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東北人的質問,薩總絲毫不慌。
“哎呀沒事兒,要是連這種暗箭都躲不開,還怎麼開始第二階段?這生存戰豈不是太簡單了點,這也叫生存?刷野怪還差不多!
“話說衛哥,阿爾法行不行啊,是不是多操能力不太行?我怎麼感覺強度這麼低呢……”
衛殿鳶:“那你純純瞧不起人了,是大黃說了要循序漸進,我纔沒給他們上強度的,讓阿爾法搓幾隻強度拉滿的怪還不容易?”
夏老師:“你們先別急,好歹讓別人多玩會兒,哪有一上來就給壓力的?看他們現在多樂啊。”
薩總:“真不愧是你啊我的夏,現在有多樂待會兒就有多樂極生悲是吧?”
夏老師嘿嘿一笑,繼續看着原住民沉浸在刷怪的小遊戲裡無法自拔。
這種類似“AR遊戲”的副本模式是大黃提出來的。
雖然嚴格來說是大黃在海涅的暗示下提出的,但只要後者不明牌,玩家都會認爲這個主意來自自己。
這麼做的原因有三:
其一是因爲副本還沒調試完成,因爲海涅打算讓鷹銜山副本肩負起“講故事”的重任,把歷史的真相還原出來,因此劇情是重頭戲,這方面還在打磨。
其二是因爲枯萎之痕這塊地方還沒被正式納入裡世界範圍。
儘管自從巨大的諧律儀連接了麥卡拉所有人以後,每個人都是人形元靈路燈,但解救靈燼也是需要時間的,目前只能做到一部分同化。
在此基礎上,淺眠就成了最優解。
保留場地,依賴原住民的體力而非精神進行簡單的“遊戲”,同時也做個實驗,看看這種即時反饋能不能讓原住民也沉迷其中。
現在看來,何止是能,簡直太能了。
其三也是在第二條的基礎上。
比起一般的士兵,這些加入了麥格勃的佼佼者靈魂更強,更活躍,他們充當元靈路燈進行區域淨化的效果也就更好。
不用白不用。
在大黃的構想中,如果這次實驗成功,那以後對原住民的訓練都可以分爲兩部分。
先使用淺眠下的現實增強玩法消耗他們的體力。
等到他們筋疲力盡後,再拉到裡世界的副本里,深眠狀態下狠狠地下副本。
只要進行了足夠多的戰鬥,他們想不變強都難!
而且,隨着這一理念的提出,衆人才意識到這恰恰是《AGE》裡副本的生成過程。
在遊戲裡,每一個副本的誕生都意味着一段劇情的結束。
即除了首次過劇情的玩家之外,後來者體驗的都是那段劇情的重複,因而才被稱爲“副本”。
因此,副本只出現在重要的地點。
所以身爲玩家的他們去哪個副本都得親自跑路。
這可是rpg遊戲的優良傳統,是福報,原住民不得不品嚐!
畢竟玩家那是遊戲,而他們過的是生活,生活怎麼能少了儀式感呢!?
所以都給我跑本!不許偷懶!
…
隨着時間推移,花災區的麥格勃成員們體力都下降到了閾值。
在平時的訓練中,使用能量來強化身體,或者增強技能已經成爲了本能。
隨着體力的下降,動作會逐漸變形,身體被本能支配,於是一個個擦槍走火,都甩起了技能。
這也就被視爲二階段開啓的信號。
二階段:大逃殺!
他們負責逃,玩家負責殺!
夏老師早就按捺不住,從樹上跳下。
“來了來了,我要開始了!”
他在空中隱匿身形,悄悄繞到一個遊蕩者身側。
後者剛剛纔捅死一個視野中的怪物,正背靠着一個安全的角落喘息。
儘管大汗淋漓,但看得出來他精神亢奮。
夏老師在對方肩上輕輕一拍,隨即現身。
那年輕的遊蕩者反手就是一匕朝他面部刺來。
夏老師未卜先知般閃開,一腳踹在對方小腹,把他踹出了淺眠模式。
「現在開始跑,第二次被我看到,伱就要死了」
扔下這句話,他消失不見,去找下一個目標。
那遊蕩者愣了一瞬,這纔回過神來。
媽呀,教官下場了!
