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116.每一個純愛騎士都是天生的牛頭人殺手【5660】
“哎呀，不要這麼愁眉苦臉的嘛，來喝一杯吧。”
卡德曼城外城區廢墟與內城的大裂谷邊，站在這裡仰頭眺望着頭頂那奇特、神秘又瑰麗的“星界之創”的帕蘭諾騎士眯着眼睛，語氣放鬆而愉悅的將一杯酒遞給了身旁的墨菲。
儘管他面帶笑容，但墨菲總覺得這傢伙是在看他笑話，當然也有可能是墨菲太敏感了。
因爲翠絲說她要休息的緣故，兩位男士便在一場關於黑災的談話之後離開並跑來了這裡欣賞“夜景”。
墨菲此時可沒什麼放鬆的心情。
他看着頭頂那條貫穿星河的怪異傷痕，接過帕蘭諾遞來的酒杯，不出意料的發現酒水上有幾枚玫瑰葉。
“你這傢伙！”
吸血鬼瞥着身旁的俊美騎士領主，心中誹謗到：
“你是玫瑰精長成了吸血鬼的模樣吧？”
“其實你也不必太擔心黑災的事，且不提它還需要好幾個月的醞釀，在真正成型後也會花些時間做試探性的進攻。
因爲第四次黑災的巨大影響，導致這一次所有勢力都會從一開始就全力以赴，最好的情況是，豺狼人們過不了污穢沼澤就會被各族的遊騎兵在黑暗山脈外圍擊潰。”
帕蘭諾語氣溫和的安慰道：
“因爲上次的慘痛教訓，帕英尊主也已決定將血盟騎士團的營地移到黑暗山脈外圍的荒蕪山到污穢沼澤一線。我們會頂在伱們前面，有了金雀花王國和諾德托夫王國的軍力支持，你在特蘭西亞的防守壓力也會小很多。
情況其實沒你想的那麼糟。
在尊主最樂觀的思索中，第五次黑災很可能和第二次一樣，只是一場大黑災在百年後的殘餘迴響。
當然，如果六個月後你的領地還是這副糟糕的樣子，那就當我沒說吧。
甚至不需要豺狼人的黑色大潮衝過來，只要漫遊在特蘭西亞地區的豺狼人匪盜們被調集，這裡就會化作齏粉。但我想，你這位領主應該不至於會放任那種情況發生吧？”
“當然不會。”
墨菲翻了個白眼，說：
“實不相瞞，我正打算帶着翠絲跑呢，等你走了之後，我就帶上她和我現在的領民隨便找個方向逃出去，六個月的時間足夠我們逃到傳說中的新大陸了。
這鬼地方誰愛要誰要吧。”
“哈，你可真會說笑，和其他沉悶狡猾的吸血鬼截然不同，我看好你啊，小子。”
帕蘭諾哈哈笑着在墨菲肩膀拍了拍，他說：
“但沒機會啦，帕英尊主已經注意到了你，美麗的墨菲，你現在跑的話會被當成逃兵處決的喲。”
“我就是說說而已。”
墨菲嘆了口氣，將酒水放在嘴邊輕輕啜飲，甘甜的果酒裡摻雜了微弱的血液，讓他的吸血鬼的渴望也得到了些許滿足。
他回頭看着身後還一片狼藉的城市廢墟，說：
“這是我和我的勇士們竭盡全力纔得到的領地，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這裡。但我需要幫助，帕蘭諾領主，我需要很多很多幫助，不只是物資。”
他想了想，對帕蘭諾領主說：
“您能派遣一些教官前來我的領地嗎？我可以爲他們支付一定的薪水，只需要他們幫助我訓練我在對抗薩洛克達爾的戰爭中召集到的勇士們。
您也看到了，我的勇士們足夠勇敢但他們嚴重缺乏戰術與力量的訓練。”
“嗯，他們向死而生的勇氣和讓人落淚的忠誠是我平生罕見！”
騎士領主點頭說：
“他們的悍勇讓我想起了第四次黑災裡保家衛國的人類英雄們，我會挑選我的扈從前來教導他們，不過我有個疑惑。特蘭西亞我來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爲什麼他們的語言我完全聽不懂？”
帕蘭諾詫異的看向墨菲，說：
“你是在哪找到這些奇怪的人的？”
