服他,我覺得我們可以在這上面做些文章。”祁東思忖了一下說道,“這二十萬,剛好可以用來替那傢伙把工資發了。”
“說得對,明天我們再來這裡一趟,跟那些工人聊聊,說不定能跟他們合作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