…
“什麼?教官下場了?”
剛剛射死一隻怪,聽到這消息,託德心裡一涼。
完了。
消息是別人用傳訊術發過來的,在淺眠模式下接收還有短暫的延遲。“嘿,託德!”
拉萬從他身後竄出,興奮道:“你得了多少分?”
託德:“104分。”
拉萬:“哈哈,你不如我,我121分!”
託德:“你厲害,夏教官下場了你知道嗎?我總算知道爲什麼叫‘生存戰’了,這還怎麼堅持兩個月?”
他哪裡知道,堅持兩個月的意思是把這個大逃殺遊戲反覆玩兩個月,直到枯萎之痕徹底成爲裡世界的一部分。
然後他們就可以體驗真正的副本了。
拉萬神秘一笑:“我當然知道,奧芙羅拉剛纔從東邊感受到了聖光的氣息,很顯然,這也是‘副本’的一部分。”
“真的?”
託德狐疑地看向對方身後那個金色瞳孔的精靈少女。
他不禁恍然……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當時灰月大姐頭是被捉羊教官帶着人救下來的,也就是說,關鍵在於頂着夏教官的追殺找到潛在的聖騎士援軍?”
拉萬:“是的,不愧是你,一點就通!我們出發吧!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就算面對夏教官,我們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啊!”
託德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行吧。
三人立即向着東邊前進。
另一邊,夏老師抓到了好幾個被他留下記號的傢伙,用一把木匕首在他們脖子上輕輕一碰,對方就被迫退出了淺眠模式。
與此同時,他們也被小拉告知“失去了繼續體驗的資格”。
他擡起靴子,又給鞋底抹了些熒光粉塵,準備多印幾個記號。
這時,他聽到衛殿鳶有些費解的聲音。
“東邊好像來人了臥槽?”
夏老師:“什麼?東邊來人了?”
衛殿鳶:“嗯,阿爾法說有東西靠近,不是自己人。”
薩總:“我靠,我剛剛還看到有人過去了!”
三人一驚,紛紛放下手頭的活衝向東邊。
……
“堅持住,我們就快要到了!”
在奎爾庫斯的遺骸與花災區之間的曠野上,三個鎧甲破碎、遍體鱗傷的聖騎士相互攙扶着向前。
突然,其中一人體力不支,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加拉特!”
霍爾急忙把他攙扶起來。
後者眼中浮現起一抹瘋狂之色,但轉瞬就被清醒蓋過。
“放開我,霍爾,快走,和埃利安一起往西,去了麥卡拉也許還有救,那羣鄉巴佬就算再敵視聖光,也要好過那羣被怪物控制的精靈……”
“你在亂說什麼!”
霍爾強行拽起同伴,拖着他向前。
“高文大人就是在這裡倒下的,你要我把你也扔在這裡嗎?你要我下半輩子都活在愧疚和自責中嗎!埃利安,來搭把手,埃利……安?”
霍爾心中一驚,本能地抽出劍,格擋。
鐺!
一劍逼退對方,霍爾虎口一陣發麻,險些喘不過氣來。
同伴的力量超乎他的想象,這不是一個傷員該有的樣子……
對方身上重新燃起聖光——那光芒之中彷彿夾雜着一抹慘白色。
“埃利安!”
霍爾怒吼道,卻無法擠出一絲聖光。
他明明仍未喪失鬥志,但這裡的聖光卻不知爲何,更相信面前被瘋狂控制的同伴……
難道對方即使瘋狂,也比他更加堅定嗎?
“嗬……嗬……”
埃利安發出野獸般的吼叫,全然不理會同伴,舉着被聖光覆蓋的斷劍朝他撲了過來。
就在霍爾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時,一根青色的箭矢破空而來,“鐺”的一聲射落了埃利安的斷劍。
與此同時,兩道寒光分別出現在兩人頸間。
拉萬現身後,雖然納悶這仨人看着不像自己人,卻還是認真地問:
“是誰在唱歌?”
霍爾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茫然被另外兩人看到。
——壞了,不懂接頭暗號,這還真不是副本內容……