“他們是山民！”
墨菲一臉認真的滿嘴跑火車解釋到：
“是薩克斯與冰灣交接處的那片蠻荒山林裡的居民，當地人叫他們‘野人’，在十年戰爭的三次薩克斯戰役中，這些山民們的故鄉被無情焚燒摧毀。
活下來的族人只能向南方遷徙，然後幸運的被我遇到了。
像他們這樣的人還很多。
我也是付出了很多精力才學會他們的語言，他們也向我承諾會召集更多的族人加入我的麾下。”
“哦，古老山民啊，那就說得通了。”
帕蘭諾領主點了點頭，他說：
“像這樣的山民在大陸各地還有很多，我曾在格林尼島的北方羣山中親眼見過他們的蹤跡。他們確確實實繼承着古老人類的悍勇之血，依靠木矛就敢獵殺狡猾且強大的飛獅，與現在自詡爲文明的人類有着完全不同習俗和生活。
但溝通確實是個大問題。”
“用這個。”
墨菲拿出一枚運算寶珠遞給了帕蘭諾領主，又把自己在走私者林地截獲這玩意的故事說了一遍。
有翠絲那一層面子在，這位浪子領主想來也不會大嘴巴亂說這些事。
不過帕蘭諾在意的並不是運算寶珠的獲取，而是這玩意本身。
他顯然之前見過類似的東西，將其拿在手中反覆查看，表情也變的古怪，隨後在墨菲詫異的注視中，他伸手將這寶珠的後方連接件打開，隨後指着其中的一個標記一樣的圖案，說：
“果然，是硫克·飛輪那混蛋的作品！我就說嘛，這麼多運算寶珠怎麼可能在特蘭西亞憑空出現，夏爾多半身人早就禁止這東西流出熱那亞半島了。
那羣天真的小矮子總是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被用於戰爭，而遺憾的是，他們做出的每一樣東西都是足以改變戰爭的利器。”
“您也知道他？”
墨菲頓時來了興趣。
從物品鑑定中他知道這批運算寶珠來自這個叫“硫克·飛輪”的傢伙，現在聽帕蘭諾說起，他立刻問道：
“這傢伙什麼來頭？半身人的機密機械他也可以弄到嗎？實不相瞞，我的領主現在嚴重缺乏合格的武器，如果可以聯繫到他.”
“硫克是個混蛋半身人，血盟騎士團的一些扈從火槍手偶爾也會和他打交道，在黑暗山脈地區他是唯一靠譜的機械供應商，不過這傢伙是個黑心軍火販。
他不敢對血盟騎士團動歪腦筋但其他人主動接觸肯定是要被他狠宰一筆的。
和他打交道你得小心點。”
帕蘭諾倒是很爽快的拿出那幅地圖，在其中圈出“飢餓山”的方位，對墨菲介紹到：
“硫克在四十多年前進入了黑暗山脈，鬼知道他用什麼辦法收服了飢餓山中盤踞的一大夥食人妖匪盜，並且堂而皇之的在那裡當起了野生軍閥。
據說這傢伙的軍火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甚至暗中和一些開明的豺狼人部落有貿易往來，和罪孽堡的贖罪矮人們也有深厚的關係，金雀花王國在三十年前開始的軍事改革裡也有他的參與。
他倒是不拒絕有人找他做生意，但你得準備好豐厚的報酬，而且硫克·飛輪是個性格很奇怪的傢伙，他是個有理想的人，這和他是個壞種的真相併不衝突，他是個矛盾的融合體。
總之，等你的人做好準備之後，我的扈從可以爲你們帶路。”
“感謝您的信息。”
墨菲記下了飢餓山的位置並在地圖系統上標記出來。
那地方距離污穢沼澤不是很遠，但依然處於黑暗山脈外圍偏內部的區域，現在的小玩家很顯然沒有能力靠近那裡。
不過以他們的成長速度，只要有40個完成了黑鐵試煉的傢伙組個隊，或許就可以嘗試着越過污穢沼澤和這軍火商拉拉關係了。
在談完了正事之後，墨菲和帕蘭諾領主的交談便轉入了輕鬆愉快的氛圍中。
雖然這位第一領主看起來很不靠譜，而且還是個同時舔近百個女神的超級海王型舔狗，但不得不說，他是墨菲目前見到的所有吸血鬼裡給他留下印象最好的一個。 翠絲除外。
翠絲總不會在墨菲心裡被和其他吸血鬼相提並論。
這位帕蘭諾領主在血盟騎士團裡應該身居高位，但他自己卻沒有任何上位者的壞毛病，與其說是個實力強大的首領，墨菲感覺他倒更像是那些關於騎士的浪漫小說中的經典主角。
除了自戀和過於浮誇的動作之外，這個吸血鬼大佬真的沒什麼明顯的缺點。
最少在墨菲眼中如此。
於是他忍不住問道：
“在血盟騎士團裡，都是您這樣的人物嗎？我雖然只是個練習時長一年多的小吸血鬼，但我也聽說騎士團的大名。不怕您笑話，在翠絲當初將我初擁之後，我還想着離開血鷲去尋找你們並加入你們呢。”
“呼呼呼，每個有點理想又不甘墮落的吸血鬼都是這麼想的，然而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連騎士團新兵的第一環試煉都無法通過。”
帕蘭諾哈哈一笑，說：
“我是個異類，墨菲，不要用我作爲標準來想象血盟騎士團的全貌，畢竟我在身爲人類時就是個異類”
說到這裡，帕蘭諾聳了聳肩，問到：
“你知道金雀花王國前身之一的伊莎王國的統治家族嗎？”
“嗯。”
墨菲點了點頭，在腦海裡回憶自己可憐的歷史知識，說：
“在1080年12月，西蘭王國的軍隊在現任路易王的統帥下以爲父兄報仇的名義攻入霧都，在因爲一場卑劣暗殺導致伊莎王國滅國之前的漫長歲月裡，那個島國一直在埃塞克斯-弗蘭德家族的統治之下。
每一位格林尼之王都出自這兩個聯姻家族之一。
現任金雀花王國的伊麗莎白·瑪麗安王后在嫁給路易王之前是伊莎王國末代國王的女兒，也是最後的埃塞克斯-弗蘭德家族的正統繼承人。”
“歷史學不錯嘛，不愧是翠絲的子嗣。是啊，小伊麗莎白，她出生時我還抱過她呢。”
帕蘭諾領主飲了口酒，俊美的臉上露出了懷念的表情。
他將透明的酒杯放在眼前，琥珀色的液體點綴星光的折射映照出歷史的味道。
他將那酒杯舉向星空，換了種語調，以最正統的格林尼王族口音說：
“小伊麗莎白的父親，伊莎王國的末代國王應該稱呼爲我曾祖，而我的哥哥正是伊莎王國的第三代國王。他的綽號叫‘橡木王’，是最誠摯的阿瓦隆教徒，亦是伊莎王國最偉大的統治者。
格林尼島是在他的治下統一，阿瓦隆教會也是在他的任內才被確立爲國教，而那已經是三百二十年前的事了。
我.
我在我的哥哥統一格林尼的最後一場與北方山民的戰爭中身死，他向阿瓦隆祈求我的復活但神靈拒絕了他，於是‘橡木王’便轉而向黑暗之力祈求。
我至今不知道我哥哥用什麼條件打動了帕英尊主。
事實就是我在死後三年復活，併成爲了血盟騎士團的一員，又在上一任‘尊嚴之刃’莉莉·雨果·巴托麗·卡帕多西亞閣下於第四次黑災中身隕後繼承了第一領主的權位。
墨菲
我說這些不是向你宣告我的高貴出身。
我只是想告訴你，血盟騎士團不如你想象的那麼完美，你要加入我們就得放棄你的過去！
不只是你的身份還有你的姓氏。
騎士團裡真正屬於帕英尊主和我們三名騎士領主的子嗣很少，組成騎士團核心的300白銀騎士大部分都是從其他氏族招募而來。
卡帕多西亞的原罪是傲慢，我們一生都是贖罪之人！
在永寂到來前，我們不能擁有自己的領地，不能擁有自己的財富，不能擁有自己的家人甚至愛人，只能終日環繞黑暗山脈巡遊，將其中一切的混亂蠻族視作敵人，終其一生都無法離開那個鬼地方。
我們被束縛着也被保護着。
這就是古老而神聖的傳統。”
“等等！”
墨菲突然注意到了帕蘭諾話中的一個問題，他伸手打斷了領主閣下的敘說，問到：
“如果不能擁有家人或愛人，那您的那個奇特的女神名單.”
“啊，你也被我騙到了，對吧？”
提到這個問題，帕蘭諾領主立刻露出一副浮誇的浪漫表情，他伸手風騷的撥了撥自己的金色長髮，感慨的說：
“是的，身爲卡帕多西亞的一員，我無法擁有我的愛情，但這並不妨礙我狂熱的追逐一切美麗之物，並與那些可人的女士在心靈之中建立起獨屬於我們的純潔聯繫。
不被骯髒的慾望所污染，在精神世界中達到最完美的結合。
那是純潔的愛！
那時世間存在萬物中最珍貴之物！
它總能在吸血鬼的黑夜之下給予我一點點溫暖人心的撫慰，讓我知道我在黑暗之中的奮戰並非毫無意義。正是因爲有我這樣的人巡遊於黑夜之中，其他人才得以擁有那美妙的愛情。
我沒有屬於自己的愛人。
但被我保護的每一對純愛之人的結晶，都等於我在其中也有一份.
聽起來很奇怪，對吧？
其實一開始，我也只是想在他人的純愛中尋找一點參與感，僅此而已。”
“唰”
一支還沾着露水的黑紅玫瑰變魔法一樣出現在帕蘭諾騎士指尖，又被遞給了墨菲。
騎士領主看着他，輕聲說：
“就如我已在這廢墟之地亦嗅到了美妙的愛之味，祝你註定艱難的愛情一路順風，美麗的墨菲。另外，作爲一名吸血鬼前輩，我覺得我有必要以長者的身份向你傳授一點人生經驗。
成爲午夜眷族一員的你才經歷了一年的黑夜時光，自然無法體會午夜對我等的鐘愛與折磨。
或許你應該從現在開始給自己找一點愛好。
發自心底的熱愛某樣東西，總能幫助你在越來越無聊的黑夜永生之中尋找到人生與命運的支點。
等你更瞭解我們的族羣，你就會發現那些有名的午夜貴族往往都是某一領域的佼佼者。
比如帕英尊主是被所有種族領袖公認的藝術家，他的畫作甚至被精靈王收藏於自然王庭之中。
剛剛被你處決的薩洛克達爾則是大陸聞名的美食家，他總會使用‘福克斯伯爵’的化名不知疲倦的參加各種美食的品鑑。
狼毒氏族的族長老愛德華則是最頂尖的皮匠，連最挑剔的矮人山丘領主們都以擁有一套愛德華手製的護身皮甲爲榮。
你的尊長翠絲夫人，則是整個大陸最優秀的神學家。
關於諸神的奧秘大概沒有人比她更懂。”
說到這裡，帕蘭諾露出一絲微笑，將那玫瑰放入墨菲手中。
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
“想要得到那美麗之物發自身心的熱愛，現在的你還遠遠不夠呢，墨菲，但我看好你，唔，勇敢的玫瑰採摘者啊，加油吧，我會在遠方爲你的純潔愛情祝福。
但若你在某一天辜負了這份被我祝福的愛情.”
騎士領主的語氣突然冷漠下來。
他輕聲說：
“那我心愛的玫瑰園‘負心人樂園’裡又將擁有一團上好肥料了，唔，由我親手培育出的那嬌豔欲滴的午夜玫瑰，總需要負心人的鮮血澆灌才能茁壯成長。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要麼純愛，要麼去死，沒有第三種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